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晨起,顧飛雪在客居的院子裡練暗器。
她面前十步遠立了一個稻草人,手裡捧著一碗石子,只見她從碗裡,兩根手指鉗住一顆石子,認真計算著距離和角度。
下一瞬,她丟出石子,石子不偏不倚正中稻草人的眉心。
如此持續了個把時辰,直到邢千里和林長安陸陸續續從屋裡出來,她還在練。
「在練暗器?」邢千里走到她身邊,看了一眼被打得千瘡百孔的稻草人。
「熟能生巧。有的時候,就是這麼一顆小小的石子就能決定生死。」說罷,顧飛雪再次丟出一顆石子,這一次石子貫穿稻草人的身體,砸中了稻草人後方的柱子上,留下了一抹痕跡。
林長安恰巧就在那附近,他跑過去準備撿石子,卻看見那柱子上的痕跡,又見稻草人身上的孔,驚嘆不已。
「哇,你這暗器怎麼練的?這麼牛!」他把石子放到碗裡,眼睛發光。
「從小練的,你要是也從小練,估計現在也和我差不多。」
林長安擺擺手,很有自知之明,「可別,我哪有那恆心啊。再說了,我還是習慣練槍!真男人就該手握長槍,守衛一方!」
「喂,我怎麼覺著你是在拐彎抹角地埋汰我呢。」邢千里不滿道。
林長安雙手叉腰:「分明是你自己對號入座好不?」
「比一比?」
「切,我怕你啊!比就比!輸了的話,你得給我奉茶,還得叫我一聲大哥!」
「你要是輸了,也得給我奉茶!也得叫大哥!」
林長安賴皮道:「不不不,你錯了,以後啊你真得天天叫我大哥。」說著他眼神示意了下邢千里身後的顧飛雪。
邢千里憋著一股氣,當即就攻上去,倆人火速拼起了拳腳功夫。
顧飛雪搖搖頭:兩個幼稚鬼。
她走出客居的院子,四處閒逛。
路遇一個小池塘,裡頭養了好些金魚錦鯉的,她覺得有趣,便蹲下來,雙手托腮,看著魚兒遊戲水塘。
這時,打東邊來了個穿黑袍的男子,他行色匆匆,似乎有什麼很著急的事,完全沒注意到池塘邊蹲了個人。
結果,顧飛雪起身之後準備想走的時候,和那他撞了個正著。
因為事發突然,顧飛雪離池塘又很近,她本能地伸手一抓,結果,兩個人一起掉進了池塘。
水面激起了很大的水花,冬日的水很冷,刺骨,瞬間讓顧飛雪想起在馥郁山莊的種種遭遇。
顧飛雪,我說過,你永遠都會活在陰影之中,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受到刺激,顧飛雪下意識就使出了「御水劍訣」,不過在勢頭還沒起的時候,就被那男人抓住了手腕。
她嗆了幾口水,好在那人熟悉水性,馬上把她救了上來。
「小姑娘,你還好嗎?」
她咳嗽了幾下,才睜開眼一看,只見眼前之人著一身綠袍,長髮披肩,只是這相貌越看越覺得熟悉。
似乎,有點像上官明晝。
恍惚間,上官明晝陰鷙的臉替了這人的臉。
她猛地推開這人,慌忙站起身,「你是上官明晝!」
那人詫異地看著顧飛雪,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上官明晝?小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顧飛雪定定心神,再去看那人,細看之下,他雖神似上官明晝,卻眉眼溫和,彬彬有禮,根本不可能是上官明晝。
「抱歉,是我認錯人了。」
那人垂眸思忖了下,隨即淺淺一笑:「無妨,許是姑娘剛才落水受驚,」他環顧四周,勸道:「天冷,你還是快些回去換身衣服吧,免得著涼。」
顧飛雪微微頷首,隨即快步離開。
回去後,邢千里和林長安還在比武,她自己偷偷進了屋,換上乾淨的衣服,坐在火爐前烘烤了好一陣,身上的寒意才全部褪去。
她坐著發呆,腦子裡全是剛才那人的臉。
天底下真有這麼相似的人嗎。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是水雲劍宗的弟子,還是別的什麼……
邢千里和林長安之間還沒分出勝負,那邊就有弟子前來邀請,說是沈掌門有請。
一大早派弟子前來,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邢千里警著神,隨後三人跟隨那名弟子一起前往靈犀殿。
靈犀殿內,沈莫止端坐在主位上,左側是二長老賀良,三長老殷仲民,右側是四長老子桑有容,五長老李言謹。還有一個,正是那個和上官明晝長得極其相似的人。
顧飛雪不敢相信:這個人和那些長老並肩而坐,莫非也是水雲劍宗的長老?
「見過掌門。」三人一起行禮。
沈莫止依舊溫和:「你們來了。」
「不知掌門找我們來所為何事?」邢千里先一步開口詢問。
沈莫止道:「過幾日便是本門的筆考和武考,我聽琛兒說,顧姑娘武功不錯,不知我門派弟子是否有幸比試切磋?」
忽然來這麼一出,顧飛雪當然不想答應。
「晚輩是學過幾年的武功不錯,但都是些三腳貓的功夫,實在登不上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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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良笑了笑,道:「無妨,比武切磋都是點到為止,不會傷了你。」
顧飛雪剛想說話,腦袋沒來由地「嗡」了一下,她扶著額頭,險些要摔倒,好在邢千里及時扶住了她。
這一意外立即引得賀良和李言謹站起身,其他幾人卻是各有各的反應。
殷仲民看都沒看一眼,沈莫止目光關切,子桑有容投來緊張的目光,而那個神似上官明晝的男人則是垂著眼眸若有所思。
「怎麼了?是頭暈嗎?」邢千里低聲關切。
「可能是因為昨天落了水,凍著了。」
「落水?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跟我說?」
顧飛雪故意看向那個男人,邢千里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當即就興師問罪。
「敢問沈掌門,這位是哪位長老?昨日不曾見過啊。」邢千里的語氣明顯透著責怪之意。
沈莫止看了一眼那人,介紹道:「他叫晏濯塵,是本派的九長老。」
「哦,原來是九長老……方才我朋友頭疾發作,本來她這個毛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需要做好保暖即可。怎知昨日因為九長老落了水,凍著了,九長老是不是應該給個交代?」
氣氛微妙,林長安幫哪邊說話都不對,所以他只好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靜靜等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被提到名字的晏濯塵,立即回過神來,他站起身,恭恭敬敬朝顧飛雪揖手道歉:「此事是我的錯,昨日因為走得太匆忙,不小心撞到了這位姑娘,導致她落水,因為天冷,我當時並未來得及告訴她我的名字。我以為會沒事,沒想到會勾起她的頭疾,此事因我而起,我願負責到底。」
邢千里不爽地懟了回去:「不必了,她有我負責就行,九長老只需要賠錢就是。」
「那是自然,呃……我那兒還有些治療傷寒的丹藥,不如晚些時候我拿來給這位姑娘……」
「多謝九長老好意,長安,你去拿。」
「啊?」突然被提到的林長安指了指自己,一臉懵逼。
晏濯塵見狀,已經瞭然於心,隨後他領著林長安出了靈犀殿。
「沈掌門,若沒有別的事,晚輩就先帶朋友回客居了。」邢千里恭恭敬敬頷首道。
「嗯,去吧。」
隨後,他們二人也走出了靈犀殿。
只是他倆前腳剛走,後腳殷仲民就發飆了,難得他能忍這麼久。
喜歡這個殺手我不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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