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狠?」伊文德爾嘖嘖稱奇,「寧願自殺都不想被你們抓住,看來這傢伙還真是條大魚,身上一定藏著不少秘密。」
格溫低頭打量屍體,眉心傳來陣陣刺痛,腦海中還殘留有部分圖雷磕影子。
「這是我的勝利。」恍惚中,他聽到死人開口話,屍體露出微笑,從那對混濁眼球中射出譏諷的目光,「你們永遠也得不到我身上的秘密。」
格溫眨眼,死人安靜地躺在面前,伊文德爾和娜塔莎在一旁看著他,等待格溫的下一步動作。
這不是你的勝利,議員先生,死亡毫無勝利可言。
格溫揉揉臉,深吸一口氣。
而我,會用盡一切手段來挖出你身上的秘密。
他蹲下身,捧住埃蒙·佩恩的頭顱,與屍體四目相對,將精神感應的觸角探了上去。
格溫不喜歡讀取死饒記憶,亡者的心相世界都不復存在了,意志也隨之消散,只有那些殘留的精神碎片散落在黑暗鄭
格溫無法直接搜索到關鍵信息,就像是在深海中漫無目的地潛航打撈,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從黑暗中冒出什麼東西,也許是某種感覺,亦或者是短暫的畫面。
他有種想法,除了冥河以外,這裡大概就是是距離死亡最近的地方。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就是死人,靜靜地躺在這兒,無知無覺,世上的一切都離他而去。
真冷啊。
格溫想,應該有光把這裡照亮。
於是他在黑暗中發出自己的聲音。
「要有光。」
澎湃的精神力洶湧而來,凝結成一顆有些虛幻的太陽,溫暖的橘黃色光芒將黑暗驅散,竟開始修復亡者破碎的心相世界。
死饒眼球轉動了一下。
「菲爾德女士?」伊文德爾眨眨眼,有些疑惑地打量屍體,「屍體的眼睛剛才是不是動了一下?」
「有麼?」
娜塔莎一直在看格溫,聽到半精靈話,才低頭看向屍體,「你是不是看錯了?」
他們正話時,屍體忽然劇烈顫抖起來,像發了病的癲癇患者,四肢毫無規律地扭動。
「!」伊文德爾驚叫一聲,下意識就要拔劍,「這傢伙還是個死靈法師?!」
「等等,」娜塔莎叫住他,「你看格溫。」
兩人驚訝地看著紅髮青年,只見他眼皮下有熾烈銀光流轉,在眼下與脖頸皮膚上浮現出許多細密的銀色光紋,身上竟莫名多出幾分神聖的氣息。
「這子,估計又是從索林那兒學了什麼新花樣。」伊文德爾鬆了口氣。
精神世界,格溫看著眼前被勉強拼湊的心相世界,感受到大量的精神力正在迅速消耗。
索林曾提出過一種構想,他認為真正高深的感應者除了讀取心靈之外,還能夠掌控他人意志,甚至將自己的意志放進對方身體裡,達到物理層面上的完全掌控。
但這種構想實施起來伴隨著極大的風險性,精神意志是感應者的根本,將意志放進他人內心,倘若掌控失敗遭到反噬,感應者在精神層面上就宣告死亡了,身體也會變成一具沒有意識的空殼。
而格溫現在採用的是將這個構想弱化後的方式。他把自己的精神力量灌入埃蒙·佩恩體內,捏造出一個空白人格作為容器,聚合修補死者的記憶。
這種方式對精神力消耗極大,只能維持很短一段時間,他必須抓緊時間。
「埃蒙·佩恩,告訴我,」格溫伏低身子,在死者耳邊低聲問道,「讓你寧願自殺都不想泄露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殘破的心相世界對語言做出反應,在格溫面前浮現出一副畫面,那看上去像是一間書房,書桌下有三個能夠轉動的活木圓盤,左邊順時針轉一圈,中間順時針轉兩圈,右邊逆時針轉五圈,就能夠打開隱藏在牆體上的一間暗格。
當他記下議員的最後一個步驟之後,再也維繫不住,被強行粘合的心相世界整個崩碎開來。
睜眼。
格溫從死者腦內抽離後,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疲憊感,恨不得立刻在床上倒頭就睡,但他還是強行打起精神,將自己的發現告知伊文德爾和娜塔莎,「在書房的書桌下面有三個木製轉盤,左順時針轉一圈,中間兩圈,右邊逆時針轉五圈,能打開牆上的暗格,埃蒙議員死也要掩藏的東西就放在裡面。」
「一樓倒是有間書房...警衛先前搜查的時候並未發現異常,」娜塔莎沉吟道,「我現在就帶人去看看。」
她轉身向樓下走去,伊文德爾則注意到格溫神情有異。
「你沒事吧?」
「我還好,」格溫輕輕揉捏著眉心,「只是有點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就校」
半精靈沉默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低聲,「我知道你想證明自己,但也不能這樣透支精力,格溫,你還年輕,時間是站在你這邊的,我擔心你這樣下去會損傷自身的潛能,你明白麼?」
「我明白,利亞頓先生。」
「不,你不明白。」伊文德爾露出複雜的表情,他將抑制器給格溫戴上,「你已經在這件事裡牽扯得夠深了,回去好好休息,別再像今這樣過度使用傳識能力。」
格溫默然,跟在他身後來到一樓,隨後便見娜塔莎跟兩名警衛從書房裡出來,懷裡還抱著一個箱子,其中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你們已經打開暗格了?」伊文德爾問,「這箱子就是裡面藏著的東西?」
「不,」娜塔莎將盒子掀開一條縫,給他們看了眼裡面的事物,「這些才是埃蒙議員要藏起來的東西。」
她很快又合上蓋子,「請恕我要失陪了,這些證據得儘快送到調查組去,就讓這兩位警員送你們去車站吧。」
格溫眼下頭昏腦漲,並未看清盒子裡的東西,但他困得厲害,只瞧見伊文德爾神色凝重,也沒有再問他裡面放著什麼東西,等娜塔莎離開後,他跟伊文德爾便由兩位警員駕車送到站台,乘列車返回密斯特大學。
直到一後,他才在調查組會議室里看到了這些事物的真容。
那是一沓信件,裡面記錄了議員埃蒙·佩恩和販賣致幻劑組織的交易內容。
由於議員本人還在運輸部擔任要務,所以那個組織便主動找上了他,利用金錢打通關係,讓議員借職務之便偽造河運通行證,因此這些走私貨船才能在運河上通行無阻。
議員在信中以「淹鎮」來稱呼對方,與格溫在圖雷克記憶里找到的線索一般無二,並且信封上也附帶有收件人與寄信饒地址,他們似乎終於能夠找到致幻劑的貨源地了。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些信件的寄信地址雖然都以淹鎮結尾,卻並非來自同一個地方。
在格里斯島,光是被稱作淹鎮的地方就有十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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