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長松打了水回來,看到她們還是剛才那樣,不由奇怪。
「你還沒審問她?」
「我不覺得她現在會說實話,還是晚點再問吧。」
蕭長松點點頭,隨手把水袋遞過去:「周圍我大致看了一下,離這兒不遠有條小溪,喝水的問題算解決了,只是蛇蟲鼠蟻很多,最好還是捕魚吃。」
「好,我現在去。」
輪到蕭長松看管,那綠衣姑娘連掙扎都不掙扎了,顧飛雪同為女子,至少不會太為難她,可這個蕭長松看上去就很兇,畢竟在這個深山野林,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誰知這時蕭長松忽然拔出劍,她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往回縮了縮腳,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只見蕭長松拿著一塊布在那裡漫不經心地擦了起來,指不定下一秒就要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突然,蕭長松眼神一瞟,一句話也不說就盯著她看,嚇得這小丫頭直接閉上了眼睛。
等到顧飛雪帶了魚回來,她二話不說就開始向顧飛雪用嗚咽地求救。
顧飛雪詫異的看向蕭長松:「你對她做什麼了?」
「什麼都沒做。」
顧飛雪也沒再問,把魚放在一邊後,就走到那姑娘跟前,取下她嘴裡的布。
「你別聽他瞎說,他剛才想殺我!」
蕭長松並不理會,默默地在一邊架柴火,點火。
顧飛雪笑問她:「好好的,他為什麼想殺你?你做什麼事得罪他了?」
「像他這種殺人不眨眼的人,殺我還需要理由嗎?總之,我不想跟他單獨待在一起!」
「那可由不得你。」
顧飛雪不由分說再次堵上她的嘴,氣得她在角落裡蛄蛹著腿鏟地上的土發瘋。
火堆里烤著魚,不一會兒陣陣香味飄來,可把那小姑娘饞壞了,盯著那些魚垂涎三尺。
顧飛雪拿起一串烤好的魚,走到她跟前,蹲下來,故意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吃不吃?」
她沒點頭,還別過臉去一副看不上的樣子。
「看你這個樣子,肯定沒怎麼餓過肚子,也好,不吃就不吃吧,反正餓一頓也不會死。」
倆人你一條我一條,愣是全吃光了,這可氣死她了,暗暗發誓,等有人來救她的時候,一定要報這個仇。
可等了兩天,一直沒人找過來,這下她真的慌了。
蕭長松背倚著牆壁,在一邊譏諷:「嘴上說著自己是柳墨玉的愛徒,原來只是一廂情願啊。」
小姑娘臉憋得通紅,眼圈濕潤,才兩天,九天仙女已經變成了髒兮兮的流浪貓,現在更是一點張牙舞爪的氣勢都沒了。
顧飛雪把木牌拿到她面前,問她:「這東西認識嗎?」
她不理人,低著頭默默擠著眼淚。
「我沒有那麼多耐心等你哭完,這木牌你到底認不認識?」
她抬頭看看木牌,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顧飛雪拿掉她嘴裡的布,又問了一遍:「認不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你煩不煩!」
顧飛雪瞬間冷臉,五根手指捏著木牌,指尖發力,表面看上去是在捏木牌,實則是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怒火不殺人。
「那這麼說,你沒有價值了。」
見狀,她脾氣立馬收斂了,懇求道:「別殺我別殺我,我真的沒有騙你……你想進山谷,我可以帶你進去!」
「我憑什麼信你?」
「我的命都在你手上了,這個時候撒謊對我沒好處。」
「你以為我會信?」
她又問:「那你說怎麼辦?」
顧飛雪沉思了一下,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打探一下上官明晝。
這丫頭還算識趣,告訴了顧飛雪半個多月以前,柳墨玉的確帶回來一個受了重傷的男人,當時柳墨玉就下令將上官明晝軟禁,任何人不得跟他說一句話,違令者殺。
負責上官明晝生活起居的是藥王谷的一個啞女,這個啞女是柳墨玉撿回來的,因為天生患有啞疾,加上長得也不好看,她在藥王谷幾乎是人人可欺的處境,所以讓她照顧上官明晝是最合適的。
說到這裡,顧飛雪不由追問:「那個男人沒有反抗過嗎?」
「怎麼可能反抗!他來的第一天,谷主就給他吃了抑制內力的藥,別說反抗了,就是殺只雞都做不到。」
什麼?上官明晝成了毫無反抗之力的廢物?
「你確定你沒騙我?」
「這種事我有必要騙你嗎?」
蕭長松忽然開口問她:「那這半個月內,你有沒有見過那個男人?」
「他單獨住在荒廢的別苑裡,平時只有啞女過去給他送吃的,我們從來沒去過,谷主的命令,我們當然不敢違背。」
這丫頭的話顧飛雪仍是半信半疑,但若是上官明晝真的成了廢人,那現在殺他就是最好的時機。
無論如何,都要入谷一探究竟。
看顧飛雪如此在意這件事,那丫頭心存疑惑:「你們……不是來求醫的嗎?怎麼那麼關心那個人的事?」
「不該問的別問。我問你,那個荒廢的宅院離谷口大概有多遠?你們谷內守衛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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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忽然緘口不言。
「不說嗎?那我就沒辦法保證你的命了。」
「即便我說了,你也不會放過我的吧?」
顧飛雪掂起她的下巴,威逼利誘:「你現在不說,即刻就死,你說了,我興許留你一命……該怎麼回答,想清楚了再說。」
也許是她想通了,兩天了都沒人來找她,藥王谷根本就沒人在意她的死活,索性也就交代了一切。
得知那處荒廢的宅院離谷口並不是很遠,顧飛雪抬腳就走,蕭長松擔心她亂來,立馬追了出去。
「你這樣貿貿然闖進去萬一被俘怎麼辦?」
「那個院子幾乎沒人把守,現在就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來之前,你答應過我不會亂來,現在聽了那小丫頭幾句話就要闖進去?!顧飛雪,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顧飛雪只覺得他管得太寬,索性把話攤開了講:「隨你怎麼說,反正今天我一定要進藥王谷,殺了上官明晝!你給我讓開!」
「不讓。」
顧飛雪氣得當場就和他動起手來,兩個人只以拳腳功夫比拼,誰也不讓誰,偏偏這一時半會兒還分不出勝負。
僵持了半晌,她逐漸冷靜下來,不再吵嚷著要去殺人。
她靠在一邊,隱忍地緊閉著嘴唇,沒人能明白她心裡的執著,多少個午夜夢回,她被困在噩夢裡走不出來,一想到在無量閣,自己馥郁山莊所受之苦,她就恨不得把上官明晝千刀萬剮!
一滴又一滴的淚珠從她眼裡滑落,模樣楚楚動人,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即使是從未對一個女人動過心的蕭長松,看見她這般,平靜的心也泛起了漣漪。
「……夜半三更再去吧。」
她不說話,自顧自地擦了眼淚,抬腳就走。
見狀,蕭長松想追上去,但從沒有服過軟的他,現在就算追上去,又能說些什麼呢,不過是平添厭惡罷了。
喜歡這個殺手我不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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