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正是餐桌上氣氛最熱烈的時候。
雖然這場晚宴里沒有酒,但是『恐懼』的頭卻仍然暈乎乎的。
主要是被顧雲給說的。
他知道顧雲在戰場上是個狠角色,卻萬萬沒想到這人上了酒桌居然也這麼能說會道,他就像是提前預想到了所有可能用於推辭的藉口,並一一針對這些藉口提前做好了周密的準備,所以儘管『恐懼』理智上知道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卻根本無法對顧雲進行有效的反駁。
在顧雲的猛烈攻勢下,連『恐懼』自己都產生了「如果不把黑龍嫁去極北之境,那他就是一個自私狹隘的監護人」的念頭。
靠的,動手打不過,還沒bb兩句反而被對面給說服了。
『恐懼』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若是此刻的對決放在戰場之上,用顧雲全方面地吊打了他也不為過。
「我說,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恐懼』左手握著什錦烤肉的簽子,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口春日飲品。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打肯定是打不起來了,與其擔驚受怕,倒不如坦然接受目前的現狀。
不過你還別說,這家店的烤肉和飲料確實不錯,難怪被登上過x市美食推薦指南。
「想說服你把黑龍嫁到極北之境。」
顧雲實話實說。
這年頭找一頭母龍也不容易,既然冰龍和黑龍對上了眼,那麼他左右冰龍的友人,自然全力以赴,甚至不惜拿出了自己曾經在婚姻介紹所里學到的秘籍。
談判是一場腦力運動,對顧雲來說可要比上陣殺敵累人多了。
只是相親這事,是世間少有無法用戰鬥來解決的難題。
「我指的不是這件事。」
『恐懼』搖了搖頭,在冰龍和黑龍的問題上他已經完全被說服了,他覺得自己要是現在說個「不」字,基本上和承認自己是人渣沒什麼區別,「我是問你,究竟是想做什麼,解決掉我們,然後再把我們重新送回海底監獄?」
難得有了平和交流的機會,『恐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戰爭』和顧雲的戰鬥勝負不明,一旦連『戰爭』都敗在了顧雲手上,他真不知道的未來該何去何從。
「怎麼可能?」
顧雲擺了擺手,「等冰龍和黑龍結婚之後,我們也就算是熟人了,冰龍還說要邀請你去極北之境做客呢。」
「我要聽的是真話。」
『恐懼』正了正臉色,他被關進去了一次,並在那暗無天日的牢房中渡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若是再有人要把他關上那麼長的時間,他寧願以命相搏。
「我剛才說的都是真話。」
從冰龍的心意,邀請『恐懼』去極北之境做客的主意,當然,也包括了『恐懼』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事實上從一開始,顧雲就沒打算把所有天災都關會海底監獄。
「我會怎麼做,取決於你們的做法。」
這種事很難說,也沒有具體的標準,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他雖然沒有把天災們全都關會牢房的打算,但是如果它們做出了讓顧雲看不過去的行徑,那他多半要路見不平一聲吼,一巴掌拍在鬧事者的腦門上。
不過以他過去和天災的交往經歷來看,天災似乎也並非全然不可理喻之人,
家裡的懶鴿子那種毫無危險的例外暫且不提,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死亡』實際上也只不過是一個心系姐姐病情的小姑娘,對於能夠有效溝通的人,顧雲毫不吝嗇地給她提供了醫療方面的諮詢。
「其實我一直也沒搞明白你們想做什麼,『死亡』提到了你們想讓南國和北國保持常年的戰爭,可是那其實只是『戰爭』的想法吧?」
如果他們的計劃能夠達成,獲益最多的也只有戰爭,至於其他和『戰爭』能力相似的天災,充其量也只能喝上一口湯,而且其中也會出現能量相衝的情況。
比如說如果白鳶和『恐懼』就絕對合不來。
「問得好。」
『恐懼』將杯中的春日一飲而盡,背靠木椅,仰頭看著星羅棋布的夜空。
從結果上來看,『戰爭』的計劃對他們都有益處,戰爭既會傳播恐懼,也會散布死亡,這也是他們當初並不反對的『戰爭』的原因所在。
但是,也僅僅是不反對。
對他而言,傳播恐懼的方式有很多,也不乏比戰爭更有效的手段。
顧雲的這個問題,倒是真的把他給問住了。
自他誕生的那一刻起,就代表著恐懼這個概念,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按照自己既定的身份讓恐懼這個概念傳播到世間的每一個角落,而在那群被禍格外偏愛的族群出現後,他們便劃分了善惡。
而像他這樣的存在,自然被劃分到了邪惡陣營,成了被討伐的對象。
禍賦予了他傳播恐懼的力量,卻又因此親手將他送進了海底監獄,時至今日,他也無法禍當初的做法。
傳播恐懼是他的能力,同時也是他的本職工作,如果創造他的人希望他就此收手,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些什麼。
『死亡』比他們行動能力強了許多,為了討一個說法,單槍匹馬地殺上了神國。
只是,他們真正想要找的卻並非如今的神族,而是曾經親手將他們關進牢房裡的禍。
然而礙於種種原因,他們又害怕見到禍。
畢竟,禍對於他們而言相當於擁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力,或許他們會被又一次關會到了那暗無天日的牢房之中。
『恐懼』的聲音並不大,一旦不仔細聽,就要被冒險者們的吵鬧聲蓋過去了。
顧雲一言不發,傾聽著『恐懼』心裡的種種困惑。
「你這個問題吧。」
待『恐懼』說完,顧雲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可以先試著去極北之境休息一段時間,期間種種花草,試著和大自然融為一體,這也許能對你有所幫助。」
「謊話連篇。」
『恐懼』並不接受顧雲的建議,連他都能看出這明顯是逃避的做法。
「實際上,我也不太了解禍的想法。」
顧雲只知道禍曾經遭到了神族的背刺,幫他們將所有天災關進了牢房後,卻被神族利用它創造的規則流放到了另一個位面,至於她有沒有為過去的所作所為而感到後悔,抑或是未來對天災們又有何交待,這都不是顧雲在此處能拍下胸脯做出保證的。
「不過,我可想辦法讓她來這裡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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