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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城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了,打開門,時衍就走出來道:「回來了。要不要休息會,還是我們直接出去?」
「啊。」舒城低垂著頭,慌裡慌張的答應著,「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
「好。」時衍點頭,側身讓舒城過去,目光卻抓住舒城眼尾的一抹紅,心裡暗暗嘆氣。
回到房間,舒城就似脫力般倒在床上,,他膽戰心驚的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辦法來解決這件事。
他沒有把握王伊一不會說出來,也沒有把握乾爸乾媽不會介意,更沒有把握時衍還能做他的哥哥。
這個家,在他的世界裡又開始搖搖欲墜。
門被敲響,時衍進來了,舒城下意識抹抹眼睛坐起身來。
時衍好似沒看到,只是說:「老媽問我們什麼時候去買,她說等我們一起去晚飯,她這會去找老爸了。」
「那我們去吧。」舒城聽了就要往外走。
時衍一把拉住他,眼睛在他身上逡巡,片刻後說:「你洗把臉,我在外面等你。」
舒城愣了愣,在時衍出門後走到洗漱間,在鏡子裡看到一個雙眼通紅,滿面淚痕的自己。
洗了個臉冷靜了下,舒城才出門,只是他一路忐忑不安,萬一時衍問他剛剛怎麼了,自己要如何回答。
好在,時衍就像忘了這回事,只專注於陪他買東西。
男孩子買東西比較簡單,看的差不多就下手了。
所以即便兩人出門晚了,趕去匯合的時候也沒差多久。
考慮到明天要起早趕飛機,晚飯匆匆吃完就回家了。
這一晚和往常沒有任何不同,時衍還是和舒城擠在一張床上,因為他說怕自己起不來,讓舒城給他叫早。
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擔憂,或者是惦記著叫早,舒城這一晚睡的並不安穩。
朦朦朧朧的,他發現自己又跌進那個夢裡,鋪天蓋地的紅,血一樣粘稠,牽絆他動彈不得。
他想喊,聲音也被這紅吞沒。
想掙扎,雙手雙腳似被捆縛。
時衍隱約聽到嗚咽,睜開眼,看見舒城緊皺眉頭,一頭冷汗,忙欠起身,推推他:「舒城!舒城!」
舒城沒有應聲,臉色卻越發蒼白。
時衍著急,一把把他拉起身,拼命搖晃:「舒城!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快醒過來。」
舒城從夢裡甦醒,整個人已經像是在水裡撈出來的,這樣的日子,滿身大汗。喉嚨生疼,雙眼迷濛,他看著時衍,半天才說出一句:「哥!我好疼!全身都像碎了一樣。」
時衍一怔,眼眶剎那紅了:「沒事沒事!一個夢而已!」
舒城看著他,許久笑了:「嗯,夢而已。」聲音卻嘶啞的不成樣子。
「去沖個澡,時間還早,還能睡會。」時衍柔聲說。
舒城乖巧的點頭,起來去洗漱間了。
時衍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緊蹙,喃喃自語:「這次我不會讓你死的。」
雖然晚上出了這麼點小狀況,但是完全沒有影響第二天出行的性質。
一路上舒城探頭探腦,興奮異常,在車裡他就已經在時衍耳邊嘀嘀咕咕。
「一會我們能坐一起嗎?」
「可以,選一起的座位好了。」
「我看都會耳朵疼。」
「我給你帶了耳塞和口香糖,不要緊。」
「我的箱子有點重。」
「嗯,我們一會都去託運。」
「可是乾媽說我的可以隨身帶。」
「是可以,但也可以託運的。」
看舒城真的開心,時衍也開心,笑容就沒從臉上下來過。
時衍媽也說:「小城這麼開心,連我都像第一次出門。」
舒城不好意思的笑著低了低頭。
時衍道:「有舒城,快樂加倍!」
時衍爸哈哈大笑:「小衍說的對!」
最後,舒城還是把箱子託運了,當然,為了舒城舒服,時衍的箱子也託運了。
一切都很順利,座位也是靠在一起的,舒城看著機票心滿意足。
時間還早,都只吃了幾口早飯的四個人有些餓,時衍爸大手一揮,在四口之家發了每個人的活動資金,讓去找自己愛吃的去。
時衍拉著舒城道:「那邊有家麵店,看著不錯,我們去那裡看看。」
舒城沒有什麼意見,只是一邊跟著,一邊眼睛四下轉悠,樂此不疲。
時衍無奈,拖著這個走一步停一步的人往前:「雖然還早,也經不起你這麼浪費時間,吃完了你再晃悠。」
舒城乖乖跟著:「好。」
時衍想吃的面有點像是台灣料理,粗面,兩人一人一碗,在那安靜的等。
舒城拿出手機,看到不鏽鋼里唐卓凱和何今在聊天。
卓越的男人(唐卓凱):你這水平,我都不好意思說認識你。」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何今):你厲害怎麼不帶飛。
卓越的男人(唐卓凱):那是因為你帶不動。
南方有佳人(陳楠):就你們兩個的水平,誰也別說誰!
卓越的男人(唐卓凱):反正以後不和你雙排了。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何今):一樣!
南方有佳人(陳楠):幼稚!
卓越的男人(唐卓凱):你玩不玩啊?
南方有佳人(陳楠):我不。@一顆小芋圓,你幹嘛呢?來不來我家。
一顆小芋圓(袁圓):不來,下午陪我媽。
南方有佳人(陳楠):唉,怪無聊的。
卓越的男人(唐卓凱):一起玩遊戲啊。
……
舒城看的直笑,但一轉念想到群里另一個人,臉色巨變,也沒心情看群里的人插科打諢了。
面端上來,時衍看他突然臉色不好,往他手機上看了幾眼,以為群里說了什麼,把面碗往他那推推:「別看手機了,先吃。」
舒城合上手機,專心吃。
時衍裝住不在意的問:「怎麼,群里在說什麼?」
「凱子在嫌棄金子。」舒城笑著說。
「金子幹嘛了?」時衍問。
「不知道,玩遊戲的時候金子幹了什麼。」舒城臉色終於正常了。
時衍舒了一口氣,第一次對唐卓凱的存在表示認同。
吃完面,時衍帶著舒城在旁邊亂逛,時衍媽打電話來讓他們回去,差不多要排隊了。
時衍答應著,拉過一邊還在流連的舒城:「快走,還想不想去了!」
舒城當即聽話,甚至反手拉起時衍跑起來。
四人一匯合,那邊就開始排隊,等到坐到位置上,舒城才鬆了一口氣。
時衍給他選了個靠窗的,然後舒城就有事做了。
貼著窗戶,看著外面停靠的飛機,一邊感慨,一邊緊張。
時衍在手機上打著字,舒城急道:「要關機了。」
「嗯!」時衍答應著,手指在手機上飛舞。
舒城嘟囔:「你在幹嘛?剛才不聊,這會要起飛了,你又開始聊天了。」
時衍沒回答他,只是說:「我很快。」
舒城本要再囉嗦幾句,這會飛機開始滑行,心思又被吸引,便放棄對時衍的關注。
時衍原本也不想聊,只是突然唐卓凱找她。
「怎麼你又和王伊一吵架了?」
「怎麼?」
「她又退群了!」
「嗯!別再加回來。」
「……算了,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嗯」
「不過,這次連寶寶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倆到底怎麼?」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不要再把我們放在一起說。我不喜歡她,以後也不喜歡。」
「……知道了。」
「這脾氣不要說你了,我也受不了。還是我陶陶好,又溫柔又可愛。」
「不說了,要起飛了。」
「oK!」
關上手機,時衍湊到還貼著窗玻璃的舒城:「開心嗎?」
舒城點頭:「嗯。「
這聲「嗯」被飛機起飛的轟鳴壓制了,但他的笑臉還洋溢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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