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城這彈丸之地,有點風吹草動便可以鬧得滿城風雨。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張李薛胡四家的事是一件接一件,眾人看得很是開心,自己的開心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李承然和薛嵩身體並無大礙,李大夫說暈倒是由於陰虛津少,氣虛陽弱,津液不承所致,開了兩副藥吃吃後,倆人依舊生龍活虎。
只是可憐了張郁森,在床上從早春躺到了立夏,心裡是有苦說不出,於是恨上了胡大靜,整天囔囔著要退婚。
把張刺史煩到沒辦法了,看他身體已無大礙,新賬舊賬一起算,於是拎著大棒子將他猛捶了一頓,張郁森才算不提退婚的事。
舊傷復發,新傷又添,只好繼續在家躺著。
……
胡大靜每日的生活除了讀書,也只有寫字了,她將當年衝刺高考的精神拿了出來,每天鉚足幹勁,沒日沒夜玩命的讀書。
胡老爹心疼蠟燭,明確禁止天水院亥時初必須熄燈,否則以後就別想在黑夜中看到光明。
胡大靜就蹲在院中,借著月光讀書,結果,眼都快瞅瞎了。
後來還是三姨娘可憐她,便讓她去自己屋內讀書,不懂的還可以問胡陽曜。
付出和收穫不成正比。
胡大靜坐在几案前,看著大大的紅「丁」發呆。
太明學府所有的考試都是一同進行的,不排名次,只分「甲乙丙丁」四個等級。
最好的就是「甲」,最次的就是「乙」。
除了因傷在家休養的張郁森沒參加考試,就連不喜讀書的薛嵩也拿了個「丙」。
九天一次的旬考,每月中旬的月考,不出意外,她都是拿「丁」,永遠的「丁子戶」。
她有些泄氣。
長嘆一口氣,無力趴在几案上。
看著院中金燦燦的陽光,不禁感嘆道,自己果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門門拿甲的胡雨霏和胡陽曜不敢上前,怕刺激到她。
一整天胡大靜都是半死不活的趴在几案上,飛花先生皺眉看了她幾次後,她才勉強坐起身子,雙手托腮。
腦子亂成一團粥,課上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等飛花先生拿書離開後,胡雨霏和胡陽曜約摸著胡大靜氣也該消了,才走到她身旁,小心翼翼道:「咱們回去吧。」
胡大靜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你們先回去,我在這呆一會兒就回去。」
「三姐姐,用不用我陪你?」胡陽曜笑眯眯道。
「不用了。」胡大靜道,「你們都回去,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那好,我們先回去,你轉一轉也早點回去。」
胡雨霏牽著胡陽曜的手走在下山的路上。
胡陽曜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開口:「大姐姐,你都不擔心三姐姐嗎?她畢竟是姑娘家。」
山里空曠,況且天色已晚。
胡雨霏笑了。
「你三姐姐力氣大,能打過她的人寥寥無幾。」
「你也說了寥寥無幾,這不是意味著還有人能打過她。」胡陽曜低頭盯著腳尖,嘟囔道。
胡雨霏只是覺得凡事沒有絕對,話不能說太滿,倒是沒有想到成了胡陽曜擔心的理由。
「放心,就衝著咱家三娘子的大名,也沒人敢打她的主意。」
誰沒事沒非去招惹活閻王,嫌命太長?
鬥雞之戰後,胡大靜算是徹底惡名遠揚了。
以前別人頂多背地裡說兩句不痛不癢的閒話,而現在誰家小兒夜啼不止,家人則會哄道:「我的兒啊!可別再哭了,再哭胡三娘可來吃你了。」
效果立竿見影。
更有甚者,雙方親事沒談攏,都會互相祝願「祝你娶個如胡三娘那般的小娘子」,「祝你嫁個如胡三娘那般的兒郎。」
矛盾越加越深。
……
胡大靜對自己的智力充滿了懷疑,整個學府只有她一人拿了個「丁」,一兩次還好說,關鍵是次次門門都是「丁」。
每門卷子都被夫子用硃砂筆批滿了「此子無才,資質平庸。」
哪有這樣打擊人的?飛花先生入學當天說要助她成為閨塾師的豪言壯語呢?
屁都沒有。
氣得她想拍几案。
沒錢,几案都拍不起。
她要去找飛花先生,她要補課,每天這種不知其意的讀書也不是辦法。
飛花先生應該居住在山上,山下並沒有可以居住的地方。
胡大靜想了想,便拎起卷子朝山上跑去。
她這是第一次上山,只知道張郁森他們所在的書院就在山上。
上山的階梯修的十分整齊,每階不高,來來往往的人走的多了,階梯表面被磨得十分光滑,兩旁的小草也十分可愛。
白日裡無風,陽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傍晚清涼的山風吹走了悶熱,也吹走胡大靜心頭的燥熱。
緊鄰山頭,才看到山上的書院,白牆青瓦馬頭牆,典型的徽式建築,氣派而雅致。
書院大門緊閉,胡大靜上去叩了叩門環,沒有人開門,抬頭看到探出牆外的幾抹稚綠嫩紅。
心裡有著說不出的舒爽。
抬頭看向山頂,壯志未酬時,登山望遠是個緩解心情的好辦法。
胡大靜毫不費勁爬上了山頂,挑了個平坦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了。
一邊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刀,一邊貪心的將整個太明美景盡收眼底。
耳邊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難道還有人?胡大靜想著便回了頭。
只見一襲青袍委地,青絲披散,容貌清癯又不失儒雅的男子正看著自己,雙眼雙炯炯有神。
淡淡酒香鑽進了鼻孔。
胡大靜咦了一聲。
注意到這人左手拎著木屐,右手拿著酒壺。
男子笑了,笑的極為好看,像是有千朵山茶花在眼中綻放,讓她忍不住想摘一朵。
這算是她來這裡後,見到過的容貌的最為出眾的男子了,好看是好看,只是覺得年紀有點大。
有一種男子,他長相不是很出眾,只需淡淡一笑,便能輕易的攝人心魂。
「你是?」胡大靜向來對美好的東西沒有抵抗力。
男子並不言語,而是走到胡大靜身旁,將木屐扔到地上,坐了上去。
胡大靜被這套行雲流水的動作驚呆了。
「你的屁股咯得慌嗎?」胡大靜遲疑道。
」粗鄙,應該說腚。「男子一本正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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