夜漸深。
風已住,但雪更大。
吃了幾口狗肉的李辰安就這麼帶著蕭包子五人,還押解著沈繼業和千悅二人離開了這處貧民窟。
彭大錘和他的妻子望著那門外漆黑夜色中早已消失的李辰安一行的身影發了很久的呆。
「相公,這是真的麼?」
他帶著手下離開了程國公府,齊知雪看著千悅和沈繼業,「你究竟懂了什麼?」
「既然皇上要看,那你就多花費一些功夫給皇上打造一身極品的魚鱗甲!」
齊知雪伸手拿起了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吏部那邊的意思是等皇上下話。」
程哲擺了擺手:「我這麼給你說吧,向青雲定會無事,指不定還會飛黃騰達,倒是你自己的事吏部那邊還不鬆口?」
程哲一瞧:「鄭大人,皇上有何口諭?」
「為了燉一條狗吃,他又何至於雪中送炭來?」
齊知雪又喝了一杯酒,抬眼,問道:「你呢?這輩子就打算守著那宮牆?」
「好久沒修門了!」
「我擔心的是,將這裡所有人的希望點燃,最後卻突然被滅了!」
「他說皇帝不急急太監!」
彭大錘點了點頭:
「對,他的那五位妻妾個個貌若天仙,出手的兩個武功還極高!」
風雪中燈光下,千悅美如畫。
「還沒有,但想來也就是這幾天就會有消息!」
齊知雪瞪了程哲一眼:「知己難求!」
「你進宮來為向青雲求情也算不上是吃了閉門羹,因為就連我這個大統領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齊知雪端著酒杯一飲而盡,一聲嘆息吐出了一股濃濃的酒味。
「我也有機會離開京都了。」
「倒是年大人給我說了一句話。」
彭大錘深吸了一口氣,「他與咱們非親非故,何至於帶來一條狗和這一壺我從來不敢奢望的畫屏春?」
「他雖然當了皇帝,其實吧在我看來,他依舊是昔日那個不著調的主!」
「那是因為啥?他也無憑無據的呀!萬一你真將這消息告訴了街坊們,真將每家每戶的壯年登記造冊卻並沒有工部的人來」
鄭旺招了招手,三個皇城司一處的諜子押著千悅和沈繼業走上前來。
「是我給他辦好了一件差事,等過些天我再向他提出想來他是不會拒絕的。」
「嗯,」
「哎」
齊知雪頓時瞪大了眼睛:
彭大錘憨憨一笑:
「是該修門了!」
程哲在炭火上溫著一壺酒,看著坐在對面悶悶不樂的齊知雪。
他的話音未落,一陣叩門聲傳來。
也樂了。
「那這二人就交給我了,鄭大人若需向皇上復命,便告訴皇上臣懂!」
他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數片雪花。
楊槐臉蛋兒一紅:「等孩子睡了你去修門!」
「他身邊的那幾個姑娘除了送炭的那一位,其餘四人,你覺得是他的什麼人?」
「溫首輔捻須一笑,一個字也沒說就忙去了。」
楊槐想了想:「這樣,你就照著這位林林七大人來,你肯定是不能面見皇上的,到時候估計也是這位林大人代為轉交給皇上。」
程哲大笑。
「你要是真進入了工部,指不定將來還需要他的幫助,這也算是結一段香火情!」
程哲看向了齊知雪,好奇問道:「年大人怎麼說?」
「程爺爺去向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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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了解他麼?」
「我想去北漠道或者嶺東道任一方縣令,雖說這兩個道苦寒了一些,但也更能得到鍛煉不是?」
齊知雪一怔:「他答應了?」
「這麼說咱們有希望了?」
程哲懂了。
他站得筆直。
「他又是皇城司的第一密探,還能與皇上說上話你覺得他至於跑咱們這來騙咱們麼?」
「我要去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相公,」
「如果皇上穿不了,大抵是要賜給這位林大人,他是你的貴人!」
「什麼差事?」
彭大錘沉吟三息點了點頭:「應該是真的!」
程哲神秘一笑:「別問,總之啊,咱們這位皇帝」
「他穿著你打造的戰甲才會記得你!」
「看上去與他的關係極為親密,既然與他的夫人在一起,想來都是他的妻妾了。」
楊槐想了片刻:
「皇上說知我心者程哲也,人交給他,朕,放心!」
「還不能確定,畢竟皇上還要看到我打造的魚鱗甲。」
「不是!」
似乎忘記了門外吹來的凌冽寒風,她的臉上多了一抹期待的神色:
「他根本就不住在皇宮裡,他肯定在梅園,你要找他應該去梅園才對!」
楊槐看向了彭大錘,又道:
「皇上是個文人,是天下第一才子,他握筆還行,恐怕是拿不起戰刀的,魚鱗甲又是重甲,想來他也穿不了這魚鱗甲,你可得往更輕更薄去打造。」
程哲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位老管家,老管家的背後還跟著六個人!
老管家躬身一禮,小意的說道:
「少爺,皇城司一處大統領有要事與你商議。」
鄭旺莫名其妙,他沒有問,這是規矩。
「就是這兩位。」
「賢妻所言有理咱們先吃狗肉,這玩意兒吃了暖和,晚上等孩子睡了」
「他們恐怕不會放過我們的!」
「皇上英明!」
「再說了,向青雲與你齊國公府不沾親不帶故,你為何如此上心?」
程哲咧嘴一笑,起身,背負著雙手來到窗前。
取了兩個酒杯,程哲斟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齊知雪,又道:
「就因為這條剩下大半鍋的狗肉?」
「這不就得了,向青雲畢竟是內閣的人,還是溫首輔親自招入內閣的人,他們不問自有其理。」
推窗,風雪撲面而來,吹得他那一頭長髮狂亂而舞。
楊槐的眼又亮了起來。
「我也知道向青雲肯定是被冤枉的!」
程國公府。
程哲轉身,老神在在:「不是!」
彭大錘一愣:「可我沒見過皇上,不知道他的高矮胖瘦啊!」
「但爺爺的想法卻是讓我去江南道不管去哪裡,能出去就行,總比呆在京都無所事事來的好。」
程哲拍了拍手,風雪中走來了四個帶刀侍衛。
他轉身看向了齊知雪:
「陳壺裝新釀,舊樓住新人」
「還是皇上知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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