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法,放在陸青山前世,那叫做倒逼。
一旦心魔一族在人域之中站穩腳跟,面對那巨大的利益,其它魔族即使心中再不甘,也只能是捏著鼻子認了,選擇發動戰爭。
「屆時不論情況如何演變,我們先手一步的優勢是在的。」
「一步快,步步快,人域就這麼大塊餅,先吃的人,總該是能多吃點的。」幽尊開口道。
「心魔一族多年謀劃,才經營出他們如今所認為勝券在握的局面。
他們自然是希望能憑藉自己的優勢,儘可能多侵占人族地盤,提升本族底蘊。」
「也是因為此故,心魔一族那邊才主動牽頭,聯繫兵魔一族以及我們巨靈一族,為的就是請動我們二族出手,配合他們的行動。」
「這次三族聯手,我們只需打打下手,心魔一族為主攻方。」
「作為回報,在他們徹底拿下中靈域,其它五大聖魔族按捺不住,直接發動兩族大戰之後,心魔一族將會在人族內部給予我們支持,協助我們二族破關,並承諾不向我們二族所對應的東域以及中天域兩地動手。」
幽尊冷冷道:「玉門關以及燕蘭關兩座雄關,將我們巨靈一族以及兵魔一族攔在了人域之外。
即使我們發動全面襲擊,想要攻破這兩族城關,也是個不簡單的任務。」
「但是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心魔一族的謀算一旦落實,中靈域便是他們的橋頭堡。」
「憑藉此橋頭堡,他們完全可以藉此展望其它人族七域,謀算更多的東西,占盡無數先機與優勢。」
幽尊環視其它兩位尊者,「相比在這次合作中可能得到的好處,我們所需付出的實在不值一提。
再加上如今玄尊命隕人域,我們巨靈一族本就需自救以改變局勢,你們兩位意下如何?」
震尊與藤尊對視一眼,互相徵詢對方的意見。
這時,幽尊又補充道:「兵魔一族那邊,已經是同意了這個提議,現在就等我們了。」
「我覺得可行。」在沉吟片刻後,震尊眸光微閃,終於下定了決心,「幽尊你說的對,能得到的好處遠大於付出,為何不去試一試呢?」
「不過,」他頓了頓,沉聲道:「我們要如何保證,在幫助心魔族拿下中靈域之後,他們不會過河拆橋,將答應我們二族的條件拋諸於腦後?」
涉及到如此巨大的利益,一紙條約可沒有什麼約束力。
「若是能保證心魔一族屆時能履行諾言,我與震尊一樣,同意此次聯手。」藤尊如是道。
「心魔一族那邊的意思是」幽尊開口解釋起來。
一場密謀,在無聲無息間悄然醞釀
心魔一族的疆域之內。
「魂尊,此次由我親自出面去遊說巨靈、兵魔兩族,開出如此誘人的條件,再加上他們本身情況所迫,」一隻銀色的巨蛇緩緩道:「你且放心,他們必然會答應我們的聯手之約。
這一次我們心魔一族的奪域之戰,必然是能夠一舉功成。」
在銀色巨蛇的對面,是一隻類虎的黑色猛獸,此時也是口吐魔言,點著碩大的頭顱道:「嗯,若是他們兩族肯出手,所造出的聲勢足以是讓人族草木皆兵,不敢輕易離開自己所鎮守的人域,馳援中靈域。」
「只要能給我們爭取到前期的寶貴時間,中靈域便是我們心魔一族的囊中之物罷了。」被稱為魂尊的黑虎自信道。
他們心魔一族頂級魔尊只有兩位,即魂尊與馭尊。
既比不過兵魔的三尊,更比不過先前擁有四尊的巨靈。
但八大聖魔族,絕對沒有一族是敢小瞧他們心魔一族的。
因為他們真的太過神秘了,神秘到讓人摸不清底細和玄機。
「此次奪域之戰,人族到時必然誓死反撲。
只是我倒是要看看,當他們發現自己最信任的夥伴與他們反目成仇,他們又當如何以對?」實為馭尊的銀色巨蛇,吐著猩紅的蛇信,得意道。
黑虎聞言,也是充滿了期待。
「其它七族還停留在簡簡單單的戰爭層面,唯有你我二人,是真正用了腦子的。」魂尊自傲道。
他們的謀劃,一旦掀開大幕,展現在世人眼前,必然會舉世皆驚。
而作為始作俑者,即使以他們這等身份與地位,兩尊心中依然是有難以按捺的自傲情緒生出。
人族將大部分力量都集中了邊疆之上,使得七山一河這麼多年都是固若金湯,難以攻破。
龐大的人域,仿佛是被一道密不透風的高牆緊緊的護持在內,讓人看著著實不爽
而他們,則是另闢蹊徑不是正面戰鬥,而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攻破了那道高牆。
一旦拿下中靈域,到時他們就可在人族內部肆意衝殺,好不快活。
「是時候讓人族了解了解我們心魔一族的手段了。」馭尊輕聲笑道。
笑聲自得,其中卻蘊藏著絕對的殺意與無情
中天域。
不出意料,在水月觀主毛遂自薦之後,大夏女尊幾乎是沒有半點猶豫,便是把這個位置交予了水月觀主。
當初衛墨樓主所設想的,大夏這邊根本無法在一時半會內找到合適的替代人選,以及新樓主必然會引起知守樓修士不服的情況也並沒有發生。
人的名樹的影。
對於天機觀的副觀主,知守樓修士可無法生出太多的不服心思。
與此同時,原知守樓樓主衛墨,在「退位讓賢」之後,便是徹底脫離知守樓,人影也消失到無影無蹤。
至於顏明副樓主,雖然女尊一開始也想對他做出處理,進行懲罰,但卻是被水月觀主攔了下來,保他繼續擔任知守樓副樓主。
水月觀主作為一個外人,突然接手知守樓如此龐大之物,是非常需要一個對知守樓情況了如指掌的內部人士輔助的。
在羅河樓主實為內鬼,衛墨樓主退位的情況下,顏明副樓主無疑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若是把顏明副樓主同樣是一併摘掉,對於水月觀主接手知守樓而言,的確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出於這種心思,水月觀主便將顏明保了下來,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水月觀主成功執掌知守樓,陸青山的謀劃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這位中年女冠甚至是看重陸青山到,在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開始著手配合劍宗調查浣靈宗之事。
澹臺清潤也因此沾了不少光,在繡春之中的前途得以更加光明起來。
畢竟,她本就是曾遭羅河樓主陷害,身陷敵營,經歷各種折磨,最後安然歸來的「先進分子」,再加上背後有人,前途想要有亮都難。
陸青山為她高興。
但這改變不了兩人之間的干係與交集將會越來越少,最後接近於無的現實。
陸青山如今的境界,已然遠遠超越了澹臺清潤。
他雖然不會因此對澹臺清潤生疏,可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卻像是一道鴻溝,無法跨越,讓人逐漸漸行漸遠。
換而言之,澹臺清潤,掉隊了。
修行之路一直都是這般殘酷。
一路上你會遇到無數的人,無數的朋友。
但漸漸的,他們有的掉隊,有的停在了原地,有的一騎絕塵,能與你步伐一致者太少太少。
當你在這條路上走了很遠很遠之後,會驀然發現,還陪在身邊者寥寥無幾,甚至早已是空無一人了。
這是修士的常態。
殘忍但又現實。
可其實不只修士如此,在任何世界,情況都是這樣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
水月觀主上任之後的第一把火,便是燒在了中天域的地府身上。
慶王一脈修士與魔族常年聯絡,與中天域地府同樣是多有交集。
以此為突破口,自然能發現無數的中天域地府情報。
一場全面的掃蕩在中天域之中猛然展開。
水月觀主的決心很強烈,那就是徹底剷除中靈域地府,要將一個不漏,一府不落為目標。
陸青山這邊,見事情塵埃落定之後便是選擇了返回劍宗。
若是之前,他可能會選擇留下來,參與進知守樓對地府的掃蕩之中。
畢竟這個劇情,若是用遊戲術語講,那就是大型掃蕩劇情,是可以狠刷一波經驗的。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陸青山如今的身份已然不同,有些事已經不好再輕易參與其中了。
更何況,他既然突破到化神,他也想回宗翻閱劍宗藏法。
或許能學上一兩門新的劍技倒是其次。
他主要的念頭是想觀百書而觸類旁通,通過對其它劍技的翻閱領悟,說不定能觸動自己元神之中那都是僅差臨門一腳的莽荒四言。
聽上去似乎有些玄而又玄,像是在試圖碰運氣,其實深究起來也是有跡可循的。
首先,以陸青山那無與倫比的劍道天賦,這種觸類旁通,對於他而言並不算奇怪。
其次則是,長安這一戰,對於天下的影響極大,其中以劍修受影響最為突出,親眼目睹天門之景,是一種無比寶貴的經驗。
經過李求敗的劍開天門,陸青山對劍道的感悟更深了。
這是顯性的收穫。
還有一筆隱性的收穫,那就是陸青山還獲得了一道極其龐大的劍道氣運。
這不會給他的戰力帶來直接的增益,但是卻可以帶來看不見的幫助。
比如讓他在感悟劍法時,多出了那麼靈光一閃,在自創秘劍時,更容易觸碰到契機
大夏天元七年,被稱作多事之年。
這一年,一共發生了兩件震驚人族的大事。
大夏慶王血屠長安。
天機觀水月觀主接手知守樓,以雷霆手段拔掉中天域地府,並通過強強聯合天機觀與知守樓的力量,同時是對人族其它七域地府造成極大威脅。
在這兩件大事之前,劍宗的一些小小變動,雖然也是引起了一些風浪,但最終還是沒有吸引到太多外人的注意。
而到了天元八年,一件真正意義上轟動人族,甚至可以說是顛覆人族的大事發生,更是導致這點變動就像是海嘯中的一朵小浪花,不值一提。
但是在多年後,世人對這波瀾壯闊的天元年進行復盤的時候,卻發現隱藏在兩件驚天大事之下的這一件曾經引起不小風波的事情,才是整個天元七年之中最值得稱道的頭號大事。
這一年,陸青山成為劍宗少宗
劍宗,青峰。
這是屬於陸青山的山峰。
漫山青樹,隨風涌動,猶如一陣陣青色的巨大浪潮。
一道劍光破雲而出,直墜入那片青色的綠海之中。
劍光之中的劍修,是陸青山。
自煉虛離峰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回峰。
不過,說上去好像很久,實際上距離他離峰也就一年左右的時間。
一年的時間裡,他便是從初入煉虛直登如今的化神圓滿。
即使是陸青山本人,都感覺有些許離譜。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開掛開的太過分,到最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陸青山無聲無息地入峰。
此時的青峰之上可不是空空如也。
他前段時間,新收了兩個弟子。
另外,還有一隻西鼠大王此時也在峰中苦修才對。
果然,在峰頂位置的閣樓外,陸青山遠遠便一眼看到了兩人一鼠的奇異組合。
兩個小蘿蔔頭各持著柄要與她們同高的鐵劍,似乎正在進行某種比拼。
她們眼睛烏溜溜的發亮,精緻的臉蛋沾上了些許灰塵,汗水流下來,就更是顯得烏七八糟了,活像兩個小乞丐。
至於西鼠大王,則是愜意地以兩爪立在一旁的石頭上,兩隻鼠爪則是背在身後,看上去頗有幾分世俗中老夫子的意味在其中。
鐺鐺鐺!
林初一與林十五持著鐵劍對練,演練某種劍招,令人驚訝的是,竟然並沒有表露出太多吃力的樣子。
劍雖然為輕巧之器,但對於兩個稚童而言,鐵劍使用起來必然是十分困難才對。
陸青山再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這兩位記名弟子赫然都是有修為在身,已然是鍊氣一層的小修士。
但更讓陸青山注意的是兩個小女孩如今正在演練的劍術。
看上去平平無奇,沒有太多波動在其中。
但是以陸青山之眼力,他卻是能看出,就在兩人所演練的劍術之中,有一股道的法則在若隱若現。
雖然淡不可聞,但確實存在。
鍊氣一層的小劍修,竟然能施展這種劍?
誰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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