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師不太冷 第八章 猜測

    隨意披上一件薄外套，換上一件休閒服，穿上運動鞋，將手機鎖上屏幕，並著鑰匙放在褲兜裡面。

    啪！

    輕輕扭動把手，讓門露出一個縫隙來，吳起在黑暗中默默等待著爸媽所在房間內燈光被熄滅，等待黑暗重新占據空間，逐漸窸窸窣窣的微小動作也不再聽聞，等待老爸老媽的臥室重新陷入沉寂。

    吳起才悄悄邁步出來，儘可能輕微動作打開反鎖的大門，溜了出去。

    門前便是一條村與村之間溝通的小路，十多年前鋪砌的柏油路經過了長久以來歲月侵蝕，車碾腳踏，路面變得顛簸、變得坑坑窪窪，即使村中湊錢修了幾次，也不得不承認小路過於破舊的事實，東補西補，結果也不過是斑斑駁駁的小路面目全非，勉強使用。

    成排的路燈同樣在十多年前便已經架起，明亮照耀了幾年村莊的黑暗之後，也因為小孩子彈弓的破壞、年久失修，或是黯淡無光、或是乾脆壞掉，漸漸無人修理，以至於從此以後夜路也陰沉了下去。

    不過由於吳起所在的村莊被一條省道所貫穿，趁夜趕路的貨車川流不息，燈火通明使得村莊不至於陷入徹底的黑暗，不至於像隔壁的小村莊，路燈全部壞掉，一旦夜幕降臨，村莊便為黑暗籠罩。

    這也是如今大多數遠離大城市的偏僻鄉村無奈的事實，越來越多這裡的人因為生計背井離鄉，匯聚在巨大城市鋼鐵森林之中，偏僻鄉村的發展無可避免陷入停滯，也慢慢被人遺忘。

    出了家門，站在昏暗路燈下，深冬所特有的凜冽寒風從夜裡吹來，吳起披著的薄外套獵獵作響，懶於打理而略微過長的頭髮隨風吹倒。

    寒風強勁的吹拂，被空氣中「灼熱因子」包圍的他，澎湃的血脈帶來強大的活力，振奮了精神，隔絕了冰冷。

    吳起整理了一下記憶，村中、村莊附近幾處較為隱蔽的地點在他腦中浮現，他略略分析了片刻，選擇了村莊外一處空地。

    空地兩字尚不確切，但如果說打麥場不知會勾起多少人的回憶。早些年每個村莊都會有那麼專門的一處占地寬廣的空地，用於夏收時碾場、曬麥子。可也不僅限於這些功能，空閒夜裡，乘閒納涼的好去處，搭班唱戲、放映影片的地點，都在於此。可這都是過去了許多年的事情，吳起只於遙遠的記憶中隱隱記起，稍稍記事之後，打麥場就被空閒了下來，不再使用。

    那裡距離村莊有一點間隔，村莊新建的樓房也因為那周邊墳地居多，有意無意略過，也使得更加荒涼，正好適合吳起嘗試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其實還有一次小樹林更加偏僻、隱蔽，可是天乾物燥情況下，在小樹林裡面嘗試火焰之內的事情，怎麼想都是一種作死的行為。

    吳起略微辨別了一下方向，活躍了身體，慢慢朝被擱置的打麥場跑去。

    經過村間小路與省道形成的十字路口時，吳起刻意小心躲過了靠路的早餐店主人的視線，省得被認出身份，次日跟自己老爸老媽嚼舌頭，又免不了被一陣責備。

    即使寒冷冬季，不過凌晨四點的時分，這些經營早餐店的主人已經忙碌了好一陣子，在黑夜的疲倦忙碌中等待清晨的到來。

    路漸漸變成阡陌間土路，夜色也因為徹底不見了黯淡的燈光也深刻沉沒，唯有稀疏的星星散發著微微的光芒。

    冬日阡陌小麥青青而矮小，空蕩遼闊，悄寂無息，唯有獵獵風聲，沉沉墨色。

    這種環境使得吳起微微振奮，他不自覺加快了步伐，迎風跑動了起來。

    清冷風中，他思緒愈發清醒。

    林父曾經提起，這款遊戲的幕後掌門人是國際內各大強國。如果說各個強國聯合發現了某種需要依靠虛擬技術來改變人體素質的「黑科技」，那麼最好、最合適的方法莫過於直接動用國家力量先一步體驗，先一步掌控這種力量，等待自身占據絕對優勢之後再從容推行推廣。即使這種「黑科技」是不可控制的、不穩定的，也應該是先悄悄派出「實驗體」去嘗試，去修正。而並非廣為發行，也不會如現在這樣又刻意隱藏了「改變人體素質」這一最關鍵的消息，並且用類似含糊消息來混淆視聽！

    這並非吳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刻意用「卑微」的思想來揣測國家作為。只是事實如此，換作吳起，也會選擇前者做法，在條件允許下先「獨善其身」，有了掌控意外、動亂的底氣，再推行推廣，「兼濟天下」。而並非純粹意義的無私推廣，那不是無私，那是無腦，勢必會造成混亂，失去秩序，造成更大、更無法掌控的動盪。

    由這條思路想來，那麼「國家發現了某種需要依靠虛擬技術來改變人體素質的『黑科技』」這一猜測也就不再合理······

    吳起忽然想起來《希望》遊戲中元素秩序伊奧？萊恩一次次語焉不詳、含糊其辭的感慨。

    他心中一動，結合自身情況，結合多年來網文經歷，一種恐怖的、荒誕的念頭浮現出來。

    異世界入侵現實！

    吳起驚惶的搖了搖頭，想要否決這一猜測。可是這一念頭一經浮現，便清晰深刻印在腦中，占據了上風。

    是啊，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不符合當前現知科技，100虛擬程度的遊戲頭盔，又為什麼會出現明明是遊戲中的火焰掌控卻出現在現實中·····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國家力量不如先前自己所想「獨善其身」，而是迅速發行，又為什麼發行之時不將真實原因告知於眾，刻意隱瞞······

    因為這根本不是吳起所在世界的科技產物，因為所謂的虛擬世界根本就真實存在！

    因為單憑國家機器力量無法抗衡未來未知的力量，因為害怕一旦這一恐怖事實被告知後悔引起空前的動盪！

    所以不得不推而廣之，所以不得不隱瞞再三，不得不含糊其辭。

    想做卻不能做，想說卻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