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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李魚說話,第五凌若臉上一糗,好在本就一張精緻的巴掌臉,繃帶遮住了一半臉龐,只露出一張小巧的嘴巴,一隻小巧的鼻子,有糗色也不至於被人看得清楚。
第五凌若聽音站起,對李魚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走啊,難道在這等死?」
李魚一把拉過第五凌若,拔腿就走。
第五凌若這回乖巧的很,乖乖跟著李魚逃走。
秦瓊的兵過河追去了,要逃只有三個方向,沿河向上游逃,沿河向下游逃,又或者向來時的路逃。李魚想也不想,逃的正是來時的路,他仍不死心,想著沿途要找回他的宙輪。
「你……你怎麼發現我的啊?」
第五凌若一邊被他牽著手逃,一邊期期艾艾地問。對一個自詡精明的小姑娘來說,輕易被人識破陰謀,是件很丟臉的事情。李魚道:「很簡單啊,你眼睛不管用,居然可以逃得無影無蹤?一個瞎子試探著走向河水,一定會非常小心,一步步挪著前行,怎麼可能慌亂中棄下一隻鞋子?再說,你從利州來,並不熟悉這裡地形,你知
道那河是深是淺?居然敢下河?」
第五凌若聽了大為氣餒:「我……以為自己想的很精細了,想不到……居然漏洞百出。」
李魚一邊抻著脖子,將自己已經搜過一遍的路繼續不死心地搜尋著,一邊咳嗽一聲,道:「當然,這只是我發現你藏在稻草堆里以後反推出來的。」
第五凌若大為詫異:「反推出來的?」
她精於術數之學,反推的意思她是明白的,但她不明白的是,李魚如何獲得了結果,繼而反推出了這些疑點。
李魚道:「如果你能看到對岸的情形,就會明白,我為什麼知道你沒逃進河裡。」
第五凌若虛心求教:「我現在看不見東西,為什麼?」李魚道:「對岸,是一人多高的陡立土坡,沒人幫忙,就算是我,也爬不上去,你怎麼可能上得去?所以,你都莫如什麼蹤跡都不留下,說不定我會懷疑你沿河溜走了,你刻意製造過河的假象,反而讓我一
眼看穿。」
第五凌若大為懊惱:「原來是這樣……」
繼而一想,原來不是她太蠢,是因為她此刻患有眼疾,看不清東西,導致做出了錯誤的計劃,倒是有些開心起來。
「嗯~~」
第五凌若悶哼一聲,細嫩的腳掌踩在地上,有些敏感和微痛,雖然都是土路,但並不平坦,而她一雙雪白纖秀的腳,腳掌幼嫩,又不是常常下地勞作的婦人,腳上有硬繭保護,走起來極不舒服。
但第五凌若性子很要強,始終沒有呼痛叫苦。
李魚的步伐很快,只是照顧她眼盲,所以走得較慢,但是隨著她的速度不斷減慢,李魚便有些不耐煩了。他扭頭看了第五凌若一眼,剛要說話,注意到她白生生一雙腳兒,是著踩在地上。
因為怕硌碰時的痛楚感,她微微踮著腳尖,在努力跟上自己的速度,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來,我背你吧!」
李魚拉住第五凌若,第五凌若想起剛剛在他背上的窘態,忸怩道:「我……我能走。」
「快上來,少說廢話!」
李魚彎腰於前,在她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第五凌若乖乖地向前一扶,雙手搭住了他的肩膀,李魚雙手一托第五凌若的大腿,就把她背了起來。
「第……二次被他背著呢。」
少女的心思,關注點永遠有些特別,只有觸動她心思的東西,才是她最關心的。李魚在抻著脖子一邊走一邊掃視著路面,尋找著宙輪,而第五凌若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卻是浮想連翩。
「好快的肩膀,他一定很有力。」
「聲音這麼清朗,長得一定不難看。」
「看他邁步這麼矯健,跟我家那頭大騾子似的,雙腿也一定很強壯。」
「啊!他的手臂受傷了,都沒包紮……」
第五凌若有心探手去摸他托著自己身體的手臂,但又怕碰痛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
「好像,記憶里只有小時候,被父親背著,逛過一次花燈呢。」
第五凌若悠悠地想著,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
沉默了片刻,她忍不住道:「方才,真是對不起,我……把你當成了壞人。」
李魚一邊左顧右盼,一邊隨口答道:「沒什麼,好女孩,就該為人謹慎,輕易就相信一個人,是要吃虧的。何況你不能視物,就更該小心。對了,你的眼睛,還能治好?」
「是啊是啊,我是不小心被一條毒蛇咬了,然後……」第五凌若的腦筋轉的很快,可想說餘毒未清,忽然記起自己曾說自己是遠從利州來的,若說是餘毒未清,在當地救治就好。如果說當地治不了,那麼這路途迢迢,等她趕來長安,那餘毒早沁入骨髓了,還
談什麼祛除。
所以,第五凌若馬上改口:「驚慌之下,逃跑時絆了一跤,傷了腦袋。蛇毒是清除了,可眼睛卻因此受傷。其實我現在也不是完全看不見,只是只能看很近很近的東西,眼神很弱,所以來長安尋訪名醫。」
「原來如此。」
第五凌若在他背上悄悄地吐了吐舌頭:「總算瞞過去了。」
不過,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為什麼要向李魚解釋這麼多,怕他真把自己當成了治不好的瞎子?他又不是上門求親的,跟人家解釋這麼多幹嘛。
「方才棄你而去的那個男人……不是你家兄長吧?」
「不要提那個混蛋!」
一聽他提起張威,小姑娘立即怒氣滿腔:「他是我家鄰居,總是向我獻殷勤,人家覺得他長得不難看,為人也禮貌,還讀過書,誰知道卻是個懦夫,膽小如鼠,真是可惡!」李魚打個哈哈,道:「第一先說長相,你們女人吶,就這麼在乎顏值?我跟你講,找男人,要講究內涵。顏值那東西,靠不住的。就算他英俊得一塌糊塗,同床共枕兩個月,也就司空見慣了。要長相廝守,
靠的可不是這個。」
第五凌若趁機道:「你這麼說,是不是因為你長得很醜?」
「嘁!只是相對於我的美貌,我的內涵尤其突出。」
李魚雖在忙於尋找他的宙輪,也不忘替自己吹噓一把。好勝心對少男來說,一樣是種本能。
第五凌若小大人兒似的嘆了口氣:「我現在看不見東西,只能體會你的內涵了。」
李魚負著第五凌若向前走,左顧右盼,第五凌若等了一會兒,不見李魚接口,忍不住道:「你不問我,體沒體會到你的內涵嗎?」
李魚道:「你體會到什麼了?」
「你這人,挺男人的!身子也很壯!嗯……暫時就這麼多。」
第五凌若說到壯,趁機手上加了把力,捏了捏李魚結實有力的肩膀。咳,誰說只有男人會揩女人的油,其實女人對男人英俊的臉蛋,壯碩的胸肌、有力的臂膀,一樣有興趣。
但是第五凌若這一捏,就察覺了李魚前探的動作,頓時敏感地問道:「你在找什麼?」
李魚道:「找我遺落的那件東西。」
第五凌若吃了一驚:「你瘋啦,那東西就這麼重要?不趕緊逃命,還在找?」
李魚道:「我必須得找到它,如果不然……我就再也回不去我的故鄉,也見不到……我想見的人。」
「怎麼會……」
第五凌若實在想不通一個腕飾,就算是家傳的,怎麼就能決定他去哪兒,見到什麼人。不過,她本來聽說李魚在找這東西,又已確認他是個好人,都想交出來了,聽了這話,卻又悄悄地打消了主意。
「他找到那個腕飾就要走嗎?也是,長安風在這麼亂,他一個外鄉人,怎麼會願意呆在這裡。不過……怎麼也該等我眼睛好了,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吧?」第五凌若捏了捏卷在她衣帶中的宙輪,悄悄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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