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彠暗自思量著其中厲害,莞爾一笑,喚著任怨的表字,語氣親和地道:「元龍你思慮周詳,武某佩服的很。然而,王爺是否就藩於利州,我看還是順其自然吧。我等官吏,為君牧民,當謹守本份,此等大事,是皇帝與宰相們該當決定的事,我等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嘛!」
任怨急道:「都督此言差矣!你我牧守利州多年,於此地、於此民,除了責任,難道就沒有半點感情麼?素聞那荊王好興土木,如果他就藩於利州,王爺府邸得蓋吧?官道得修吧?再造上幾座園子……,你想想,得有多少人為此而務工,得以有工作。而王爺就藩於此,朝廷上也有稅負徭役的諸般優惠,造福百姓的事,我等為官者,難道不該勇於擔當嗎?」
武士彠哈哈一笑,道:「元龍不愧是利州的父母官吶!武某主掌軍事,至於民政麼,只是兼領,實則一向由元龍你來負責的。元龍身為本州太守,若是想為荊王事上奏於朝廷,呈上奏摺就是了。」
武士彠一托鬍鬚,向前一拋:「至於武某麼,一介武夫,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兩個人各懷機心,卻滿口的仁義道德,打的全是官腔官調,柳下揮豎著耳朵聽得清楚,眼見二人急扯白臉的要鬧翻了,一顆心快要樂開花了,麵皮實在有點繃不住,於是趁著那開心一笑將綻未綻的剎那,攸然轉向李魚。
柳下揮笑了,卻是衝著李魚在笑,完美地將其本心掩飾了過去:「呵呵呵,小神仙,有日子沒見了,最近也不大見你出門,在忙什麼呢?」
李魚的目光正隨著吉祥姑娘曼妙的身段、優美的舞姿而移動,聽見「小神仙」三字,急忙扭過頭來,恬淡一笑,悠悠然道:「小可近來正在閉門著書,所以出來少了。」
柳下揮大為動容,嘆道:「小神仙如此年輕,居然就已有如此作為了?柳下自愧不如也!」
諸君或以為寫書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柳下揮好歹是一州司馬,那麼大的官兒,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麼?卻不知在當時那個年代,刻書發行的條件十分困難,著書立說那絕對是文壇一樁盛事,留名後世的壯舉啊。
柳下揮登時滿懷敬意,聳然道:「卻不知小神仙打算寫一部什麼書呢?」
李魚淡然道:「有關形勢理氣,龍沙丹穴,堪輿風水,陰陽五行的書!」
柳下揮急忙問道:「可已取了名字?」
李魚一愣,信口胡說的事,他怎麼還當真了,只好胡謅個名字,點頭道:「小可已經取好了,書名曰……《鬼吹簫》!」
柳下揮大失所望,如果這書名還未取好,他可以幫忙取啊,如此一來,豈不沾了小神仙的光兒,也能名垂千古了。既然名字已經取好……
柳下揮端起杯來,淺酌一口,從容笑道:「好!一聽就是能風靡當代、傳頌千古的奇書啊。小神仙書成之日,可否讓本司馬先睹為快?本司馬願為小神仙這部《鬼吹簫》作個序,並助小神仙將其刊行於世,一應費用,柳下願意負責。」
李魚暗暗叫苦,老子吹個牛b而已,你用不用這麼認真啊。忙也滿臉堆笑,拱起手來,一派驚喜模樣道:「此言當真?哎呀呀,小可真是受寵若驚,那就先謝謝司馬了。」
二人這廂討論著出書事宜,忽然覺得耳畔一清,只聽見任怨含怒沉聲道:「都督雖是武將,可這趨吉避凶、明哲保身的本事,任某可遠遠不如啊!」
武士彠哈哈一笑,道:「太守過獎,武某隻是為官一向本份罷了。」
李魚和柳下揮這才發現,歌舞已經停了,眾舞女香汗津津,羅襪點塵,翩然退至兩旁,所以武士彠和任怨說話的聲音才驟然聽得清楚。
李魚和柳下揮抬起頭,柳下揮看向任怨和武士彠,一臉訝異不解的模樣,心中卻是歡喜不禁:「終於鬧翻了麼?妙極,等吳醉上任,老子再給你配一副眼藥,有得你快活。」
李魚卻看向吉祥,吉祥站在舞娘隊列中,酥胸起伏,鼻息咻咻,一雙妙目卻正瞟著他,見他望來,向他調皮地一笑,嘴巴以唇形做出:「我跳的好看嗎?」的動作,李魚微微一笑,悄悄挑起大指。
任怨端起杯,陰沉著臉色回到自己座位旁坐下,恚怒之色溢於言表。龐媽媽眼觀六路,情知兩位大老爺必是因為什麼利害關係鬧出了衝突,忙打個哈哈,緩和氣氛。
龐媽媽站到兩列舞娘旁邊,把白胖胖一對手掌輕輕一拍,道:「好啦,姑娘們且到諸位貴人身邊坐坐,侍奉幾杯水酒。」
眾舞娘身形一動,吉祥肩頭一轉,就要走向李魚,龐媽媽已經喚道:「吉祥,太守很讚賞你的舞蹈呢,快敬太守一杯!」
吉祥止步,幽怨地瞟了李魚一眼,只好轉向任怨,跪坐於案前,為任怨斟滿了空杯,又取一空杯自行斟滿,捧在手中,垂目斂眉,婉然柔聲道:「婢子吉祥,敬太守老爺!」
吉祥舉杯欲飲,卻被一隻大手一把攥住手腕,害得杯中酒灑了多半。吉祥吃驚地住手,揚眸一看,卻見任怨臉色陰鬱,沉聲道:「坐到老夫身邊來。」
吉祥剪水雙眸微微上揚,瞟向一旁的龐媽媽,龐媽媽急忙遞眼色示意,吉祥無奈,只得起身,穿著布襪兒的一雙可愛小腳丫輕盈點地,繞過酒案,在任怨身邊坐下,重新斟滿酒。
任怨被武士彠皮裡陽秋一番搪塞,心中甚是恚怒,瞧她坐著離自己足有一尺距離,柳腰輕折、酥胸如賁,跪坐下來時舞裙繃緊,兩隻足尖之上托著盈盈圓圓一個美.臀,蜜.桃兒似的,一腔怒火頓時化欲.火,當即伸手一攬,將她拉向自己懷裡,恣情狂笑道:「小娘子怎如此忸怩,來,陪老夫飲個『皮杯兒』。」
任怨說著,一張足以包得下人家吉祥小姑娘整個巴掌臉的大嘴巴就嘟成了河馬狀,向吉祥親了過來。
所謂「皮杯兒」,就是姑娘將酒含在自己口中,再與男人親吻,將酒液度入他的口中,一邊舌吻,一邊親飲酒,旖旎浪漫,風月無邊。是青樓勾欄中的姐兒們哄客人開心的常用手段。
但吉祥可是舞娘,賣藝不賣身的,一向潔身自愛,從不曾用這樣手段侍候過男人。就算她那些舞娘同行,有些為金錢所惑,與客人暗通款曲,枕畔侍應的,也很注意在人前的形象,不曾做過這種事,吉祥豈肯把初吻就這麼糊裡糊塗地給了他。
吉祥急忙把蠻腰一扭,掙出了任怨的魔掌,嬌軀向後一仰,避開了他的大嘴,又羞又氣地道:「太守請自重,奴家只是一介舞娘,以歌舞娛人而已,並不出賣皮相。」
任怨凶睛中光芒一閃,怒氣值頓時飆升至爆表:「武士彠老匹夫給老子吃癟也就算了,你一個小舞娘,下賤人,也敢拒絕老子?今兒晚上不整得你死去活來,老夫就不姓任!」
任怨心中發狠,面上卻故作大方,哈哈一笑,大度地道:「老夫與你開個玩笑罷了,小娘子忒也天真,有趣的很吶!」
任怨假模假樣地笑著,坐正了身子,但瞧吉祥驚羞後仰,雙手撐地,雙腿半屈,素白襪兒從那艷紅的魚尾裙中露出來,小小一雙天足異常的嬌小可愛,忍不住伸出手去,猥褻地捏了一把。
卻不想吉祥姑娘一雙足兒卻是她身上最為敏感的所在,被他一摸,猶如遭了電擊,「啊」地一聲尖叫,雙腿下意識地一揚,足尖便踢在了任老魔的下巴上。吉祥姑娘這雙腿還真是結實有力,任老魔滿臉的肥肉都被踢得蕩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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