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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時期,自然有非常之舉。
陳九暮當然也知道,當初鉅子定下引蠱策略時,為的是最大程度挑選適合的人與蠱,讓其彼此融合,達到人蠱合一的境界,好發揮出最強的作用
這樣的辦法,也的確是能夠極致發揮出兩者的實力,強強聯合,最終造就強者。
但現如今,危難當頭,再講究這種完美主義,就有點兒不合時宜了。
要是施秉天坑分舵沒有守住
留下的偌大寶藏,可都便宜了旁人去。
所以陳九暮方才喚出肥蟲子,讓它坐鎮其中,威懾一眾靈蠱,讓這幫眼高於頂的傢伙,稍微低下一點頭顱。
如果把這些兇悍、高傲的蠱蟲,比作富貴人家的小姐
那麼現如今,你就稍微降低一點標準。
即便咱們這兒,不是什麼王侯將相,也非貴族之家,只不過是一堆販夫走卒而已
但要麼你「嫁人」,要麼就等死。
如何?
靈蠱靈蠱,生而有靈。
如何選擇
陳九暮相信它們應該會做出決斷的。
當然,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留下肥蟲子小白,於此間鎮場之後,陳九暮也就不管這裡面六十人的各人際遇,而是走出了能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當場去世的蠱窟,來到了外面。
走到一處空地,陳九暮看著前方黑暗,拱手說道:「多謝前輩」
「哼!」
黑暗中,傳來龍伯那憤憤不平的話語:「你這樣是在竭澤而漁,在亂搞——我到時候,一定要去鉅子那裡檢舉你」
旁邊的馬彪一聽,方才知曉龍伯從頭到尾,都表達了反對的意見。
但似乎
這個完全獨立於墨家體系之外的元老,最終不知道什麼原因,不得不屈從了陳九暮的意志。
是什麼呢?
馬彪這邊無限好奇,而達到了目的的陳九暮,卻顯得越發客氣與尊重。
他又朝著龍伯一禮,說:「龍伯教訓的是!我說過,一切後果,均有我陳九暮一人承擔——此事若敗,我當以死謝罪」
「我要你娃子小命幹嘛?」
氣惱不已的龍伯雖然惱怒,卻並沒有失去理智,盯著面前這個恭敬有禮的小傢伙,冷冷哼道:「你保住施秉天坑就行。」
陳九暮最後一禮,隨後走出了秘境。
來到外面,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陳九暮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過頭來
來人正是馬彪。
滿心疑惑的馬彪,終究還是強忍著了心頭的好奇,問:「接下來如何?」
陳九暮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當務之急,是需要知曉敵人很多的情報」
講到這裡,他說:「帶我去見幾個派遣小隊的隊長。」
派遣小隊,是雲頂墨家的戰鬥體系裡面,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如果說防衛兵是專職對內的鐵壁。
那麼派遣小隊,則是專職對外的刀劍。
裡面的成員,除了少數特例之外,基本上都是墨者,或者預備墨者
屬於精英中的精英。
而且因為長期在外,對附近的妖魔、詭異邪物等進行第一線作戰
所以戰鬥經驗,最為豐富。
能夠在派遣小隊裡面,成為隊長的,都是墨家基層戰鬥墨者的翹楚之輩。
當然,如同蘇半夏一般,十六歲就成為隊長的,著實是罕見無比。
大部分的派遣小隊隊長,都是一等一的老資格。
刀兵峰峰頂,八里風小隊駐地會議室。
陳九暮看著在場的四人。
血霧小隊,熊少柴。
青山界小隊,張大都驢。
八里風小隊,封井。
青松嶺小隊,蒹葭。
這裡面,血霧小隊的隊長,原本是馮勁東馮老炮的,但這位因功升遷,去往了總部。
而熊少柴之前正是青山界小隊的隊副,算得上是施秉天坑的第一刀手,還教過陳九暮幾招呢——後來倉覺基地初建,面對著東吁國師的威脅,老爹將他調往倉覺支援,在倉覺基地當了半年的教導長
現如今回歸施秉,擔當了血霧小隊的隊長。
至於封井,此人則是老隊長蘇半夏調往總部過後,老爹派過來接手之人。
他與青松嶺小隊的隊長蒹葭,一男一女,都三十多歲,屬於老爹夾帶里的老人兒
算是老爹一手帶出來的人才。
看著場中眾人,陳九暮拱手,說:「在場的各位,都是我的前輩,有的咱們認識,有的不認識,但彼此都知道」
簡單寒暄幾句之後,陳九暮聊起了眼下的天坑危機。
關於此番面對的敵人,眾人都很清楚。
甚至不少消息,都是幾位隊長打探之後,匯報上來的。
但講過這些,陳九暮沉著臉說:「我想告訴大家的,是除了這幾股勢力之外,背後還有一個潛藏的敵人,也是我們真正需要面對的對手——冥門」
陳九暮將自己從老爹那兒得來的資料,與場中眾人,一一說出。
講完之後,他朝著四人拱手:「施秉天坑,能否渡過今日之劫,全靠各位了!」
他深深一躬,幾乎到地。
眾人連忙起身回禮。
隨後,作為資格最老的隊長,張大都驢代表幾人表態:「九長老,你放心,對分舵的感情,我們比你深——鐵定竭盡全力,不敢有半分怠慢」
其餘幾人,也紛紛表達了決心。
陳九暮吐出一口濁氣,說:「如此,多謝諸位了。」
四位隊長,領了任務之後離去,帶著隊員散開,四處打探消息。
陳九暮走出會議室來,瞧見門口有兩個老熟人。
花姐與寬叔。
這兩位,在陳九暮心中,幾乎如同親人一般,著實用不著太多客套。
陳九暮與兩人招呼著,簡單聊了幾句。
花姐與寬叔,看到陳九暮也如同自家小孩兒一般,沒有太多的拘束感。
聊了幾句,花姐突然說道:「小九,半夏她真的」
講到這裡,她是十分緊張,人也不自覺地顫抖著。
很顯然,蘇半夏的死訊傳來,作為八里風的老隊員,她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對於這個,陳九暮卻沒有半分隱藏,而是說道:「不,她沒死!」
哈?
一聽這話,花姐和寬叔,不由得一陣激動:「真的?」
陳九暮鄭重其事地說:「關於具體的內容,我沒法跟你們透露太多,也希望你們能夠保密——不過關於隊長,我可以用腦袋給你們擔保,她還活著,並且活得挺好」
兩人鬆了一口氣,止不住地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歡喜一陣,寬叔卻愁眉,低聲說道:「小九,我們對不起你」
陳九暮一愣,問:「什麼?」
寬叔說:「你家老二,前些天來分舵,還找過我倆,當時我們已經知道你老家那一帶不安全了,也勸了他,但沒有攔住」
唉!
聽到這話,陳九暮嘆了一口氣,說:「放心,這事兒我處理。」
與花姐與寬叔,又聊了一會兒。
兩人也都是有任務的,隊長封井過來招呼之後,便匆匆離去。
陳九暮難得一個人獨處,卻止不住地一陣心煩意燥。
故地重遊,他一直在處理公事,心力交瘁。
而此刻,想到生死未卜的陳巴子,他也是頭疼不已。
往兜里摸了摸,發現並沒有帶煙。
於是他去房間裡 ,會議室、裝備室和休息翻找一陣,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就在這事,卻聽到樓梯里走出一人來,遞了一包煙過來,問:「你在找這個嗎?」
陳九暮接過煙,抬頭看了一眼那女人,問:「你是」
那女人眉眼之間,滿是風情,飽滿的紅唇之中,露出幾分拘謹的笑容:「九長老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們以前見過的,龍艷紅,我是你老鄉,亮司的龍艷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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