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大人,我還要去準備今晚的祭祀儀式,先走一步,就讓戴夫帶您四處看看吧,」約瑟夫訕笑道,「主還告訴我,請您今晚務必賞光,去教堂參加祭祀儀式,到時祂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我知道了,」格溫擺擺手,「你去吧。」
約瑟夫臨走前又跟狼人交代了幾句,要他務必伺候好使徒閣下,後者有些不耐煩地應下,鎮長才匆匆離開。
「大人,您的箱子。」屋裡只剩下戴夫跟格溫時,鍊金術士將格溫的手提箱還給他,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先從醫院這裡看起?」
格溫不露聲色地點點頭,「可以。」
他們走出房間,外面是一條陰暗的走廊,在狹方窗外能看到醫院的鐵門與荒地,格溫注意到外面還在下雨,色晦暗無光,隨口問戴夫,「我剛才睡了多久?」
「三個時,如果是普通人,注射致幻劑以後昏睡的時間更長,至少有七個時,我沒想到您這麼快就會甦醒。」狼人答道。
「現在幾點?」
「下午四點。」
「儘快吧,鎮長不是晚上還要去參加祭祀儀式?」格溫嘴上催促道,心裡卻盤算著等找到證據,得想個辦法把信號發出去。
「好吧,我會儘量得簡單一些,」狼人帶他穿過走廊,指向前面幾扇窗戶,裡面擺放著許多精密的煉金儀器,「這裡是研發新型致幻劑的地方,目前都由我來負責。」
「那是什麼地方?」
格溫注意到一面寬大的落地窗,背後的房間裡有幾十個人,他們穿著白色的病號服,或在房間中來回踱步,或蹲在角落裡喃喃自語,面色蒼白,神情恍惚,格溫還在其中找到了那幾個與他乘同一趟車來的年輕人。
「這些人是?」
「普通人吸食致幻劑以後,會在幻覺中接收到主的呼喚,這些就是被引誘過來的癮君子。」狼人漠不關心地道,「我們把這些人都安置在醫院裡,供給吃喝,定期給他們注射致幻劑來測試新藥的效果,如果有人承受不住藥性死掉,就把他們獻祭給主。」
「你們就不怕這些人因為藥物畸變失控?」
「失控?」狼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您真幽默,大人,這些人發生變化的誘因就是主的血肉——我們將其稱為轉化,他們轉化以後自然也會受到主的控制。」
他示意格溫看向隔壁略的房間,裡面滿是噁心的黏液與不明液體,「只要有人出現轉化前兆,我們就會把他單獨關押在這裡,等轉化完成以後再投放進大海,讓它去服侍那位主。」
「你剛才什麼?」格溫問他,「什麼是『主的血肉』?」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的,大人,請跟我來,我帶你去親眼看看——主所創造的奇蹟。」
十分鐘後,鍊金術士帶他冒著大雨穿過街道,停在一座臨近海岸的廢舊木屋前,窗戶都用木板封死,門上掛著一把沉重的大鎖。
「你們把致幻劑原料種在屋裡?」
格溫看著眼前老舊的房屋,若有所悟,他轉頭環顧四周,這種老舊的木板房在海岸附近還有很多。
「不止,您來看看就知道了,」狼人打開大鎖,拽掉鎖鏈後推開房門,「請吧。」
格溫跟在鍊金術士身後走進木屋,緊接著聞到一股咸腥的海水氣息,水流涌動的聲音清晰入耳,屋裡光線昏暗,當他看清眼前的情景時,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後頸。
「這是...」
木屋雖然外表上看起來並無異常,但實際上內部的地基已被挖空,將海水從地下引了過來,在漆黑的海水下浸泡著許多古怪的東西,格溫從未見過這種違背常理的扭曲事物——那是許多散發藍光的植物,不,格溫也不確定這是植物還是生物,它們依附在水下岩石上,青黑色的根節彎曲纏繞,表面生有細鱗片,頂部則令人下意識聯想到柔軟的海葵,柔軟的血肉組織上伸出無數肉芽,纏繞聚集為嫩芽,在水中散發出透著魔性的藍光。
「真...」
格溫本想真噁心,想起身旁還站著鍊金術士,將後面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真漂亮,對不對?」
狼人著迷地看著那些水中魔花,「這些花是主創造的一種全新事物,同時兼具了生物和植物的特性,很好養活,只需要海水和新鮮的血肉就能繁殖生長,致幻劑的原料就是它的嫩葉,每年有三次成熟期。」
「你們只在屋裡種這些花?」格溫強忍著不適問道。
「除了屋子裡種的這些,我們還在舊鎮海域的礁石附近種了很多,漲潮時任其自由生長,等到落潮時再去收割。」
難怪他們不允許外人隨意靠近海岸,原來致幻劑的原料都種在海里,在那幾座海中礁岩上!
格溫恍然大悟,他終於找到了實質性的證據,正盤算著該怎麼脫身發送信息時,忽然聽到狼饒聲音,「大人,現在就只剩下加工和運輸環節了,您還要去水廠加工廠看看麼?」
「去,當然要去。」格溫稍加思索後,還是決定等弄到最完整的情報後再聯絡娜塔莎,「看就要看個仔細,現在就帶我去看看。」
鍊金術士不疑有他,反正加工廠就在海邊,距離這裡也不遠,於是又帶著格溫向那座加工廠走去,經過船塢時,格溫暗中瞥了一眼,有些遺憾地發現那扇破窗已經被人封了起來,也不知那個瘋子眼下如何,格溫甚至懷疑他發瘋的原因也沒那麼簡單。
他們來到加工廠大門前,幾名守衛看見狼人都表現得十分恭敬,一句話都不敢多問,直接放他們進了加工廠。
「花朵成熟以後,那些被採摘下來的嫩葉都會送到這兒,用機器烘乾脫水,再碾壓成粉末。」走進加工廠車間後,狼人指著那些機器道,「這樣能夠把致幻劑的儲藏期延長到三至四個月,否則它們很快就會失活,如果提純煉製成藥磚的話,儲藏期甚至能延長到一兩年。」
「你們怎麼把這麼多貨送出去?」
「走海運。」鍊金術士向車間另一側堆積的水產魚蝦努努嘴,「我們把貨裝進魚肚子裡,再用貨船越諾蘭各地,甚至海外諸國,神不知鬼不覺,這方法我們用了快整整七年,從來都沒有人發現其中的貓膩,就算有,鎮長已經提前花錢打點過關係,那些跟我們合作的議員也會幫忙遮掩。」
格溫越聽越感到觸目驚心。
七年,這種危險的致幻劑已經在諾蘭境內流通了整整七年,有多少人吸食過它?有多少議員與淹鎮勾結?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只是為了錢麼?
無論如何,藍色星塵都像是一顆埋在諾蘭深處的炸彈,假如那艘貨船上沒有發生意外,沒有人察覺到這座鎮上發生的一切,等到炸彈被引爆的那,誰也不知道它究竟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格溫看著背對自己的狼人,眼中掠過一絲殺意。
解決掉他,然後立刻向密斯特傳遞情報,發動總攻!
他正要動手,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汽笛聲,鍊金術士猛地回頭,眼中露出喜色。
「艾爾撒女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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