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急啊……等下次再……好不好?啊對了安迪,你知道這裡為什麼叫做惡神尾嗎?」
略微有些羞澀地拒絕了威廉的提議後,女娜迦一臉開心地摟住他的胳膊,指著下方綿延數里的巨大「人魚」,給威廉這個「從沒來過海神廷」的人講起了這片建築群的來歷。
「你應該也已經發現了吧?教皇區的建築群,是不是很像一隻攀在海脊側邊的巨大人魚?
這裡可是由海神大人按照他妻子的模樣,親自下令修建的哦!
而為了表現對海神大人的尊重,這裡雖然經過了足足數百次的超大規模翻修,但在絕大多數地方依舊保留了原來的形制,和當年剛建成時的風貌幾乎一模一樣……」
「……」
誰特麼在乎海神是怎麼蓋房子的啊?我現在就想把遠古海神的神格印記給弄回來!
完全辜負了女娜迦的一片好意,威廉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想著怎麼才能再啃對方一口,好把遠古海神的神格印記給嘬回來。
作為遠古海神的「遺產」,這玩意當然是好處多多,純化血脈、贈與祝福一個不差,但最重要的還是「開關」喚海之章的能力。
有了這東西在的話,就不至於像未來的老海皇一樣,因為無法主動停止詠唱,而被【喚海之章】的力量活活抽乾。
而【喚海之章】就是威廉這幾天裡給自己準備的保命底牌,他自忖雖然不能像老海皇一樣直接淹了小半個神聖帝國,但全力催動這東西的情況下,直接靠著海底暗潮一口氣沖爛小半個海神廷還是做得到的。
甚至到了危急時刻,還可以視情況再卑鄙一點,直接放棄用海底暗潮和九階大佬對轟,轉而去攻擊海神廷最重要的祭儀區和海皇區的建築,拖住那些惹不起的九階大佬,以保證自己跟藍毛死人魚的安全。
而按照【海皇碑】上刻錄的「使用說明」,因為【喚海之章】最合適的發動介質是詠唱,其次才是魔紋,所以想要停下喚海之章,最適合保留神格印記的地方自然就是嘴巴,然而……
你說你親哪兒不好,非得親我的嘴幹什麼?
回憶了一下之前溫溫軟軟的觸感後,痛失底牌的威廉瞄了一眼女娜迦的嘴唇,開始思考現在撲上去直接猛嘬一口的後果。
按照對方堪稱「欲拒還迎」的白給態度,強吻一下多半不會有什麼事兒,只需要擔心印記嘬回來之後再被她嘬回去就行了。
但問題是,如果只是嘬小一口的話……貌似還真不一定嘬得回來啊!
……
不得不說的是,威廉這個海族終究只是冒牌的,連半點兒三大海族的血統都不帶,而遠古海神給自己血脈準備的印記,很明顯地對他這個山寨後裔並不感冒,基本處於愛答不理的狀態。
為了能把這枚神格印記從海皇碑上嘬出來,威廉可是抱著冰冷的海皇碑,足足吸了兩分多鐘才算是勉強弄了下來,但女娜迦剛才只是那麼輕輕一啄,居然直接就把威廉好容易弄來的神格印記給拐跑了。
這不完犢子了嗎?
花心的神格印記找到了這麼合適的「老實人」,自己這回要是再想把它給嘬回來,兩分多鐘估計是不太夠了,甚至搞不好得三五分鐘往上……這可怎麼辦才好?
……
發現威廉的目光總是盯著自己的嘴唇看,而且時不時地還伸出舌尖兒舔舔嘴唇,好像是在回味什麼似的,正在帶著威廉「認地盤」的女娜迦頓時有些遭不住了。
海族的性格雖然大多熱情大方,不是特別注重男女之別,人魚們更是經常掛著倆大貝殼兒就到處溜達,但海族們終究也不是沒有羞恥心的,被人這麼「露骨」地暗示,她總歸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面頰微紅地停下了「景點介紹」,女娜迦伸出覆著滑膩細鱗的手掌,無師自通地朝著威廉的下半身遊了下去,抓住他腰間的軟肉輕輕扭了一……扭了三下。
「討……討厭!」
「……」
礙事麗啊……咱們倆才剛見面沒多久,你上來就是一個飛禽大咬,把價值連城的神格印記都給嘬走了……你還好意思說我討厭?
……
這倆人一個不好意思繼續說話,而另一個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就此沉默了下來。他們之間的古怪氣氛,則一半旖旎一半無語地維持了下去,而隊伍也在這完全不是一個頻道的怪異氣氛中,到達了巨型「人魚」的左邊貝殼附近。
此時,一名同樣穿著教諭袍的海妖,早已經帶著一隊治療職業者在附近候著了。等見到女娜迦的身影后,她頓時急急忙忙地遊了過來,一臉緊張地詢問道:
「艾什麗!那人怎麼樣?你把他救下來了嗎?」
倒也能算是……救下來了吧?
面色古怪地點了點頭後,艾什麗面色微紅地鬆開了威廉的胳膊,對面前的女海妖介紹道:
「尤琳,他是安迪,嗯……就是那個……我和祖父一起定下來的那個人。」
「……」???
驚艷地打量了赤著上半身的威廉兩眼後,女海妖動作有些僵硬地把頭轉了回來,一臉懵逼盯著艾什麗,語無倫次地磕巴道:
「不是……他和索倫……不是……那個了麼?怎麼會……這也不對勁啊?」???
你特瞄的……在說神馬傑寶玩意啊?
「沒什麼不對勁的,因為索倫不是安迪的對手啊……」
還沒等威廉把自己的問號甩出來,聽到女海妖問題的礙事麗好像想起了什麼,一臉不情願地伸手朝隊伍的尾端指了指,恨恨地囑咐道:
「喏,那個該死的混蛋就在那兒呢,記得也讓人救一下他,絕不能讓那個混蛋就這麼死了!」
「……」
順著艾什麗的手指望了過去後,女海妖著實花了點兒力氣,才算是認出了被海獸拖拽著的那個傢伙的身份。
大吃一驚的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目光來回地在威廉跟索倫身上掃視著,嘴唇囁喏了好半天卻一個字兒都沒吐出來。
不是……現在混血種都這麼猛的嗎?硬生生把八階的索倫打成了這樣,你居然只是受了點兒皮外傷?
然而不管女海妖到底有多不相信,事實就擺在眼前,被所有人看好繼承海皇位置的索倫,的的確確地被這個混血人魚打敗了,而且看樣子好像還輸得很慘很慘……
正當她搖了搖頭,一臉無語地準備去救治六臂娜迦,免得這個麻煩的傢伙真出了什麼事兒的時候,白色教諭袍的裙擺卻被女娜迦伸手扯住了。
「尤琳,你別走啊,索倫讓其他人去救就行了,你先幫安迪治療一下吧!」
不是……就他還用治?
斜睨了旁邊的威廉一眼後,面對閨蜜x蟲上腦的腦殘要求,女海妖異常無語地反問道:
「艾什麗!你在說什麼傻話?他健康得簡直不能再健康了好吧?就這傷口我根本就不用給他治,最多再幾分鐘,怕是連結的痂都要掉啦!」
「那也多少檢查一下吧?」
側頭看了渾身「血跡斑斑」的威廉一眼後,艾什麗有些擔憂地道:
「安迪他怎麼說也剛經歷了一場惡戰,身上萬一留下什麼暗傷就不好了。」
「……」
惡戰?還特麼暗傷?
拜託!你男人全身上下連個淤青都沒有,一共就破了幾個深度不到兩毫米的口子,受得是哪門子的暗傷?我看你的腦子才有暗傷!
聽到閨蜜的無理要求後,女海妖氣得直接笑了出來,直接伸手抓住了威廉的褲袋,眯縫著眼睛作勢欲扯道:
「上半身我看過了,肯定沒暗傷!至於剩下的……你確定要我幫著檢查麼?」
「啊啊啊!不……不用了啊!」
從性格潑辣的閨蜜手中把威廉的褲袋搶回來後,不是很擅長應付這種話題的女娜迦先是紅著臉攆走了她,隨即帶著威廉進到了「大貝殼」內部的教諭廳,拉著他找了個安靜的房間坐了下來,溫聲道:
「安迪,你……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吧!既然你已經到了,那祖父應該也就快回來了,等你和我一起見過他之後,我們……我們就去挑海皇氅好不好?」
要跟你去見老海皇?額……這個大可不必了吧!
聽到女娜迦的話後,威廉的心裡不由得猛地一突。
老海皇怎麼說也是水淹神聖帝國的大佬,甚至很有可能是海族最強的九階職業者,自己在他面前穿幫的概率可不低。
就算【喚海之章】還能用,自己面對老海皇也肯定打不過,而目前底牌被封印的情況下,還跑去跟你「見家長」的話……
這危險係數貌似有點兒高啊!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不方便,要不咱們還是改天再見吧?」
「安迪!」
見關鍵時刻威廉居然想跑,女娜迦不由得跺了跺腳,眼帶嗔意地喊了一下威廉的「名字」,抓住他的手掌柔聲道:
「你不用緊張的啊,你……你是我和祖父一起選中的人,他平時雖然嚴肅,但肯定是不會凶你的。
而且你比我們預料的最好情況還要出色十倍……不!出色一百倍!祖父他見了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但問題是我看見他不開心啊!
女娜迦的保證全無說服力,威廉晃了晃腦袋,一臉嚴肅地開口拒絕道:
「礙事麗,我……唔……」
然而威廉的話才說到半截,就被一股異常熟悉的溫潤觸感堵了回去。
捧著他的臉用力地啄了一口後,女娜迦紅著臉囑咐道:
「不要鬧了呀,祖父他現在肯定也不輕鬆,我要馬上去看看他受沒受傷,你在這裡乖乖等我好不好?等我……等我回來了,你想親多久都可以!」
「……」
你好卑鄙,居然用遠古海神的神格印記誘惑我!
「哦……那你可得說話算數,你騙人的話別怪我用強。」
「討厭~」
媚眼如絲地啐了威廉一口後,女娜迦急匆匆地推門離開了,而威廉則在她離開後,幽幽地嘆了口氣,主動轉回身看向了角落裡的一張椅子,眼神複雜地道:
「聊聊?」
……
在踏入大貝殼的瞬間,威廉的耳邊就已經響起了拉胯女神的示警,一名九階強者的命運軌跡正朝他碰了過來。
不過按照拉胯女神的說法,這份命運軌跡的性質有些特殊,如果避而不見的話多半會出大事,還有可能遭到重創,但主動迎上去的話反而會很安全,甚至說不定還有很大的利好。
雖然對於拉胯女神是否靠譜持懷疑態度,但考慮到她過去的「戰績」絕大多數還是ok的,威廉只好硬著頭皮決定信她一次。
如果她又出岔子了的話,大不了那就直接撞破大貝殼跑出去,自己再怎麼說也是老海皇請來的客人,不管這位九階強者是誰,他或者她多半不敢在大街上對自己公然出手。
而就算這位真的喪心病狂到不顧一切,靠著一身在八階中也算頂尖的厚皮,跟百分百擊倒目標的【巨龍撞雞】,自己還是有信心一路衝到海皇廳找老海皇救命的。
……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九階強者,似乎也被威廉的「底氣」驚了一下,稍微泄露了一點氣息出來。
房間裡安靜了幾秒鐘後,椅子上倏地出現了一小捧色彩斑斕的泡沫,在屋頂墜下來的熒光植物映襯下煞是好看。
這些似真似幻的泡沫,在椅子上迅速膨脹增殖,在體積攢到和一個人類差不多大小後,又突兀地齊齊炸裂,化作了一名面帶讚許之色的藍發娜迦。
雙手在身前輕輕地拍了兩下後,面色有些病態蒼白的藍發娜迦咳嗽了一聲,從椅子上直起身,饒有興趣地評價道:
「居然能夠勘破我的【蜃景】,真了不起的感知力,你並不像看上去那樣簡單,索倫那孩子輸給你倒也不冤枉。」
那……孩子?
聽到這個明顯很是親近的稱呼後,威廉的心裡咯噔一下,硬著頭皮道:
「所以……敢問您是……」
藍發娜迦笑了笑,然而還沒等他回答,威廉便有些驚恐地發現,除開眼神更顯滄桑之外,這個笑容竟跟索倫足有七成相像。
「沒什麼,我只是一個想替兒子把仇人撕成碎片,再帶著他逃離海神廷的父親而已。」
「……」
臥!槽!
拉胯女神!你踏馬的又給我掉鏈子!
覺得這波肯定是不能善了了,威廉狠狠地咬了咬牙,抬手摸上了右臂裝著小骨三號的魔紋,做好了破牆而出的準備。
該死的!你給我記住了!這波要是能活下來,我絕逼要把你……
……
「當然,那是之前的想法。」
正當威廉準備殊死一搏時,對面的藍發娜迦咳嗽了一聲,盯著威廉的頭髮瞧了兩眼,隨即目光有些古怪地道:
「來之前我是真沒想到,居然有人比我的膽子還大,只用藻類的汁液染了染頭髮,就敢下到海神廷冒充神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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