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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每日新增的亡魂有很多,此為新魂。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無法投胎,靈魂本源枯竭的亡魂也有很多,此為死魂。一進一出,亡魂數量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變化。早年十殿各司其職,如今十殿隨機抽取。
一殿,秦廣王。
有鬼入場,閻王殿外兩側的辟邪石像便會望向入口來鬼。在辟邪眼中,若是沒有感應到來鬼身上的路引條子便會強行驅逐來鬼出這片區域。
曜日精石凝聚真身,造化級別魂寶,鎮墓,退邪祟,呵萬鬼繞道。
把路引遞給看門的牛頭,馬面,第一天上班就快要結束啦。
接過路引的馬面問道「老周,路引上面只有一名亡魂,你小弟扛著的是什麼鬼!」
扛了一路,范赦估摸這外國妞至少得有140斤往上抬,比起他生前的何輔導員也不遑多讓。他趕忙把女死神給放了下來。突然被移動,受了重傷的女死神緊縮成團,身體也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周寅上前把馬面的頭套掀開看了又看。陳偉那張天生就有點不開心的老臉露了出來。確認好是熟人,他趕忙把頭套蓋了下去。
「這個是外境的拘魂使者,是來偷亡魂的。進了陰陽交界處,運氣有些不好,遇上八爺被秒了。」
「喲。最近大西邊看樣子不太平啊!」
站在左邊的牛頭人朝著范赦走了過去,宛如銅鈴大小的牛眼打量著混血女孩和女死神。昨晚到現在為止,人間有發生多起搶魂案,躺在地上的這個外國妞是唯一一個被活抓到的外境拘魂使者。
「老陳,沒什麼事我們就下班了。」
「哎,別走啊。」陳偉連忙叫住了想要下班的兩鬼。他對著閻王殿拱了拱手「閻王爺有令,凡是抓到外境拘魂使者的黑白無常都必須要進殿去旁聽。」
「陳前輩,我今天要去尋親大廳認親。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所謂殿前旁聽,那就是無償加班。雖然咱現在的職業叫做黑白無常。可咱又不是無償加班的那個無償。沒有加班費,誰愛去聽閻王爺嘮叨誰去聽。
「小周,好久不見了!」
豪邁,粗獷的聲音在地府上空響起,聽到聲音的眾鬼都有些心悸,他們順著聲音方向尋去。
地府上空的盡頭,只得看見一襲大紫袍。待看清相貌,范赦四鬼站的筆直,嚇的大氣不敢重喘。豹頭環眼,鐵面虬鬢,相貌奇異,四大判官之一的罰惡司鍾馗。
鍾馗,鍾馗,鬼見了都害怕。
「鍾前輩,鍾校長。」
當年的周寅剛入職,那時的地府還在鬧革命,基礎管理還沒有這般正規化。革命結束後,四大判官便分配到了四所院校兼職做校長。那個時候,沒有一隻鬼想去鍾馗的罰惡大學進修。想起那段進修的歲月,現在的周寅依舊能感到汗毛倒立。
「哈哈哈!無救和我說有黑白無常抓到了外境拘魂使者。我當時就說肯定是我的學生。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魏徵那廝竟敢和我打賭,待審完案件我就帶你們倆過去找他討要彩頭。」
才落地,身高超過一丈,有著凜凜身軀的鐘馗未等周寅和范赦有所反應,一手夾起一個,直接把兩鬼夾孩童般夾了起來。頹廢的混血女孩和女死神跟著飄在其身後。
臥槽,強制性加班?話說地府有勞動仲裁嗎?
「你不要瞎想有的沒的!一殿裡面可是有孽台鏡的。」
魂登孽鏡現原形,減字偷文暗補經。陰律無私實判斷,陽人作惡受嚴刑。
被周寅點醒,范赦趕忙清空自己的思緒。待會進去要是被照出心裡的歪歪。那極有可能會被當場結算工資,遣回十字街做普鬼也不是沒有可能。
「砰」的兩聲悶響,周寅急忙捂住了後腦勺。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閻王殿前都敢講悄悄話了?」
「校長,我這徒弟是走後門進來的,他目前還沒有修為啊!」
吃了鍾馗的爆栗,范赦當場昏死了過去。
大踏步走向一殿,鍾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後對著范赦吹了一口白色的霧氣。
泛白的鬼氣敷面,冰涼舒爽,片刻間范赦雙眼緩緩睜開,頭上無形的白霧紗布便是鍾馗方才動粗的證據。
牛頭馬面看著幾鬼的背影,不確定的說道 「好像沒咱啥事了?」
勾魂進殿的差事按理來說是他們要做的事情,可誰讓搶他們差事的人是紫袍鍾馗呢。
……
鍾馗做過周寅的老師,周寅現在是范赦的老師。想到日後要歸罰惡司,范赦感覺自己的心肝脾肺腎很顫,很顫。
地府四司衍生出四大院校。四大院校裡面的四大校長,以鍾馗修為最高,實力比肩十殿閻羅,甚至是超過。他為人剛正不阿,做事也是力求無瑕疵,整天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氣似的。
這些品格雖然都很好。可是,拜託,大哥!咱現在是做鬼啊,做鬼懂不懂?做鬼都要這麼累,那還做個屁的鬼。
站在閻王殿前,鍾馗先是整理了一番衣襟,待撫平褶皺,他左右手甩了甩衣袖。
「嗯?」
被鍾馗犀利的眼神餘光給包裹,范赦非常無奈的看了眼自己穿著的破爛工服。
「這……」
紫袖撫過范赦頭頂,嶄新的黑色無常袍代替了被致命之劍割破的無常袍。
拱手作揖,范赦恭敬的說「謝過鍾校長!」
一旁的周寅趕忙踹了范赦一腳。
「傻小子,你這是打算和我攀同輩?」
東方地府雖然經過一系列的改革,可是有一些傳統的東西還是保留著古時候的作風。目前地府裡面所有的要職都還是第一代領導班子職政。這群大佬在一些原則性質的問題上是不可能會讓步的。
「師爺,師父!」
再次向鍾馗和周寅作揖行禮,算是認了單位分配的便宜師父。
整理好衣服上的瑕疵,鍾馗帶著兩人對著大殿作揖。
「罰惡司鍾馗奉命前來一殿旁審!」
嘎吱一聲,咬著門環的兩隻螺獅宛如有生命一般,淡淡的掃了三鬼一眼,發現來人是紫袍鍾馗,原本神色慵懶的兩隻螺獅嚇的嘴裡的門環晃了又晃。它們慌張的把厚重的大門給打開。
巨大的槐木門只是露出一絲縫隙,閻王案前端坐著的蔣子文剛好露出二分相貌,蜂準,長目,鷙鳥膺。同一臉兇相的鐘馗相比較,只能算是半斤對八兩。
左腳踏入大殿,兩側的鬼將敲了敲手中的廷杖。一股莊嚴,威武之勢直逼來鬼心府。
浮在空中的混血女孩臉露驚駭之色。閻王殿內的畫面駭人是其次,閻王右手下面的鏡子才是讓她恐懼的根源。
被鍾馗護住魂魄的女死神恐懼的不敢睜眼,作為拘魂使者她可不是混血女孩這種初來乍到的菜鳥,混了幾十年的公家單位,華夏地府的鐵律她有所耳聞。
初聽就覺得離譜,當下可能會被送去體驗,她的魂海竟也跟著顫抖了起來,乾枯的魂海裡面不見鬼氣均是濃郁的恐怖氣息。
沒有跟著鍾馗繼續往前走下去,周寅領著范赦站在入殿口最左側。來到角落的兩鬼還未鬆開吊在心頭的那口氣,驚堂木一聲響,兩側的鬼將有節奏的敲擊著廷杖。
短響,驚膽,長響,施壓。入場就是肅清之勢,然而這只是開胃小菜。
鍾馗向著閻王案後端坐著的一殿閻王蔣子文拱了拱手,得到眼神回應,他隨即站在了鬼將右側最前方。身後漂浮著的混血女孩和女死神從空中落跪在了正殿中央。
有節奏的聲音讓兩鬼納氣困難,來到這裡,山雨欲搖的感覺充斥著兩鬼全身上下的感官,深邃恐懼籠罩著她們。
廷杖敲地結束,站在角落旁聽的周寅和范赦才敢大口喘氣。
別說周寅是老員工,就算是在地府混了一千年以上的老鬼也會怕這套流程。一套流程下來,所審之鬼若是新魂,便是待判。若是老油條,那大概率會被下油鍋。
就在這時,閻王左手的副判,紅袍陰律司判官,藍袍察查司判官。只見陰律司判官衝著閻王點了點頭,得到閻王的眼神示意,他隨即站了起來,雙手打開,左手捧著生死簿,右手持著判官筆。
生死簿在手中翻轉,一頁藍光閃爍,簿停。
「郭敏!」
跪在殿中的混血女孩聽到自己的名字心神不由得一驚,陰律司判官口中說出來的話語好似有牽引靈魂之力一般。懷著複雜無比的心情,陽世有諸多事情還沒有做完,郭敏感覺自己死的很冤。
「年20,死於車禍。生前公德值68點為藍色,上右台照鏡。」
音落,右台的綠袍賞善司判官和紫袍罰惡司判官各自來到了孽台鏡一側。
「郭敏,速速上台照鏡,斷陽間之事真與偽。」
郭敏撐著疲倦的魂軀緩緩站了起來,步伐有些不穩,她穩了穩心神,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孽台鏡。
一殿內所有的鬼和流程她都只是感覺害怕而已。唯獨這面鏡子她是恐懼的,站在這面鏡子前,靈魂好像沒有秘密可言。
世間上最恐怖的東西不是是欺騙,生活在現代社會,騙與不騙和實話基本上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相反,真實往往是露骨的,令人想逃避的,不敢直視的。
看著鏡中的自己,郭敏壓制著心中的恐懼,鏡子裡面的自己忽然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隨即鏡中的畫面直接扭曲,瓦解,前世今生的記憶瞬間湧入鏡中。
這一系列操作都是瞬發,快到郭敏自己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動作。
曾有人前世貸款賒賬言下輩子一定還。結果那人下下輩子也沒能還清。如此惡性循環,在孽台鏡前,當斃。
第一世,奸臣之後因黨爭失敗被迫淪落花柳之地,19歲猝於教坊司。
第二世,商賈之女因家族攀附權貴,權倒廈頃,16歲被家族視為不詳,落得白綾自縊。
第三世,英格蘭地區公爵之女,18歲死於疫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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