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進退有度,極少動怒,這次卻徹底沉下了臉,一雙眼睛充滿敵意,不由分說抓住了顧飛雪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邊用力一拽。
「跟我回去。」
手腕吃痛,腳也痛,顧飛雪十分不喜歡這種強制性的行為,甩了幾下後發現根本掙脫不開。
「邢千里,你放開!疼!」
「疼也要忍著。」他沒有發現顧飛雪受傷的事,心裡也在賭氣。
「我再說一遍,趕緊放開,我腿疼!」
「腿疼」兩個字總算讓他清醒了一點,他回頭視線落在了顧飛雪的腿上,一下子心慌了,連忙放輕了手上的力道,主動去扶著她。
「怎麼受的傷?對不起,怪我沒注意……」他第一時間選擇道歉,眼眸瞬間低垂,都讓人不忍心責怪了。
顧飛雪嘆了口氣:「生起氣來就不管不顧,我差點被疼死……」
「對不起……」
「不僅是我,還有他……」顧飛雪回過頭看了看站在原地的蕭長松,替他解釋道:「我被暗算了,暈倒在街上,是他救的我,把我帶到藥鋪的。」
「是嗎?」邢千里瞥了一眼蕭長松,半信半疑。
「實打實的,沒騙你。我又走不了路,只能讓他背著我,你不是這也要吃醋吧?」
「我才沒那么小氣。」
她無奈搖了搖頭,轉頭對蕭長松客客氣氣問道:「不要錢,請你吃飯總可以吧?」
「無所謂,不過你家裡人好像對我意見挺大。」
「我單方面請你,跟他沒關係。」
「你,我……」邢千里想反駁,卻又張不了這個嘴,畢竟顧飛雪受傷這事他有脫不開的責任,所以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蕭長松「大搖大擺」進了客棧。
由於人多,桌子邊的位子太少,所以他們一群人只能分成兩桌。
顧飛雪和這三個男人坐一桌,該吃飯吃飯,完全忽略了詭異的氣氛。
邢千里主動給她夾了塊肉:「多吃點,太瘦了。」
江煉不甘示弱,用公筷給她夾了個雞腿,「這個好吃,吃這個。」
見狀,邢千里又往她碗裡添了青菜,「吃點素的,均衡一下。」
同時江煉也給她弄了碗湯,「你風寒還沒好,喝點湯正好可以驅寒。」
「哦……謝謝……」
端過湯碗,顧飛雪詫異地看了看這倆人,他倆雖然表面笑嘻嘻的,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相比之下,蕭長松倒是極為安分,默默夾菜吃飯,仿佛這裡即便發生了暴亂,也動搖不了他半分。
好歹自己是請客吃飯的人,簡單的一兩句寒暄還是要說的,顧飛雪輕咳兩聲,問:「蕭公子,飯菜還合胃口嗎?」
「嗯。」
「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遊歷。」
又是很簡短的兩個字,而且自始至終他的筷子就沒停下來過。
江煉聽了倒是兩眼放光,十分熱情地提議道:「巧了,我也在遊歷!兄弟,不如一起結個伴吧!」
「不必。」
「哎,別這麼掃興嘛,冬日裡最好看的就是雪景了,鶴川觀雪景最佳,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唄!」
「喂,誰要跟你一起啊?請你別這麼自來熟地貼過來好嗎?」邢千里兩隻手搭在胳膊上,眉頭都快擰在一起了。
「我是在邀請這位蕭兄弟還有青團,可沒你什麼事。」
「邀請?你看看誰搭理你了?」
江煉委屈巴巴地看向顧飛雪:「青團,你不管一下嗎?他好兇啊。」
顧飛雪也是被驚得寒毛直豎,這麼大個人撒起嬌來好違和,為了不讓局面失控,顧飛雪只好把矛頭對準了邢千里。
「行了行了,你少說兩句,他畢竟是客人。」
「呵,也對,畢竟是客人……」
話音剛落,就聽見蕭長松放下碗筷,投來冷漠的目光:「我吃完了,謝謝款待。」
他起身就要走,顧飛雪沒打算攔他,江煉卻攔住了他。
「哎哎哎,這麼急著走幹嘛啊?不是說好了,一起去鶴川嗎?反正你也是遊歷,不如大家做個伴,路上也有個照應。」
蕭長松側過臉看看顧飛雪,但很快又移開視線,偷偷抿了下嘴,依舊冰冷冷地拒絕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頭也不回地出了客棧。
「哇,真冷漠……」江煉不由得對顧飛雪吐槽起來:「這塊冰疙瘩你是從哪兒抓來的?有時候問一句只回答兩個字,也太沒有人情味了。」
「不是我抓來的,是他自己……算了,也沒什麼。」
「腿都包成這樣了,還沒什麼?」邢千里壓低了聲音,滿眼都是自責,「一定很疼吧……」
「怪我太大意了,這傷寒來的也不是時候,不然我也不會中招。」
江煉也是心直口快:「要我說,你不如告訴我那什麼破組織藏在哪兒,我幫你去出氣!」
「別亂來!他們人多,又有弩箭傍身,要是他們已經在箭頭上塗了劇毒,你一個人去不就是送死?!」
「現在只有趕快離開西沿鎮,而且不能再坐那個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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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老天垂憐,讓他們遇到了來客棧送菜的人,看到門口停著一輛驢車,顧飛雪意識到這或許是個不被發現的機會。
經過邢千里一番「交涉」,送菜的老頭樂不得的把驢車賣給了他們。
現在萬事俱備,只差在裝扮上下功夫了。
這次顧飛雪也換上了一身粗衣麻布,頭髮全部挽起,用粗布條束緊,洗去脂粉,再把臉抹黑點,基本上和女人兩個字告別了。
邢昌宜夫婦還是老樣子騎馬,顧飛雪和邢千里則是和上官凌芸、阿光坐驢車,兩撥人依舊是分開走,由江煉隨行保護邢昌宜夫婦。
這樣的安排已經是顧飛雪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她心裡也不敢保證這個法子萬無一失,對手是殺人組織,訓練有素,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偷偷在馬車上留下了標記,要不是及早發現這一點,恐怕上官凌芸和阿光就已慘死客棧。
路上,驢車慢慢悠悠地前行,顧飛雪蜷縮在一堆破棉爛布里,天太冷,她意識有些不清醒,手腳已經凍得像冰塊一樣,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一句抱怨。
這時一條厚厚的毛毯壓在了她頭頂,替她擋住了冰冷的寒氣。
「不是還在發熱嗎?怎麼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上官凌芸頻頻蹙眉,聲音卻很溫柔。
「謝謝……」
顧飛雪受寵若驚,毛毯包裹著她的身體,漸漸生出暖意,阿光這時候也終於鼓起勇氣遞過來一個小暖爐,但由於太緊張了,搞得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結巴起來。
「阿雪、姐姐,這個,給你。」
「也謝謝你……」
「不,不客氣。」他臉一紅,又把自己捂嚴實了點。
也不知是顧飛雪的安排有效了,還是那些殺手跟丟了,這一路暢通無阻,一直到楓橋渡都沒有出事。
一行人到了梅陽縣會合,這裡倒是比西沿鎮稍微繁華一點,客棧酒樓也不止一家。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加上顧飛雪和阿光受傷需要多休息,所以一行人決定留下來待個兩天再走。
只是沒想到在這時候又遇到了蕭長松。
喜歡這個殺手我不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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