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鱗灰鴿!」傑西卡驚叫出聲,隨後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拽著威廉趴在了地上。
體型比成年狗熊還要高大的鴿子並沒有完全鑽出來,只有一對翅膀和腦袋露在外面,比水缸還粗的腦袋飛快地啄食掉了鬣犬殘留的血肉,接著便骨碌碌地轉動著,好似在尋找著新的獵物。
那灰黃色腦袋上的眼睛早已退化,只留下了兩條睜不開的縫隙,而頭側的一對耳孔卻變得又大又深,仿佛時刻在捕捉著四周的動靜一樣。
傑西卡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掀開了威廉的面甲,連他的嘴巴一同捂了起來,像只長腿鵪鶉一樣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
威廉扭了扭頭試圖擺脫她的手掌,卻被她更用力地牢牢掐住。
他伸手拍了拍傑西卡的手背,投過去了一個無奈的目光,卻被女騎士用十倍兇狠的氣勢瞪了回來。
別捂了啊,這傢伙是個聾子好不好?
威廉無奈地回憶著有關岩鱗灰鴿的信息,這傢伙在三階土石系魔獸中排列比較靠後,也不知道是穿山甲出了軌還是鴿子太多情,總之就有了這麼一個長了翅膀,卻只能在土裡鑽的傢伙。
岩鱗灰鴿速度慢得出奇,在地面上連普通人都追不上,一雙覆蓋著鱗甲的肉翅倒是挺結實,可除了翅膀之外全身都是弱點,真要在地面上碰見了這傢伙,傑西卡一個人就能輕鬆幹掉它。
然而那是地上,人家可是會鑽地的。
岩鱗灰鴿能夠在地下自由活動,那雙翅膀也不僅僅是結實而已,哪怕只是被其中一隻正面拍中,大鬍子表弟那種級別的猛男也要瞬間暴斃,如果被兩隻翅膀一左一右同時拍到,那和被兩輛重卡懟在中間估計沒什麼區別,哪怕四階職業者也會被重創。
不過它無論地上地下移動速度都慢得驚人,而且有個比較致命的弱點——又聾又瞎。感知周圍的環境只能靠地表的震動,所以並不算那種特別危險的魔獸。
只要運氣別差到成為它的第一個目標,接下來只要趴著不動等它自行離開就好,如果身邊還有別人就更好了,原地趴著聊聊天,不要到處亂動基本就能安全逃生。
至於那個四處張望的大腦袋,不過是輔助捕獵的假象而已,你要被那個腦袋嚇到抬腿準備逃跑,那才是真的涼了。
巨大的鴿子腦袋「巡視」了一會兒,在沒有發現新的目標後,便緩緩沉入了地下,而威廉兩人依舊不敢挪動身體。
五六分鐘過去了,被捂得難受的威廉主動伸手,強行把傑西卡的手從自己嘴上摘了下來,隨即頂著她殺人一樣的目光,無奈地解釋道:
「不用擔心,這傢伙是聾子,靠著地面震動進行捕獵,只要我們別亂動就不會有危險的。」
傑西卡將信將疑地收回了手,聲若蚊蠅地詢問道:「你確定?在《土石系魔獸通鑑》裡,岩鱗灰鴿可是靠著聽覺感知獵物的!」
威廉點了點頭。「我確定沒問題,岩鱗灰鴿根本就沒有眼睛和耳朵,它兩扇翅膀的根部各有一個器官,能夠感知到地面上的震動,所以說話並沒有問題,只要別隨便亂動就好。」
傑西卡點了點頭,相信了威廉的說辭,不過依然保持著沉默,她實在不知道該和威廉說些什麼。
兩人沉默了半晌,還是傑西卡先打破了沉默。
她聲音低沉地道:「你比我更了解這種魔獸,那你知道我們還要在這裡趴多久嗎?」
威廉動作幅度很微小地搖了搖頭。「我沒法確定,不過可以找一塊比人頭大點兒的石頭扔出去試試,如果沒有被攻擊的話,那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說到這裡,威廉抬頭望了一眼遠處白馬的屍體,有些謹慎地詢問道:「那邊的那匹白馬,就是夜魘選擇的附體嗎?」
「嗯,那是我從小養大的一匹安伯地高原馬。」傑西卡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去,隨後有些疑惑地抬頭問道:
「你居然知道夜魘需要提供附體,看來你對夜魘騎手的信息掌握的很多啊,是曾經想過轉職陰影序列嗎?」
威廉輕輕搖了搖頭,面色平淡地回答道:「不是,我只是看得書多了一點,王室的藏書館裡面有很多古卷,上面記載了不少有價值的內容。」
「有價值,呵。」傑西卡好似被這個單詞刺了一下,有些遷怒地瞪了威廉一眼,隨後仿佛想起了什麼,又重新恢復了平靜,只是嘆了口氣便不再說話。
「來聊聊吧。」威廉再次打破了沉默的氛圍。「你好像很在意那匹馬吧,那為什麼還要選擇成為夜魘騎手呢。」
傑西卡瞟了威廉一眼,面色有些複雜,沒有回答威廉的問題,而是開口反問道:
「你到底對夜魘騎手這個職業知道多少?你一開始叫所有人逃跑還可以解釋為見識廣博,但你後來幾次卡住了我最極限的挪移距離,又不止一次地判斷出了挪移的角度和方位。
這些完全解釋不通,沒有長時間接觸過夜魘騎手,只靠記載是不可能做到這些的,你們凡金斯家也出過陰影序列的人嗎?」
威廉搖了搖頭淡淡地回答道:「凡金斯家沒有陰影序列的人,他們掌握的序列只有平民六職。」
平民六職啊……傑西卡皺起了眉頭,平民六職是騎士、劍士、侍衛、斥候、射手、槍兵的統稱,這六個序列的職業不需要涉及神秘力量就能轉職,雖然中高階晉級極為艱難,但四階以前的力量並不差,需要的資源和知識也不是太多,所以是絕大多數平民職業者的首選。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的是,你怎麼會對夜魘騎手這麼了解。」傑西卡皺著眉頭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威廉眉頭一挑。喲呵?不是你先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的嗎?雖然我就是閒得無聊想找人聊聊天,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但總得有來有回吧?
他聲音平淡地懟了回去:「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你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傑西卡點了點頭。「可以,那就一問換一問。」
她冷著一張臉道:「小白是八歲時父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當時它只是一匹小馬駒,我花了五年時間親手把它養大,那時候我還沒有接觸到陰影序列,並不知道夜魘騎手需要奉上祭品作為依附體這回事。」
她的面色逐漸沉了下來,一字一頓地道:「我拒絕過成為夜魘騎手,但父親放幹了小白的血,逼我向它灌輸陰影之力把它轉化成夜魘。我最後也確實這麼做了,這樣的話最起碼還能保留它的身體和一點點殘留的意識,所以我並不是主動選擇成為夜魘騎手的。」
傑西卡扭頭避開了那個男人微帶憐憫的目光,有些惱火地道:
「現在到你了,你對夜魘騎手這個職業實在太了解了,我甚至有種感覺,你對我的挪移極限和進攻方式比我自己還要清楚,你到底為什麼對夜魘騎手這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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