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經常在做了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後,會以「身不由己」、「我是被逼的」,又或者「氣氛哄到那了」這種話來找藉口,總結起來其實用三個字就能概括沒忍住。
就比如懷特,異國,美景,夜晚放著音樂的酒吧里邂逅漂亮的女孩兒,一夜過後,早上跟漂亮的女孩兒同時睜開眼,陽光從窗口灑進來,多麼美妙的場景?放在任何一部電影裡,都是讓人羨慕的美好愛情。
懷特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這個女孩是他以前從沒見過的類型,知書達禮,溫柔謙遜卻又那麼狂野,最後化身西部最狂野的牛仔,而他,當了一晚上瘋狂的公牛。
對,一切都是氣氛犯的錯,再加上酒精惹的禍,酒店明明提供藍精靈了,為什麼不用呢?
懷特不是那種一夜過後就互相不問姓名,從此天涯兩別的人。當然,他也不是什麼好人,留著聯繫方式是為了以後再想起來了的時候方便聯繫。
然而在一個月後,這位有著跟童話里公主一樣名字,叫愛麗絲的漂亮女人聯繫了懷特,並且告訴懷特她懷孕了,並給他發來了醫院的檢查報告。
懷特當時就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縱橫情場這麼多年,頭一會弄出人命,換成誰都免不了瞢逼。
在冷靜下來後,懷特想過用白陸說的那個殘忍的方式來解決,給她一筆錢,然後大家都開心。
然而,「驚喜」跟著就來了,這位擁有跟童話里公主一樣名字的女人,還真是個公主,雖然只是個十八線的公主,連順位繼承權都沒有,但那也是個公主。
接到電話的不只是懷特,還有懷特他爹,然後懷特就被叫回了家,他爹通知他,一個星期後準備結婚吧。
懷特很慌,結婚這麼大的事他沒經驗啊,更是從沒想過他這輩子會結婚。
結婚有什麼好處?懷特認為,結婚的目的就是為了離婚,不然他想不出結婚還有什麼用。其他的事情即便不結婚也能做啊。結了婚如果一輩子相親相愛還好,萬一離婚了,還得分一半家產,去法院門口扔塊磚頭,砸到十個人,有九個人都是來打離婚官司的,還有八個因為離婚破產的。
「所以,這就是所有的故事了?」白陸看著臉色已經不再明媚的懷特,笑道:「看到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你不要這樣啊。」懷特接過攤主遞過來的兩美元一根的熱狗,蹲在馬路牙子邊上一臉幽怨:「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安慰我嗎?」
「是啊,我這不是飛了十多個小時過來安慰你嗎?」白陸拍拍懷特的肩膀。「為了安慰你,我還會給你辦一個單身派對,請一大堆模特來」
「別說了,你別說了」懷特一隻手捂著胸口,表情極其痛苦:「這裡,這裡仿佛被子彈擊中了,啊,我美好的單身生活即將結束。啊,我」
「別叫喚了,你香腸掉地上了。」白陸打斷了懷特的詠嘆調,熱狗中的香腸在地上滾了兩圈停住了,懷特下意識伸手去撿,可有比他更快的。一條雜毛流浪狗嗖的一下跑了過來,叼起香腸就跑。
懷特愣了一下,站起來就想追,被白陸一把給拉住了。
「我的香腸,那是我的香腸!」
「我再給你買一根?」
「可那是我的香腸。」懷特委屈地抱住腦袋:「連狗都來欺負我!」
這貨真適合演大傻春。
賣熱狗的黑人小哥見怪不怪,畢竟這可是洛杉磯,每天發瘋的不在少數,那些懷揣著明星夢的洛漂們笑著來,哭著走的多了去了,甚至有上吊的,跳河的,開槍打爆自己腦袋的,還有堅持不懈進了費爾南多谷的,拍什麼電影不是拍,對吧。
「很好吃嗎?」看著發泄完情緒,三口就吞掉一個熱狗的懷特,白陸有些好奇。這東西要是換上辣醬,撒上孜然芝麻他還能吃,可看到上面那厚厚的番茄醬和沙拉醬,白陸覺得咬一口可能會得糖尿病。
「沒吃出來。」懷特掏出一張十美金的現鈔遞給熱狗小哥。「再來一個,不用找了。」
「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懷特吃著熱狗,喝著可樂,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原來食物是這麼的美妙。」
「走吧,東西吃完了,帶你放鬆放鬆去。」
懷特先是一喜,旋即臉又耷拉了下去,無精打采道:「不去,提不起興趣,現在就算你包下整個費爾南多谷,我都沒興趣。」
「誰說要帶你去那些地方了?我可是正經人。」
「那你要帶我去哪?」懷特撓頭。「洛杉磯還有我不知道的好地方?」
兩人上了車,白陸開車,順便用手機導航,開了有二十分鐘,車在一幢門前有停車場的三層建築前停了下來。
大眾浴池!
是的,門頭上就是這麼寫的。
這是白陸來之前就打聽好的地方,全洛杉磯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當然,上面也是有英語翻譯的,懷特看了看,不明白白陸為什麼帶他來洗澡。
進了門,浴池大廳的裝潢給白陸一種仿佛在國內的感覺,尤其是門口迎賓小哥那一句「歡迎光臨,貴賓兩位」,那特殊的音調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唯一破壞美好的就是迎賓小哥看見懷特,還特意用英語喊了一句。
換鞋,拿手牌,進了更衣區,懷特拿著手牌有些不知所措。
「發什麼愣呢?」白陸一邊脫衣服一邊說。「你打算穿著衣服洗澡?」
「要脫光嗎?」懷特看了看洗浴區,扭捏道。「這麼多人在一起洗嗎?」
「咋的,你害羞啊?」白陸嘿然道。
「感覺很尷尬啊。」懷特磨磨蹭蹭地才把t恤脫掉,手在褲腰帶上來回磨蹭。「要不還是算了吧?你想洗澡我可以帶你去別的地方,我知道一個地方特別棒。」
「別廢話,你不脫我幫你脫啊。」白陸已經脫光。
「你不要對著我!」懷特跟個羞澀的小媳婦似的轉過身。「好,我脫,我脫,你別碰我!」
好不容易兩人進了洗浴區,懷特一手護胸,一手護襠,邁著小碎步溜著牆邊往裡走,走到池子邊上,立刻就跳了進去。
懷特的想法是想趕緊跳進水裡,多多少少都能有點遮擋。想法是好的,可他下去之前沒看水溫,剛進去叫嗷的一嗓子,接著手忙腳亂的爬了出來。
「四十二度你也敢下啊。」白陸揶揄道。「去旁邊的,旁邊的水稍微涼一些。」
泡了十分鐘池子,懷特也逐漸放開了,不像剛進來的時候那麼扭捏,他算是想明白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嘛,誰身上長點什麼不知道啊。
跑完池子去搓澡,懷特間歇性地發出殺豬的叫聲,從一開始的死到普到後來的冬死到普,整個人被搓得跟只從熱鍋里撈出來的大閘蟹似的,掛著一身奶鹽鑽進了桑拿室。
「你應該早點帶我來的。」懷特往石頭上潑了一瓢水,拿起被冷水浸泡過的毛巾擦了把臉,發出舒服的嘆息。「為什麼我從小在洛杉磯長大,卻從來不知道還有這種地方?這簡直是世界上最頂級的享受。」
「那是你沒開過凱迪拉克。」白陸說了個段子。「你要開凱迪拉克,車載導航會自動給你導過來的。」
懷特當真了:「是嗎?回去我就買一輛。」
蒸夠了,出去一衝,然後換上新買的睡衣,懷特驚奇地問:「還沒完嗎?」
「當然沒完。」
白陸輕車熟路地走到樓梯口,樓梯口的服務員小哥立刻就是一嗓子:「二樓貴賓兩位,接待一下!」完了同樣又是一句英語。
懷特跟個好奇寶寶似的跟著白陸上了二樓,有服務員帶著兩人進了包間,然後詢問白陸要喝茶和按摩嗎。
「來一壺普洱吧。」白陸也不看單子,一開口就是老洗澡人了。「再叫兩個技師。」
服務員立刻出去叫人,茶還沒上來,技師已經來了。
懷特一看見兩個技師,眼睛就亮了,結果白陸直接對服務員說:「換一批。」
服務員愣了一下,有些為難地看著白陸:「先生,我們這裡是正規的。」
「我知道是正規的。」白陸笑道。「給換倆男技師,要技術好的,手勁兒大的。」
「哦,您說這個啊,好的,您稍等。」
不多會,兩個男技師都到了,白陸一看就樂了,熟悉的感覺回來了,兩個五六十歲的大爺。
「嚯,大爺,你這手勁兒可以啊。」白陸的腳被捏得生疼。「夠專業的。」
大爺也挺能嘮嗑:「那麼不,咱這可是傳統手藝,我從十五歲就開始幹這個,我今年六十三了,幹了快五十年了,要不是為了給兒子賺錢買房子,我哪敢出國啊,這不聽說出國能賺刀了才來的,那來了也不能給咱華夏人丟臉是吧。」
懷特一臉懵逼:「你們在說什麼?」
「沒事,問你舒服不舒服。」
「舒服,很舒服。」懷特連連點頭,他享受過各種各樣的按摩服務,但這種幾乎快把他骨頭給按斷的按摩還是頭一回。
尤其是刮痧的時候,很疼,疼得懷特再次發出殺豬般的叫聲,後面刮完痧再拔罐,更是險些讓他沒暈死過去,可就是疼成這樣,過後卻有一種換了個身體的感覺,整個人都感覺輕飄飄的,渾身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有那麼一刻,懷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被虐狂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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