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葉青按在馬車上,勁力吞吐,馬車炸裂成無數碎片,碎片成扇形飛掠而出,嗖嗖作響,十數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碎片洞穿身體,一片慘叫和驚呼連綿不斷響起。
「葉青,我要殺了你!」
漫天碎屑中,一個矮小的身影沖了出來,身影矮小,但卻仿佛重逾千斤,每踏出一步,地面就震顫一下,勢如利劍的碎片、木屑打在其身上,紛紛炸成粉末。
正是金剛童子。
待衝到葉青跟前時,金剛童子雙手成拳,高舉頭頂,慢慢落下。
雙拳落下,空氣顫鳴,如似方圓天地被扯了下來,鎮壓向葉青。
「童子拜佛」
金剛童子雖然身如侏儒,但修煉的卻是大金剛寺至剛至猛的煉體功法《金剛童子經》,《金剛童子經》顧名思義,就是需要從孩童時期打磨、淬鍊身體,歷經水火風雷諸劫,危險、痛苦無比,一不小心,就會身死道消;而且一旦修煉《金剛童子經》,其人就會永遠保持童子形象,無法改變。
《金剛童子經》雖然限制頗多,修煉起來十分困難,但若修煉有成,便會修成金剛童子法身,力大無窮,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而童子拜佛,就是《金剛童子經》中的絕招,童子拜佛,佛鎮諸天,神魔辟易。
「死」
金剛童子怒吼一聲。
但葉青卻沒有躲閃,一記勾拳,轟在對方的雙拳上,在金剛童子驚駭的眼神中,葉青巍峨不動,反倒是他覺得一股巨力湧入體內,雙拳被撞開,空門大開。
與此同時,葉青以臂為錘,反手擂在金剛童子的胸膛上,風雷聲中,金剛童子胸膛塌陷,倒飛而出,撞向人群。
一些身中劇毒的人不及躲閃,生生被金剛童子撞成滾地葫蘆,鮮血飛濺。
不等麻衣老人等幫忙,葉青身影一閃,已經掠入人群,在金童童子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抓住對方的腿,橫掄而出,其身旁的四人躲閃不及,連慘叫一聲都來不及,就被砸成肉泥。
接下來,葉青就像虎入羊群般,以金剛童子為武器,橫掄,豎砸,粗暴蠻橫,所過之處,紛紛有人炸裂、倒飛、死亡,慘烈、血腥至極。
大部分江湖人本就實力不強,再加上中了劇毒,實力十不存一,根本不可能是葉青的對手,短短十幾息的功夫,就有數十人死在他的手中。
在場的人不是沒見過葉青殺人,在洛水擂上,葉青手段頻出,殺的人並不算少,但仍舊沒有此刻震撼。
粗暴、蠻橫、血腥,葉青仿佛酆都地獄中走出來的神魔一般,視人命如草芥,視生靈如螻蟻,生殺予奪,由我由心。
「魔鬼」
「逃,快逃」
倖存的小部分江湖人,終於承受不住,心神崩潰,大吼大叫著,轉身四散而逃。
「你們怎麼不逃?」
葉青沒有追那些被嚇破膽子的人,而是轉身,看著麻衣老人、白骨僧、無頭娘娘等人一眼,咧嘴一笑。
「嘶」
看著屍山血海中,咧嘴輕笑的青年,麻衣老人、白骨僧等人心中皆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
實話,他們有些後悔來趟這灘渾水了。
最關鍵的是,他們都小看了葉青,他們本以為葉青白天和陳滄等人一戰,雖然沒有重傷垂危,但應該也受了傷,最起碼也應該消耗不小,沒這麼快恢復。
可現在,葉青不但一點兒事沒有,而且比先前更厲害,更可怕。
所以,他們所見的,他們以為的,都是葉青讓他們所見的,以為的。
事實上,葉青比他們所見的更強,比他們以為的更可怕。
他們心虛了,也有些怕了。
「也好,你們既然不逃,那我就送你們一程。」
葉青見幾人猶豫不決,冷笑一聲,抓起手中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的金剛童子,砸向遠處的麻衣老人。
麻衣老人見狀,一抖衣袖,衣袖變大,如柔軟的流水般纏住金剛童子,卸去其身上的力道。
緊接著,麻衣老人雙手平伸,身上的麻衣輕輕飄蕩,不斷變大,如屋,如山。
「轟」
大如巨山,高約十數丈的麻衣,一袖拍下,就是天傾。
「呵大而無當,花里胡哨。」
葉青冷笑一聲,抬手一拳轟出,焚風烈烈,氣撼長空,鎮天穹。
「雲蒸大澤式」
天地可撼,萬物可蒸,況乎一袖乎?
衣袖受到拳勁的衝擊,鼓起一大塊,然後慢慢燃燒起來,虛無之火熾烈。
可就在燒開的大洞中,一張血盆巨口陡然探下,將葉青吞了進去。
吞進去後,空中的麻衣慢慢縮小,只剩下一條丈尺粗細的青蛇盤繞在一顆粗大的樹木上,嘶嘶吐著蛇信,腥風大作。
「哈哈,小寶貝,做的好。」
馭蛇公子走到青蛇跟前,拍了拍青蛇的腦袋,而青蛇如有靈性般蹭了蹭對方的手掌,乖順異常。
「蛇兄,小心點兒,別出差錯了,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
麻衣老人心疼地看著身上那件被燒了幾個大洞的麻衣,暼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馭蛇公子,小心提醒了一聲。
馭蛇公子得意道:「麻衣兄放心,我的小寶貝可是上古異種青虺的血脈,青虺乃上古異種,生於湖澤,腹蘊劇毒,滴血可腐金石,滴液可屠一城,乃是天下至毒之物。」
「那小子既然被我的小寶貝吞了,用不了一時三刻,就會化為膿水,哈哈哈」
「啊玩蛇的,我讓你留著他的腦袋,你怎麼忘了,你陪我腦袋?」無頭娘娘怪叫一聲,沖了上來。
「意外,意外。」馭蛇公子賠笑道:「別生氣,別生氣,大不了我以後賠你一百個腦袋,絕對個頂個的年輕漂亮。」
「哼哼,這可是你說的哦,要是做不到,別怪我翻臉哦!」無頭娘娘嬌嗔道。
馭蛇公子笑道:「怎會,聽說葉青來自洛水,待會我就啟程去洛水,為你找一百個腦袋。哈哈」
「小寶貝你怎麼了?」
馭蛇公子正得意不已,心神中忽然傳來一陣不安和痛苦,那是青蛇的感覺,他與青蛇心血相連,能感受到青蛇的意識。
馭蛇公子下意識看向青蛇,就在此時,青蛇陡然慘叫一聲,
裂為兩半,距離青蛇較近的馭蛇公子和無頭娘娘根本來不及反應,兜頭被蛇血潑了滿身。
「啊」
「啊」
嗤嗤聲中,馭蛇公子和無頭娘娘全身腐爛,冒著白煙,悽厲慘叫起來。
青虺乃天下至毒之蛇之一,毒性猛烈無比,而青蛇含有青虺的血脈,體內的毒性雖然不如青虺強大,但也劇烈無比,血肉之軀根本難以抗衡,一時三刻,馭蛇公子和無頭娘娘就化為了一堆白骨。
而四周但凡被蛇血沾染到的花草樹木,盡皆化為腐水,就連地面都被腐蝕下去了一大片。
「聽說你們想我死?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蛇血劇毒之中,葉青帶著青銅虎首,身後一尊煞氣凝聚的將軍矗立,手持青龍偃月刀,煞氣沖霄。
「既然你們不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葉青冷笑著,念起心動,身後的將軍虛影青龍偃月刀連續八刀辟出,刀勢大開大合,氣息壯闊華麗,仿佛這天下春秋,盡於這八刀之間。
「春秋八刀」
壯闊、充沛的刀光,將麻衣老人和白骨僧籠罩起來,刀氣長吟,地面綻開無數猙獰的裂痕,深達數尺。
刀光之內的麻衣老人和白骨僧更慘,麻衣老人身上的麻衣詭器在刀光的碰撞下,變得破破爛爛,整個人臉色慘白,一道道寸尺深的傷痕在身體上綻開,流出殷紅的鮮血。
相比於麻衣老人,白骨僧則要輕鬆不少,白骨僧手持一柄森白的骨刀,刀法詭異,時而光明正大,時而詭譎陰邪,時而溫柔慈悲,時而殘忍狠厲,仿佛慈悲善惡盡在一念之間。
慘白的刀光飛舞,一尊尊白骨佛陀縈繞四周,抵擋著恐怖的刀氣。
「白骨破戒刀」
不過,看似遊刃有餘,但白骨僧心中清楚,這些刀光恐怖無比,再這樣下去,他必然堅持不了許久。
白骨僧心中焦急,卻無可奈何。
「真是廢物,這麼多人,連一個葉青都殺不了,廢物。」
暗中,薛時午看著岌岌可危的麻衣老人和白骨僧,臉色難看,罵咧道。
「少帥不用急,還有人沒出手呢?」龐昆笑道:「少帥可別小看了這些人,他們的手段可不止這一點兒。」
「哦,來了。」
龐昆的話剛說完,五根長釘出現空中。
五根長釘,呈方錐狀,上寬下尖,上面染著斑斑血跡,陰氣繚繞。
「鎮屍釘?」
龐昆看著空中的五根長釘,有些意外:「這下有意思了。」
「什麼鎮屍釘?」薛時午不解道。
龐昆解釋道:「鎮屍釘,乃是鎮屍派的一種詭器,專門用於封鎮、克制屍煞、怨氣等。」
「鎮屍派以煉屍為主,為了尋找屍體經常盜墳掘墓,為了防止屍變或者冤靈、幽魂等物,就會用鎮屍釘釘住屍首,封鎮其屍煞、怨氣。五根鎮屍釘,四釘封四肢,一釘鎮神魂,就是如此。」
「葉青那張面具詭器,乃是聚凶煞而成,正好被鎮屍釘所克制,那件詭器要完了。」
「哼,算這些人還有點兒腦子。」薛時午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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