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甲士彼此結陣,環在許易周身,掌中顯化兵刃,將許易四周守得風雨不透,竟和數百諦哭惡鬼對攻起來。
「說了三招滅你,就是三招。」
曹孟起高聲叫道。
在他看來,遂傑已是籠中雞,網中魚了,周身被自己死死禁制,此刻,又被自己的十方諦哭團團包圍。
這倒也合乎和領域三境大能的對戰流程,領域彼此抵消,最後還是神通爭勝。
他修的這十方諦哭,威力絕大,最妙的是,幾乎不可能滅絕。
便是生生硬耗,他自信也能耗得遂傑巫力枯竭。
打著打著,曹孟起的自信忽然漸漸消失了,那三甲士的兇悍超出了預計,數百鬼皇級的惡鬼攻擊了那麼久,竟然沒有攻破,他催動秘法,調轉方向,勉強攻滅一個甲士,那甲士旋滅又生。
這等神通聞所未聞,更無語的是,打了半晌,許易竟也沒有絲毫力竭徵兆。
他本以為只要許易下場,便能瞬滅,哪知道竟打成了膠著戰。
若戰鬥就這樣持續下去,他便獲得勝利也覺面上無光。
「可笑,當真可笑,如果這也是三招的話,某人的三招估計要從日出打到日暮了。」
朱權威的毒舌再度開噴,他向來心胸狹窄,和曹孟起比起來,遂傑簡直不要可愛太多。
「真靈神術,生滅不絕,便是鬼皇,又能如何。
朱兄耐著點性子吧,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這些鬼皇不會消耗殆盡的,咱們睡一覺起來再觀戰,其實也趕趟。」
「某人口氣大得吞天,手上本事卻是尋常,既如此,不如罷戰,自己退走。」
眾天王早受夠了曹孟起的張狂,這會兒曹孟起奈何不得遂傑,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曹孟起被臊得面紅耳赤,原來說的三招,若在十方諦哭發動就滅掉許易,的確算是三招。
可如今十方諦哭都打了快半個時辰了,竟然沒有傷到許易皮毛分毫。
許易盤膝坐在場域中,面有所思,口中還念念有詞。
這在幹什麼,這分明是參悟修行。
戰鬥到讓人家根本不願用心和你打的份上,這是何等的折辱。
曹孟起心下一橫,猛地揮掌,擊在自己靈台處,頓時,他頭頂放出沖天光柱。
「不好,裂靈術,遂傑當心。」
孟圭驚聲呼道。
沖天光柱騰空,直直擊在那金色大佛上,嘩啦啦,四方禪唱大作,金佛的身形緩緩化實。
金色巨掌再度下壓,霎時間,曹孟起的場域邊界都被壓得扭曲起來。
巨大的威壓才生,十方諦哭消失不見,三大甲士化作齏粉,隨後變成一段段跳躍的灰線,想要聚合,卻扛不住強大的威壓。
與此同時,許易用九根火柱搭建起的火焰空間,開始劇烈搖晃,空間內的火龍已縮小成了一團,也在劇烈咆哮。
眼見那火焰空間便要垮塌,就在這時,許易大手一招,刷的一下,又一根火柱騰出,刷的一下,整個空間變得穩固起來。
他大手一招,用源牌收了火龍,隨即催動火焰空間,開始回擠整個場域空間。
曹孟起面色急變,金色大佛另一隻手掌隨之揮落。
便在這時,整個火焰空間忽然崩碎,轟然一下,整個領域空間被無邊焰火充滿,每一道火焰都在劇烈跳動,每一次跳動,仿佛都在扭曲一個空間。
巨爆才發,曹孟起的場域應聲崩碎,天上的金色大佛也被轟碎。
一道流光飈射而來,死死護住曹孟起。
便在這時,整個禁制空間也開始扭曲。
孟圭現出駭然之色,高聲呼道,「遂傑,還不收了神通。」
許易大手一招,無邊焰火盡數消失,卻見一個白衣秀士攝住曹孟起,立在場中,死死盯住許易,「用終火術誘發初火術中的焚天之怒,真是了不起的創舉,如此神通,令人嘆服。
從你的身上,能想像太古之時,巫族的修煉文明開始何等繁盛。
希望你能繼續走下去,將來能有資格與我一戰。」
說完,身形一晃,攝住曹孟起、羅嘉消失不見。
「那人是誰,祖佛庭的謝笑佛,四大佛使之一。」
「原來是他,的確有資格放這大話。」
眾人議論之際,許易也被孟圭,八大天王圍住,眾人再看他時,神情已完全不一樣了。
孟圭拍著他肩膀道,「便是閆武義復生,也不過如此。
逆星宮今日得遇真主也。」
眾天王也皆朝他稱賀,許易依舊謙虛有禮。
隨即,添酒回燈重開宴,宴罷開始游原。
說是游原,實則是便於各人展開交際。
不知覺間,許易便成了一方中心,一路行來,收了不少名帖。
及至傍晚,游原會結束時,他只覺自己的半邊臉都僵了。
散會後,許易沒急著回返,而是趕往了白馬居,那處是皇道天王夏炳忠的暫時居所。
這場造訪,是在游原會上兩人傳遞意念約定的。
許易到時,夏炳忠正在作畫,一副盛日游原圖已將收尾。
許易定睛看圖,畫的卻是昨日游原的盛況。
許易便是不通丹青之術,也能看出夏炳忠的畫技不凡。
待夏炳忠落筆,他輕輕擊掌,「天王丹青神技,真是一絕。」
夏炳忠擺手道,「我這算什麼本事,和寧聖比起來,差得遠了。
還記得你當初送我的那幅寧聖丹青麼,我日日對著參悟,領悟頗多,這才在丹青之道上稍有進益。
這幅畫稱不上上佳,但也是用心之作,便贈予遂老弟了。」
許易故作大喜,「天王美意,遂傑愧領。」
夏炳忠擺手道,「咱們兄弟相稱,切莫再一口一個天王了。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能有今日之成就,我是既意外,也欣喜。
旁人如何看,是旁人的事,在我夏炳忠看來,你到底是我皇道天王府走出去的,什麼時候都是我的榮耀。」
這番話,擱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但如今的遂傑,絕對當得起。
許易抱拳道,「夏兄大恩,遂傑銘記。」
在他心裡,並不覺得真欠夏炳忠什麼。
但該有的姿態,必須要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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