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飛雪煮了一鍋餃子,蕭長松提前到山下買了酒,兩個人總算是放下偏見,對酌一番。
酒過三巡,菜卻吃了一半,盤子裡還剩下幾個冷透的餃子沒有吃掉。
「今朝有酒今朝醉,但願長醉不復醒……干!」蕭長松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高高舉起酒壺,對月痛飲,冷白的膚色染了酡紅,褪去了幾分高傲,顯得順眼了不少。
許久不曾喝酒的顧飛雪這會兒也有些意識不清醒,她扶著額頭,閉眼嘀咕:「這兩句是出自同一首嗎?」
「我說是……它就是……」他又飲下一口烈酒,心中滿是傷懷,「猶有壯心在,付與百川流……」
十幾年的心血付諸東流,被他人一朝奪去,真是不甘心。
他默默攥緊了酒壺,對著漫天星辰暗暗發誓:十絕宗……董雲崢……來日,我必定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身後,顧飛雪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好喝……喜歡……真好吃……」她還咂了咂嘴,臉上掛著幸福滿足的笑,臉往臂彎里又埋了埋。
「喂,你怎麼這麼快就醉了?」蕭長松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臉。
「……」她沒有回應,只有沉沉的呼吸聲。
其實蕭長松這會兒也有點不清醒了,但心裡想著顧飛雪這麼趴著睡,第二天起來脖子會疼,會落枕,所以就把她抱起來送回到房裡。
「誰!哪個混蛋在摸我!」誰知道她突然躁動起來,搞得蕭長松只能放下她。
「醉鬼……」
她微微眯起眼睛使勁看清楚眼前之人,蕭長松的模樣在她看來是重影的,就好像一對雙胞胎,做著一模一樣的表情,「哎?蕭長松,你什麼時候還有個兄弟啊!還別說,你倆長得……嗝……還真像!」
她越說越想笑,加上鬼迷日眼的表情,實在很難讓人把她和清冷孤傲四個字聯繫在一起。
「……你酒量還真是不敢讓人恭維。」
「胡說!我……海量的很呢!」她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一臉自豪。
「行行行,顧女俠海量!」蕭長松一面附和著,一面把她送進房間裡。
等她一屁股沾到床邊時,直接一個臥倒,四仰八叉的。
「喂,你鞋還沒脫呢!」
蕭長松只好又費勁把她扒拉起來,她倒好,直接把蕭長松的背當做桌子趴了上去。
「顧飛雪!」
「別煩……我要睡覺……」
「你在我背上睡什麼睡?快點起來!」
顧飛雪煩躁地回了一句:「你這人……這么小氣幹嘛……我收留你,你得感恩戴德……」
聲音越來越小,得,她又睡著了。
沒辦法,蕭長松只好又耐著心幫她把鞋子脫了,然後挺起腰背,小心翼翼扶著她躺下來。
結果,這女人可好,躺下來還不但兩秒,使了好大的勁一把拽著蕭長松往下拉,蕭長松沒防備,整個人俯身趴下來,兩個人的臉離得好近。
突然湊近,蕭長松不知所措,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本來他就對顧飛雪有好感,之前沒有機會接近,一方面是他太瞻前顧後,另一方面是顧飛雪不給機會。
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又都喝了酒,蕭長松盯著她的唇瓣不禁喉結滾動。
他慢慢伸出手去摸她的臉,手指關節輕輕刮著肌膚,仔細描摹著她臉部的線條,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敢做出這麼一點逾矩的行為。
趁人之危的事,他當然不會做,掰開顧飛雪的手後,他就走出了屋子,躺在躺椅上將就了一晚。
天亮雞鳴,顧飛雪睡得迷迷糊糊,很快就被吵醒了。
毛躁的頭髮絲代表了她的心情很糟糕,今天怎麼回事?雞崽子發癲?一大早在雞圈裡嚎什麼呢!
她氣呼呼地穿上鞋,隨便整理了下衣服,就往雞圈那邊去了。
哪知道,不是雞發癲,是蕭長松發癲。
呃不對不對,他沒有發癲,而是在……鏟屎?
只見蕭長松捲起了袖子,灰頭土臉的站在雞圈裡,彎著腰,兩隻手握著鐵鍬,鏟起一堆雞糞往旁邊的桶里裝。
「你這麼早就醒了?」
聽到她的聲音,蕭長松抬起頭看她,淡淡一句:「不習慣睡懶覺而已。」
她抿著嘴淺淺一笑,點了點頭表示滿意:「挺不錯的嘛,還知道主動找活干。」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都是要幹活的,還不如主動點。」說罷,他又俯下身繼續鏟屎。
顧飛雪沒說什麼,扭頭回去打水洗臉,然後開始準備早飯。
吃飯時,顧飛雪把盛著煎蛋的盤子挪到他跟前,「獎勵,可別嫌少。」
「難得……」他嘴角掛著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對了,你昨天下山買酒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十絕宗的人?」
「沒有。」他一邊吃著昨天剩下的餃子,一邊淡淡地反問:「你前天不是說遇到了嗎?沒動手解決掉?」
「我跟他們又沒仇,幹嘛要殺人。」
蕭長松愣了一下,也是,她這大半年過得都是田園生活,接觸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又怎麼可能隨意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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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些傢伙正躲在哪裡等著援兵呢,以董雲崢的作風,像我這種揣著異心的叛徒,他是絕不會允許我活著的。」
他仰頭一下子喝完一整碗粥,把碗重重放下,又說:「與其等著他們上門來找,倒不如我主動把自己賣了。」
「想法是好……」顧飛雪單手托臉打量他:「可你現在健健康康的,就這樣露面,那些傢伙可不會那麼容易露頭,多半還是會藏著,等到援兵來了,才動手。」
蕭長松略略思忖,提議:「或許,你可以和我配合演一場戲。」
「呵,果然又在打我的主意,你該不會早就想好這一步了吧?」
「好歹朋友一場,你不會要見死不救吧……」
顧飛雪也放下碗筷,一改方才說笑的語氣,認真地看著蕭長松:「既然你說把我當朋友,那我就不得不多問一句了……蕭長松,你願意像我這樣歸隱山林嗎?」
「我若說願意,你會信嗎?」
她知道的,這傢伙根本就沒想過這回事。
「我可以答應幫你,但只有這一次,結束之後,你離開臨沭縣,咱們就此別過。」
猶豫良久,蕭長松才點頭答應。
見狀,顧飛雪如釋重負般深吸一口氣,笑容又再次出現在她臉上,她伸了個懶腰,繼續把洗碗的活留給蕭長松,自己則是到房中拿上匕首藏在鞋襪里。
「我出去一下,待會兒回來,你記得洗完碗幫我把雞和鴨餵一下。」
蕭長松撇撇嘴,她倒還真不客氣。
離開茶醉小築,顧飛雪仔仔細細地在附近巡邏,這座天連山從以前開始就沒有什麼人踏足,加上馥郁山莊的事曝露,就更加沒人敢來了。
殺手行事的方式都大差不差,大概率他們會向人打聽有關天連山的事,不過就是不知道關勝一家有沒有把自己住在這山上的事告訴其他街坊。
但就算說了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區區幾個小嘍囉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就怕那些人做出挾持的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顧飛雪立即下山直奔關勝的肉鋪。
好在,他們一家三口都平安無事,錢氏正幫著關勝張羅賣肉,今天生意火爆,買肉的人很多,夫妻倆沒空管孩子。
小孩子就是這樣,家長沒時間管,他們就自己去找小夥伴玩,何況街里街坊大家都熟,臨沭縣又沒出過拐賣孩子的事,自然也就不怎麼擔心。
顧飛雪穿過人群,一路暗中跟隨保護,同時又留意周圍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結果一不留神,孩子不見了。
喜歡這個殺手我不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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