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視章邯爬了出去之後,嬴政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喚道:「趙忠。」
「臣在。」
趙忠十分麻溜的走了進來,恭恭敬敬道。
「去把屠睢叫來一起用膳。」
嬴政隨手拿起奏章,對著趙忠道。
「臣,遵旨。」
趙忠拱手一拜,然後便離開了。
這中軍大帳本就是屠睢的帥帳,不過陛下來到之後,大將軍屠睢便只能拱手相讓。
然後就在這中軍大帳一旁安頓下來,趙忠沒走多遠,便來到了屠睢的臨時營帳中。
看著屠睢正在處理軍務,拱手道:「陛下聖喻,請大將軍過去一同用膳。」
屠睢立刻站了起來,拱手一拜道:「屠睢遵旨,謝陛下聖恩。」
然後他便跟著趙忠離開了,只是剛走出大帳,就看見章邯兩手撐地,一點一點的移動身軀。
「這是怎麼回事?」
屠睢揣著明白裝糊塗,心中有些咋舌,這是被陛下廢去了雙腿嗎?
只是為何沒看到血跡?
「大將軍,章將軍跪的太久了,應該是雙腿麻木,氣血淤塞,休息一會,就會好了。」
趙忠笑意連連道。
「額!」
屠睢滿頭黑線,對著自己的親衛吩咐道:「去把章將軍送回營帳。」
「喏。」
四名親衛立刻領命,然後一路小跑,朝著艱難前行的章邯跑了過去。
章邯微微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四名親衛架著,朝著遠方飛馳而去。
「小崽子,陛下沒殺他,已算是他命好,在這裡爬來爬去,把南軍的臉都給丟光了。」
屠睢看到這滑稽一幕,也忍俊不住,笑罵一聲道。
趙忠一邊引路,一邊抿嘴輕笑。
他自然看得出來,這是大將軍憐惜,不想看到章邯出醜遭罪。
不過這種小事,他一個外人自然不會多嘴。
哪怕是陛下知道,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責怪大將軍。
「臣,拜見陛下。」
屠睢走入大帳之中,看著批閱奏章的嬴政,立刻拱手一拜道。
「屠卿來了,快入坐。」
嬴政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屠睢,笑著道。
「謝陛下。」
屠睢再次拱手一拜,絲毫不失禮數。
然後方才走到右側的席位,坐了下來。
幾名內侍端著佳肴美酒,走了進來,放好之後,便恭敬的退下了。
嬴政與屠睢十分歡洽的聊起了家長里短,大帳之中滿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大約半個時辰後,君臣兩人酒足飯飽之後。
「朕準備回咸陽了。」
嬴政打破了沉默,率先挑開話題道。
「陛下日理萬機,百忙之中南巡,何不在這定南郡多逗留幾日,一覽定南郡之風光?」
屠睢並不意外,只是身為臣子,自然要極力挽留。
「大秦天下之風光,實在太多了,朕可不能只看定南之風光啊!」
嬴政意味深長道。
屠睢心中一動,陛下話中有話啊!
「陛下是想由象郡入滇,經邛都,過巴蜀,轉道隴西,返回咸陽嗎?」
屠睢露出疑惑之色道。
「朕的確有此打算。」
嬴政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道。
「陛下,三思啊!」
屠睢當即婉轉的表達了反對之意,憂心忡忡道。
「有何不可?」
嬴政費解道。
「滇地剛入大秦,尚未平穩,陛下便要西行,此為其一。」
「五尺道險要陡峭,不宜大軍出行,尤其是陛下車駕根本就無法通行,此其二。」
「象郡至巴蜀一路險山惡水,沼氣毒物瀰漫,陛下身系帝國安危,不宜以身犯險,此其三。」
「綜合以上三點,臣斗膽,懇求陛下由定南郡乘船返回南海,經嶺南道入馳道返回咸陽,此為最佳路線。」
屠睢極力反對,站了起來,拱手對著嬴政一拜道。
「有大將軍護駕,朕定然會安然無恙。」
嬴政笑了笑,不以為然道。
「誰護駕,都……」
屠睢話還沒說完,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讓他瞬間戛然而止。
大將軍?
陛下是說我嗎?
屠睢怔了怔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疑問道:「陛下是說讓臣隨駕返回咸陽嗎?」
「屠卿,只說對了一半。」
嬴政神秘兮兮道。
「請陛下明示。」
屠睢苦笑道,陛下還是喜歡打啞謎,真是讓人心累頭痛。
「月氏人扣下了大秦的使臣,南疆大戰已經沒有了,西邊的月氏人朕有點放心不下。」
嬴政長嘆一口氣道。
嗯!
屠睢瞬間恍然大悟,陛下是不放心王賁嗎?
這是有意調自己駐守隴西,牽制王賁嗎?
「臣聽從陛下差遣,只是不知南疆陛下有何打算?」
屠睢十分好奇道。
「朕已命白騰南下了,南疆有他坐鎮,不會出什麼問題。」
「滇郡曹參已至,哀牢不足為道。收復哀牢之後,便能將滇郡,哀牢,驃國連成一體。」
「揮師南下,孟人彈指可滅。」
「白騰接掌南軍,揮師西進,吉篾人擋不住我大秦王師。」
「掃清中南之後,便可以進海外諸島,將袋陸囊入大秦版圖之中。」
「南疆只需要逐步蠶食,不出幾年,便能一一收歸大秦所有。」
「是時候把目光對準塞外的北方胡狄了,南疆已成定局。」
嬴政撥開迷霧,直接把南疆的局勢,逐漸剖析出來。
「陛下聖明。」
屠睢拱手一拜,尊敬道。
的確如此,雖然付出的代價不小,但比之徵服百越而言,征服中南所付出的代價,根本就不值一提。
有了陛下的醫術藥草,再加上防控瘟疫得當,大秦帝國所承受的損失,都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最多只算是皮肉之痛,不足道哉。
「不知陛下有何謀劃?」
屠睢聽到嬴政的話,以自己對陛下的了解,若無萬全之策,是不會輕易露出獠牙的。
「通商。」
嬴政口中,冷冰冰的蹦出兩個字來。
什麼?
通商?
對於陛下解除商貿禁令,開放邊關,讓商人與異族通商,他自然知道。
可這通商對於異族似乎只有好處,並無壞處吧?
這也算是謀劃?
想破了腦袋,他都想不出來陛下到底想幹什麼?
屠睢狐疑的看著嬴政道:「臣愚鈍,不知陛下此舉有何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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