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給你半年的時間去籌集二十八億兩銀子!」
「從你的銀子到戶部的賬戶上之後,寧國所產出的雪花鹽就是你的了!」
「你不用擔心朕供給你的雪花鹽不夠。」
「你要多少,朕就能給你多少!」
「朕也向你承諾,六大鹽礦,見你手印加你印章才會發出雪花鹽。」
「在這五年中,市場上的每一粒雪花鹽,都是你郭氏所有,就算是皇宮的御膳房,也絕不會從六大鹽場取一斤一兩!」
「但你要記住,市場的終端售價就是一斤鹽一兩五錢銀子,你不得私自改變售價!」
「至於銷售的區域你可在任何國家去售賣,哪怕走私到別的國家,朕也不聞不問,畢竟你在從六大鹽場買鹽的時候就已經向朝廷繳納了鹽稅。」
「」
李辰安與郭山義就詳細的條款交換了意見,在一個時辰之後,最終達成一致,形成了合約。
合約中約定了彼此應盡的責任與義務,當然也定下了嚴苛的違反合約的處罰。
而後
李辰安起身,伸手:「郭家主,祝賀你!」
郭山義也連忙起身,卻不知道皇上伸手是要幹什麼。
「握個手!」
「朕祝你賺得盆滿缽滿。」
與皇上握手?
郭山義頓時又激動了起來。
他緊張的將雙手在衣裳上擦了又擦,這才伸出了雙手握住了李辰安的手。
「草民謝皇上!」
「你無須謝朕,這是建立在彼此利益的基礎之上的生意。」
「經營的好,你郭氏許能成為寧國首富。」
「經營不好你也不要怨朕!」
「草民不敢,草民會親自去負責這筆大生意!」
「好!」
李辰安抽出了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天色已黃昏。
「對了,今晚怡紅樓將會舉行一場元宵燈會,朕邀請你們前去參加,就在怡紅樓後面的近水樓。」
「咱們可以好生的喝幾杯。」
「另外朕請你們看一個新奇的玩意兒。」
說到這,李辰安咧嘴一笑:「那也是一個好生意!」
郭山義等人頓時一喜,能受皇上之邀參加元宵燈會這已是莫大的恩賜,皇上竟然說又有一個好生意
「無法與這雪花鹽相比,但也是獨家經營,市場規模也不可小覷!」
「朕得回去一趟。」
「晚上見之,你們就會知曉。」
「溫首輔,你們陪陪他們。」
「咱們晚上近水樓不見不散,不醉不歸!」
怡紅樓。
後院。
蘇笑笑坐在妝鏡前,她的丫鬟正在給她梳妝。
容嬤嬤站在一旁看著鏡子中的那張精緻的臉蛋,「嘖嘖嘖,我家笑笑越來越漂亮了!」
蘇笑笑臉色微微一紅,片刻,一聲嘆息:
「漂亮又有什麼用?」
「年華終易逝,總有白頭時。」
容嬤嬤有些尷尬,又道:「可我家笑笑還很有才華的呀!」
「嬤嬤會看相,我家笑笑自帶富貴有旺夫之相,將來呀,必定會進一戶好人家。」
蘇笑笑苦笑。
旺夫
夫在何處?
自己的心已被那人的一首《滿江紅》給勾住,這些日子非但未能將他忘記,反而他的模樣還愈發的清晰了起來。
那個禽獸不如的壞傢伙!
當真是那小和尚說的那樣。
前世你在我的眼睛裡,我卻在輪迴中將你忘記。
今生,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在我的牽掛里,那是我前世欠你的。
上輩子是欠了他多少才讓自己遭受了而今的這剪不斷理還亂的相思?
容嬤嬤看著鏡子中有些出神的蘇笑笑,她自然知道蘇笑笑這時候又在想著皇上了。
這是好事。
亦是壞事。
好事,是笑笑姑娘如果真能得到皇上的青睞,某一天從這樓子裡走了出去,哪怕得個嬪妃,這對怡紅樓的聲譽都有極大的好處。
而壞事嘛
她雖是清倌人,但終究是在青樓里長大,終究奉迎過許多的男人。
而他是寧國的皇帝!
作為皇帝,他或許會喜歡笑笑的身子,卻難給笑笑一個名分。
而笑笑姑娘對他偏偏又一片痴心。
若皇上真占有了笑笑姑娘那麼笑笑姑娘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嫁他人。
皇上不給笑笑姑娘一個名分,這便意味著笑笑必然孤老終身。
「笑笑,」
「嗯?」
「要不今夜元宵燈會結束之後,咱們明日啟程還是回江南去?」
蘇笑笑一怔,她明白了容嬤嬤的意思。
明知前方是個深坑,自己偏偏還要往那坑裡去跳
與其在此受這煎熬,莫如遠去,從此不再相見,或許那人會漸漸的淡忘。
她沉吟數息,取了一支銀簪插在了頭髮上。
「好!」
「那我們明日就啟程回江南!」
說完這話,她仿佛如釋重託,可容嬤嬤分明看見了鏡子中的那張漂亮的臉上露出的那一抹失落。
哎
才子佳人本乃天作之合。
奈何才子成了皇帝,佳人落在了這煙花柳巷。
這便是命數!
容嬤嬤轉身離開了這處小院。
梳妝好了的蘇笑笑屏退了丫鬟,獨自一人坐在了窗前。
夕陽西去。
從月漾湖吹來的晚風很涼。
她打開了抽屜,從抽屜里取出了一疊紙來。
紙上是她抄寫下來的詩詞。
皆是他的詩詞。
她就這麼一張一張的慢慢的看著,不覺間,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從這些詩詞的字裡行間里,她仿佛看見了他。
不是皇帝,而是詩仙的他!
那個才華橫溢的男人就這麼從詩詞中向她走來。
隨著那一疊紙漸漸變薄,她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當最後一張紙上的詩詞呈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豁然驚醒。
她抬起了頭。
望向了窗外。
夕陽已落山。
霞光已收斂。
窗外已亮起了燈籠幾盞。
夜已來臨。
他,已遠去。
蘇笑笑伸手,抓住了一縷風。
她啞然一笑,垂目,視線落在了這最後的這張紙上:
「世事一場大夢,
人生幾度秋涼。
夜來風葉已鳴廊。
看取眉頭鬢上」
此詞說中秋,不應景,卻應蘇笑笑此時的心。
她甩了甩那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將這最後一張紙放在了一旁那一疊紙的最上面。
將這一疊紙放入了抽屜。
靜默了片刻,讓心情變得好了一些。
起身,
轉身,
她走出了房間,向近水樓而去。
今夜他會來。
他會在這元宵夜做一首怎樣的詩詞呢?
今晚
可惜今晚不方便。
若能在離開這裡的時候帶走他的種子,此生也算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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