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榮的身體方沒入綠水中,便失去了知覺,眼見便要徹底沉浸入那滔滔碧綠之中,嗖的一下,一道綠光從他眉峰深處沒入,隨即,周世榮的身體猛地漲開,五官好似被吹起的起泡,又似皮膚下被塞進了一隻小耗子,好一陣遊走,面目終於安定下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多時,他竟蹭地從水底站了起來,游魚一般的身子,貼著牆壁,朝頂端飛快游去,速度較之先前,快了數倍不止。
………………
方沒進水中,許易便冷得牙關不住打顫,背脊上挨了一擊劍氣,虧得有上品法衣護佑,倒是無礙。
只是這徹骨冰寒讓他十分不耐,不管他怎麼潛運勁力,鼓脹氣血,都無法抵禦那浸入骨髓的寒冷。
好在他的心神並沒被這徹骨寒冷,牽扯太久,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身子向下墜去,好似置身於一條無底甬道。
高速的下墜,帶來極度恐慌,好在經歷的風浪已極多,許易並未慌亂,下墜了十數息,他終於維持住了身體的平衡,喚出鐵精,猛地幻化成一根細而長的鐵棍,橫堵在甬道的兩壁之間,許易大手正持在鐵棍中間。
巨大的摩擦之力瞬間產生,而這鐵精神妙,隨許易勁力幻化,即便甬道不規則,總能恰好抵住。
而這鐵精雖不銳利,卻無比堅韌,巨大的摩擦之下,竟連皮也沒摩擦掉一塊。
如此,又過數息,下墜之勢,終於有止歇之勢,許易正暗自舒一口氣。
一物猛地墜下,直直砸在他背脊上,饒是他身著中品法衣,也被這沉重一砸,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手上一滑,鐵精回攏,噗通一下,砸直直砸在地上,痛得他齜牙咧嘴,一聲沒吭出來,那物件跟著又砸下來,正巧砸在他背上,又砸得他噴一口血。
將那物件掀下身來,觸手摸到一團滑膩,回頭一看,唬了一跳,竟是雪紫寒。
原來,許易為追萬化鼎,被道人扯進灌口,眼見便要墜下,雪紫寒猶不甘心,下意識擊出一道劍氣,非但不能阻止許易下墜,反倒加速了許易的下墜。
許易這一墜下,她便猛撲過來,絲毫不過天山派眾人聲嘶力竭的呼喊,直直墜了下來。
綠水冰寒,非只寒身,而且凍魂,也只有靈魂強如許易,才能硬在這綠水之中,保持靈台清明。
雪紫寒雖然修為遠勝許易,奈何靈魂強度不夠,方入水來,便即昏死,直直從頂上墜了下來。
恰巧許易正半空中,拼盡全力減速。
一前一後下墜的二人,便在半空交疊了,許易愣生生被砸得失去了平衡,直直落了下來,受了這一緩衝,雪紫寒的身子在空中明顯一滯,待得許易落地,再次墜了下來,又砸在許易身上。
許易的好運似乎被用盡了,若非身披上品法衣,受了如此兩擊,縱使鍛體巔峰的修為,說不得也被砸得一命嗚呼了。
待發現罪魁禍首是雪紫寒,許易氣極,真想拔出哭喪棒給這倒霉婆娘來上一下,偏生望著這張美艷到令人窒息的臉蛋,有些下不去手。
猶豫漸漸化作掙扎,隨即,腦子裡兩個小人開始打架。
「殺了吧,留著也是禍害!」
「殺不得,老子不是殺人狂!」
「屁話,殺柳風逐,水中鏡時,怎不見你小子手軟!」
「那是倆老賊處處欲置老子死地,不殺他們,老子就得死!」
「狡辯!若是眼前這人換作君無悔,你小子還會猶豫?好色就直說!」
「老子就是好色,怎麼著吧,誰知道這裡是什麼鬼地方,留個女人說話,總好比一個人枯熬,何況還是美女!」
念頭到此,許易不免赧然,不管他怎麼在心中辯解,也必須承認,下不得殺手,還是因為這雪紫寒太美,美到他不願讓這人間風景,喪在自己手中。
想想,他又有些失望,恨不得唾自己一口,連美色這關都跨不過去,算他娘的什麼英雄好漢。
「老子何時想做英雄好漢了,兩輩子加一起,也還是飲食男女,還是他媽個膽小的飲食男女!」
許易很懊惱,前世今生樹立的價值觀,都讓他沒辦法對眼前的絕色做出些什麼。
掙扎許久,許易忽然發現,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半晌什麼都沒幹,淨顧著對著眼前這傾城玉人,玩心理掙扎了。
狠狠一咬牙,將那縛蛟網從道人身上取下,罩到雪紫寒身上,小心縛緊。
再是美人,也沒小命重要,爭鋒許久,許易清楚這女人的本事,真是半點不敢小看。
將雪紫寒扔進牆角邊,許易又打量起地上的屍身來。
略略思索,許易念頭一動,便將這屍身收進須彌環中。
道人的陰魂早已脫體,眼前的屍身,說穿了就是一具殭屍,一具近乎金剛不壞的殭屍。
許易不知道這玩意有什麼用,但就衝著「金剛不壞」四字,就有收藏的價值。
裝好道人的屍身,許易站起身來,室內一片黑暗,卻阻不住他的視線,送目望去,但見身處一方巨大的石室中。
石室乃是方形,明顯有人工雕琢的痕跡,西面牆壁正中,還擺了兩套石桌石椅。
更詭異的是,石壁正東,有一扇門形,許是年深日久,大門縫隙幾乎要彌合了,若不細查,還真不能發現。
許易心中歡喜,大步行到門邊,沉腰弓馬,氣運丹田,雙臂豁然推出,轟的一聲巨響,飛火流星一般的拳頭撞在石門上。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石門連震也沒震一下,門縫間的灰塵都沒落下,甚至連本該有的聲響,也斷絕了。
這道石門,就好似一個吞噬力量的怪物。
許易的眉頭壓了下來,心知這石門必有古怪,自然不會蠢到一根筋死磕,換了個位置,對著石壁下起力來。
豈料,最後的結果,如拳擊石門一般。
如是換了七八個位置,皆是這般,許易的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
繞著近兩畝見方的石室,行了十餘圈,竟是一點端倪也未瞧出。
沉下的心,漸漸焦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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