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顧雲,你聽說過《農夫與鴿子》的故事嗎?」
白鳶站在顧雲肩頭嘰嘰喳喳。
她完全繼承了鳥類咋咋呼呼的特點,雖然每天醒來的時間十分有限,但白鳶卻能在這極為有限的時間裡,說出別人一天的量。
「《農夫與鴿子》是講什麼的?」
「這麼有名的故事你居然都沒聽過呀!傳說在一個寒冷的冬天,趕集回家的農夫在路邊發現了一隻凍僵的鴿子,他覺得鴿子十分可憐,就把鴿子抱了起來,還將自己的大衣借給鴿子取暖。
在農夫悉心的照料下,鴿子很快甦醒了,並且露出了善良的本性,為了感謝農夫的幫助,她將自己的一枚羽毛送給了農夫,雖然這枚羽毛不會實現農夫的願望,也沒法保證農夫和他的後代世代安康,但卻是農夫與鴿子友誼的象徵!
怎麼樣,這個故事是不是非常感人?現在這裡就有一隻快要凍僵了的鴿子,你完全可以把大衣借給我!」
白鳶循循善誘。
她誠實,她就是饞顧雲的大衣。
這衣服是上次出門時安鈴幫顧雲挑的,絨面的裡面還加了保暖層,一看就很暖和。
「我怎麼記得這故事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別的顧雲不知道,但這個故事的開頭他卻有些印象。
小時候妹妹總是纏著他講故事,他無奈買了一本故事大全,上面好像就有白鳶剛才說的故事。
只不過那故事的開頭說的好像不是鴿子,而是一條凍僵的蛇。
農夫出於好心救了蛇,蛇在得救了之後卻露出了本性,反咬了農夫一口,農夫最終蛇毒發作不治身亡,為自己的好心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顧雲之所以記得這個故事,是因為他覺得這很有教育意義。
它用慘痛的結局,告誡所有人,如果不好好鍛煉身體,就會連路邊的蛇都打不過。
他正是通過這個寓言故事來啟發妹妹對於修行的興趣,只可惜收效甚微。
而現在如果把蛇換成了鴿子,還改成了大團圓的結局,那就徹底喪失了它應有的教育意義。
「你這故事是編的。」
「誰說的?這是真實發生過的,我只不過是把房東換成了農夫,還稍微對結局進行了一些藝術加工罷了!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我放跑了餐廳的鴿子之後正準備向人類復仇麼?」
「然後你不是就被基金會抓去研究了麼?」
「在我被他們發現抓去研究之前還隔了好一段時間呢,我後來因為天氣太冷又無處可去,就偷偷溜進了房東家裡偷吃東西,沒想到卻正好被房東太太抓了個正著。」
「哦?於是你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趕走了?嗯,總算是有些反派的感覺了。」
「並沒有,然後我就被收養了。」
白鳶實話實說,她身為天災,本不該向渺小的人類低頭。
但是房東太太家裡有暖氣,有熱呼呼的食物,還有電視看,收養了她之後,太太每天晚上都會給她單獨煮一根小玉米。
「不過我也不是白吃白喝,我有好好地幫她看家!」
「你都在睡覺,怎麼看家?」
「誰說睡覺就不能看家了,我還趕走過入室盜竊的小偷呢!」
一說到自己的英勇事跡,白鳶便會趾高氣昂地挺起胸脯,同時張開翅膀比劃著當時的場景。
「那個小偷是跟蹤狂,知道房東太太一個人在家,所以就大晚上偷偷溜了進來意圖不軌,但是在他實施任何犯罪行為之前,就被我擊退了!」
至於她為什么半夜還醒著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那天白天睡在了空調下面,溫暖的氣流實在是太舒服了,結果一覺醒來都已經入了夜。
於是白鳶醒後便飛去廚房啄食太太留下的小玉米,剛吃完小玉米就和鬼鬼祟祟溜進來的小偷撞了個正著。
小偷看見廚房裡有一隻鴿子當場就愣住了。
白鳶見狀頓時英勇無比地沖了上去,對著小偷又啄又撓,三下五除二地把小偷給趕跑了。
「於是房東太太十分感動,就此和你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走向,可是我被那個小偷舉報了!」
「他還能舉報你?」
「好像是因為當時趕他的時候,因為太過激動不小心罵他了。」
因為天災的降臨,她所在的城市發生了巨大的變故。
這時有人舉報說遇到了一隻會說話的鴿子,供詞立刻引起了基金會的高度重視,派出了一隻精銳的小隊上門把她給抓走了。
「這樣一來,你的故事就有教育意義了。」
顧雲點頭說道,「正好教育人們做事要斬草除根,如果是在戰場上的話,我一定會確保那個小偷沒法透露任何關於我的消息。」
典型的大反派發言。
不愧是你!
「好了,我都把我的事告訴你了,你應該把衣服借給我才公平!」
「給你。」
顧雲當即脫下外面的冬裝,將白鳶裹了一圈。
事實上他並不需要這些厚重的衣服來保持體溫,想當年在冰川試煉的頭幾天,他的衣服就在與魔物的搏殺中破損了,他曾赤裸著上身踏遍了極北之地的每一個角落,還與冰龍談笑風生,絲毫不為寒冷的龍息和暴風雪所影響。
至於來到這個世界不赤裸身體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會被路人當成變態報警處理。
白鳶眉開眼笑,這冬裝和她想像中一樣保暖。
「顧雲,你是個好人,哦,不對,應該是好反派!」
雖然是大反派,但卻好說話又富有同情心。
仔細一想,她寄住在沈月家裡的時候,安鈴和艾薇兒有各自的工作沒時間,沈月又十分懶惰,小玉米幾乎都是顧雲一個人幫她買的。
來隱龍寺之前,顧雲還專門帶她去逛超市。
這個人對待她好像比房東太太還要友好!
「顧雲!」
「怎麼?」
「給你這個!」
白鳶別過腦袋,從自己的翅膀上啄下了一枚潔白的羽毛,銜著遞給顧雲。
「這個有什麼用?」
「沒什麼用,既不能實現願望也不能給你帶來好運,但是這是我們友誼的象徵!我可不會把羽毛隨便給別人。」
顧雲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白鳶的羽毛潔白柔軟,但卻從來不掉毛,和那隻走到哪就掉毛掉到哪的兔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那白兔掉毛快長毛也快,簡直就是一個兔形環境污染機器,安鈴已經不止一次建議他買一台掃地機器人了。
顧雲接過羽毛,放進了衣服內側的口袋。
「對了,白鳶。」
「啊?」
「等下了山,你想不想回去見一見之前的房東?」
「好啊,但是路太遠了,你得幫我買一些保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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