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青負手搖著團扇,回頭了看了地動天搖的房屋一眼,勾唇笑了笑,邁著如貓般優雅貴氣的步伐離開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
繁花似錦的院落中,二姨娘正坐在石桌前奮筆疾書,身旁坐了個穿著圓領藍色長袍,頭戴幞巾的俊秀少年。
咋一看是少年,其實是個少女。
「阿娘,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再在院裡呆下去,我都快死悶死了!」低沉嘶啞的聲音,完全沒有少女的嬌憨。
二姨娘香蓮的寶貝女兒胡雨雯。
原本胡雨雯可以和胡雨澤一起放虎歸山的,誰知大夫人命令只有二姨娘抄完心經,她才能出來。
誰又知二姨娘的手速還不如烏龜爬的快,這一抄抄了三個月,讓胡雨雯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
并州城有兩位投錯性別的人物,一個是張玉青,另一個就是胡雨雯。
張玉青眾所周知,本是男兒身,卻似嬌家娘。胡雨雯恰恰相反,本是小姑娘,卻如牛家郎。
「快了,快了。」二姨娘香蓮頭未曾抬起,只專心致志與面前的心經作鬥爭。
胡雨雯冷哼一聲,徑直站起身,拿著手中的小馬鞭不斷抽打著旁邊花壇中來的真好的花朵,伴隨著馬鞭「唰唰」聲,奼紫嫣紅紛紛掉落。
「你個小兔崽子!」二姨娘這才停筆站起身,拉住女兒罵道,「你又發什麼瘋?」
看著光禿禿只剩零星綠葉的花枝,還有掉在地上的各色花瓣,二姨娘心都碎了,這些花可都是她精心培育的,每天她都是和這些花草過日子,相依為伴。
「小兔崽子也是你生的,你有心疼這花草的時間,怎麼不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兒?」胡雨雯一臉兇狠踩著滿地落英。
二姨娘看她還不罷休,罵道:「老娘心疼你,還不如心疼一條狗呢?狗還會聽話看門,你除了氣我,你還能幹什麼?」
二姨娘罵自己的女兒從來都是口硬話直。
胡雨雯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起伏:「那你就去養一條狗去吧!主母說什麼都是什麼,她讓你去跳湖你也奮不顧身去跳嗎?你能不能有點志氣?」
她已經習慣被潑辣的母親罵了。
二姨娘面上一愣,看著和自己同樣高的女兒:「我但凡有點志氣,當初生你時就應該一屁股坐死你!」
院內的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出,這是母女倆每天都要上演的戰爭。
胡雨霏心裡就像是堵了塊大石頭,滿腔怒氣沒處發,瞄到桌上隨輕風起伏的紙張,她恨不得將它們都撕碎。
最後壓住心頭的怒火,在空氣中怒甩了一鞭子,頭也不回離開了。
二姨娘身體輕顫一下,捂住了耳朵,她被猝不及防的鞭子與空氣相撞出的響聲嚇到了。
「翅膀硬了!你今天不用吃飯了,就是吃飽了撐得才天天找不完的事。」二姨娘叉腰罵道。
看著被摧殘到不成樣子的花朵,她眼眸暗了暗,又提起了筆。
……
這邊天水院內,胡大靜頭綁了一塊紅色頭繩,也正在面目猙獰的奮筆疾書,抄寫書本。
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既然記不住,那就抄,抄它個十遍八遍,她就不信了,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攔她前進的步伐。
滴珠和欲翠幾次都想勸說,但都欲言又止。
「你說小娘子再這樣下去,會不會走火入魔?」欲翠最近學會了不少新鮮詞。
滴珠手中纏著棉線,也是一臉擔憂:「或許吧。」
雖說以前小娘子以前不學無術,但是活的開心,哪像現在一臉苦大仇深,每天除了讀書都是寫字。
時間久了,她們很擔心,小娘子會不會面容就此一直猙獰下去。
「問題是小娘子已經足夠勤奮了,為何還是拿丁呢?」欲翠疑惑不解。
她覺得胡大靜每天讀書讀到只剩了半條命,半口氣在吊著,怎麼也不能門門拿丁啊?
滴珠幽怨看了欲翠一眼,用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提醒道:「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小娘子聽到會傷心的。」
欲翠鼓起嘴巴輕輕點了點頭。
「啪」得一聲脆響,一塊卵石從牆外飛奔進來,滾落在胡大靜腳邊。
滴珠和欲翠連忙起身,詢問道:「誰在牆外?」沒有人回應。
胡大靜也抬起頭,只見半個腦袋飄落在牆頭上。
正在刻苦努力沉浸在書海中的她,被塊小石頭打翻了船。
她擺擺手,示意兩個小婢女不要出聲,撿起腳邊的卵石,先在手裡掂量了一下,接著嘴角彎起,狠狠扔向了牆頭。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
滴珠和欲翠哪裡見過這種兇狠的場面,連忙捂住嘴巴。
「小娘子,沒事吧?」滴珠嬌俏的臉上滿是擔心。
胡大靜伸了個懶腰,毫不在意道:「死不了。」
她剛剛並沒有打到人,只把石頭扔了出去而已,否則以她的力道,此人百分之百被爆頭,腦瓜子如開了瓢的瓜。
牆頭那邊傳來了低低的聲音,隨後李承然可憐兮兮道:「靜娘,你好啊。」
胡大靜笑了,叉腰道:「別在牆外邊,進來玩啊!」
「還是算了,靜娘你出來,我們有事跟你商量。」
男子是不能隨意進入女子內宅的,李承然深知這點,最主要的還是,他怕胡大靜壞了他的名聲。
胡大靜坐下繼續捧書道:「你說吧,我能聽到。」
「少數人知道的事才叫商量。」李承然在牆外跳腳,這隔著一堵牆對著嗷嗷,哪裡叫商量?
胡大靜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卻還是鐵面拒絕道:「那算了,我不想聽少數人才能知道的事情。」
「靜娘,你的未婚夫快死了,你還不去瞧一瞧?」薛嵩陰陽怪氣,驢唇不對馬嘴嚷嚷道,「都說最毒婦人心,你的心腸堪比毒蛇,毒蛇也比不上你那彎彎繞繞的心腸。」
李承然斗膽加了一句:「比薛哥家的遊廊還繞!」
倆人蹲在牆頭下,互相豎起大拇指。
胡大靜皺眉:「張郁森怎麼快死了?」
「被你打的。」
「胡說,這都三個月了。」
「阿森是這些日子心郁難解悶出來的。」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胡大靜聳肩道。
牆外沉默了。
良久,才聽到薛嵩大吼道:「阿森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真真嫁不出去了,命里克夫!」
薛嵩一吼,震驚全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53s 3.757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