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這座森林對於他們雖然沒有惡意,但也算不得友善。
可現在,他們仿佛就是這座森林的最尊貴的貴客和朋友一樣,處處給予他們照顧和方便。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終於,上官紅巾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她問的自然是葉青,她可不覺得是她和土夫子有這種能耐,讓這座森林對他們另眼相待。
「我如果說我什麼都沒做,你們信嗎?」葉青道:「可能是因為我們心地善良吧!」
「少來,你肯定背著我們做了什麼!」上官紅巾翻了個漂亮的白眼。
「事實上我的確什麼都沒做。」葉青攤了攤手,看兩人仍不罷休的神情,無奈之下,只能將先前暗中所作所為和猜測講述了一下。
「竟然是這樣?!」
上官紅巾和土夫子皆有些意外,沒想到僅僅只是因為這麼一點兒小事,這座森林對他們的態度轉變就如此之大。
睚眥之仇,不死不休,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得不說,這座森林比他們這些活人,還要有人性。
有了森林給予的便利,三人只花了一個多時辰,就橫穿了整座森林。
當離開森林時,那些花草樹木,清風流水,還兀自向他們道別,依依不捨。
「呼真不敢想像,我們這麼快就出來了。」
走出森林後,土夫子不由感慨了一聲,說實話,要是森林幫忙的話,他們至少要花費三四個時辰方能穿越眼前這座叢林。
「是啊,簡直像做夢一樣。」上官紅巾也附和了一聲。
「土翁,你看那裡,是不是就是你先前看到的地方?」
葉青沒有說話,而是眺望向遠處的一個盆地,沉聲道。
那座盆地,位於群山掩映之中,看上去就仿佛大地直凹陷下去了一大片,十分顯眼。
更詭異的是,那片盆地之中,光禿禿一片,無任何草木綠蔭,與周圍的碧草如茵、草木蔥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格格不入。
此外,他還在那片盆地中,感受到了各種混亂扭曲的氣機。
「對,就是那裡。」
聞言,土夫子看了一眼,欣然點了點頭。
「你們覺不覺得,這個盆地,很像是一隻人手?」上官紅巾看著眼前的盆地道。
「確實有些像。」葉青道,這片盆地的模樣很像是有人五指張開、按於地面,所產生的印痕。
事實上,從盆地中溢散而出的混亂扭曲氣機來推測,眼前的盆地,極有可能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為所致。
換句話說,就是眼前的盆地,極有可能是某個強者手掌按於地面所留。
「你們說,這個盆地是不是就是那尊聖人生前與人交手的地方了?就是這個手印的主人,殺了那尊聖人?」上官紅巾開口道。
一尊隕落的無頭聖人,一個形如手印的盆地,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那尊無頭聖人與他人大戰、隕落的情景。
「不好說,但也不無可能。」
葉青回答道,事實上他的想法和上官紅巾相差無幾:「走,去看看。」
目的地已近在咫尺,三人沒有任何猶豫,快速向那片盆地趕去。
「好大啊!」
不一會兒功夫,三人就趕到了那片盆地邊緣,先前遠遠看著,還不覺得這片盆地有多大,但等到了近前,三人才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只見眼前的盆地,廣袤無邊,深不見底,宛如深淵天塹一樣,三人置於盆地邊緣,頗有一種螻蟻望天的渺小之感。
此外,眼前的盆地,確如他們先前所看到的那樣,沒有任何植被與綠蔭,或者說沒有任何生機,岩石暗紅,光禿禿一片,盆地上空瀰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為這片大地平添了幾分荒涼與神秘。
「還下去嗎?」
看著眼前廣袤無垠、深不見底的盆地,土夫子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慌亂與畏怯。
「來都來了,不下去幹嘛?」
上官紅巾沒有任何猶豫,縱身躍下,眨眼就消失在霧氣當中。
「走吧。」
葉青也道了一聲,緊隨其後。
土夫子猶豫了一下,也咬了咬牙,取出一張黃符,貼在身上,縱身跳下。
盆地的邊緣,如刀削斧鑿,光滑如鏡,且不是如其他盆地那般傾斜延伸,而是直上直下,陡峭險峻,所以,在墜落的過程中,想要依靠盆地兩側的凸起來借力、卸力,頗不現實。
不過,這對於葉青、上官紅巾、土夫子三人來說,並不是難事。
上官紅巾雙手持刀,每落下一段距離,便將刀刺入盆地邊緣的崖壁上,以此來減緩自己下墜的速度。
土夫子則就更輕鬆了,身上的黃符散發著縷縷青光,青光裹挾著土夫子,以一種恆定而緩慢的速度,向下墜落著。
至於葉青,則就顯得粗暴了許多,便那樣直直向下墜去,速度極快,落在地面上。
但落地之時,卻並沒有想像中那樣轟鳴大作,而是寂然無聲,只見當葉青雙腳觸地之時,雙腿蜷曲,以其雙腳為中心,盪開一層漣漪,地面微顫,便卸去了全身力道。
盆地底部,平坦光滑,地面呈一種琉璃狀的晶體,仿佛經過高溫燒烤過一樣,堅固結實。
只是盆地的底部,充斥著冗雜、混亂、扭曲的氣機,即便以葉青的實力,也感覺到一種壓抑和心悸。
葉青深吸了一口氣,剛適應盆地底部混亂、扭曲的氣機,準備仔細觀察一下盆地底部的情況時,背後汗毛忽然倒豎,瞳孔收縮,一股難以言說的危險和恐怖,於心底滋生、浮現。
但葉青沒有動,更沒有逃跑,因為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他亂動的話,很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然後,他慢慢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慢慢靠近了他,貼在了他的背上,那個東西距離他很近,近到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貼在他身上後所傳來的冰冷觸感。
那一刻,葉青有一種出手的衝動,但僅存的理智,讓他保持了冷靜與克制,沒有出手,更未動彈。
「你見過我的頭嗎?」
然後,葉青就聽到一個低沉、悲傷、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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