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來給成妃娘娘請安。」四爺先笑著開了口。
「嗯。四哥來的挺早。」七爺也笑了下。
寒暄過後,四爺也不知道能說點什麼,便點點頭先走了。
七爺回頭看了一眼四爺,這才慢慢往永和宮走。去年這個時候,他進宮來給額娘請安都是喜氣洋洋的。如今,看額娘每次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心裡也不自在。
他知道額娘是想勸他多到後院其他人那去。福晉傷了身子,再有孕不容易,何必做無用功。可他見福晉再無笑意的眼睛,就沒心思去別人那。
說起來,他的子嗣並不算少。福晉雖然只給他生了一個阿哥,但後院的側福晉和格格還給他生了三個阿哥,兩個格格。
對福晉來說,錯過這幾年,再生育的機會就是零了。所以,他想試試,興許福晉就能懷上呢?哪怕只是生一個格格,也讓他對福晉,對自己有個交代。不然他心裡這個坎總覺得過不去。
一路想著,走進永和宮的側殿,七爺臉上就堆起笑來。這些糟心事就不要在額娘面前顯出來了。
四爺回了府,就見蘭慧正在吃小餛飩。
「又餓了?」四爺笑道。他出府的時候小福晉才剛用早膳,這才不過一個多時辰,居然又吃上了。
蘭慧把嘴裡的那個咽下去,這才道:「是呀。這胃口一開,總是要吃東西。早膳吃了一碗百合粥、一碗小米粥、兩個牛肉煎餅、兩個燒賣,還吃了兩個水晶蝦餃。這會感覺這一碗小餛飩還不夠吃。」
四爺看她穿著寬鬆的冬裝都微微隆起的肚子,忍不住道:「你還是控制些吧。這才四個月,你這肚子都像別人五個月了。」
「可我吃少了就覺得餓啊!」蘭慧一臉的委屈。
「今天趙大夫來把脈沒?」四爺問道。
「唔,還沒有,一會來。」蘭慧說話間就把一碗小餛飩吃完了,果然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四爺看得直搖頭,他是真擔心孩子太大。
過了會,趙大夫照常來把脈。這一次把脈的時間有點長,弄得四爺一下就把心提起來了。
「怎麼樣?」等趙大夫一收脈,還沒來得及說,四爺就先問了。
「一切正常。」趙大夫還是那句話。
蘭慧就笑道:「看吧,就說沒事。」
四爺舒了口氣,就瞪了蘭慧一眼,他這是為誰操心呢!
只是等第二日,四爺剛剛回府,就被趙大夫給攔下了。四爺的臉當下就變了。
「什麼?雙胎?」四爺驚得一下就站了起來。
「奴才只是隱約把出雙脈,還不敢確定。王爺要是能請擅長的太醫來確診一下就最好。雙胎容易早產的。」趙大夫道。
四爺的這麼多兄弟里,兩世都還沒聽誰後院生過雙胎。這是大喜事,但也意味著小福晉和肚子裡的孩子都會有更大的危險。雙胎易早產是個問題,雙胎不容易生產也是問題。生下來後,兩個孩子是不是都能保住更是問題。
四爺的眉頭一下就緊緊的皺了起來。難怪小福晉的肚子大於常人,原來原因在這裡。
「奴才昨兒把脈就發現了,只是不敢當著福晉的面說,怕她擔心,反而對胎兒不利。」趙大夫又道。
「對,這是對的。先不告訴她。」四爺連連點頭。
這次小福晉一直心情都不錯,覺得自己的狀態也好,他不想讓她有任何的擔心。
「好,爺明日就進宮請太醫。」四爺道。到時候還得找個理由把小福晉給糊弄過去。
蘭慧一點都不知道四爺的擔心,還跟四爺說,這孩子出生了肯定跟她一樣是個吃貨,要不小名叫「吃吃」。四爺看她笑得一臉燦爛,只能默默的在心裡祈禱她平安。
第二日,四爺把太醫請了來,忽悠蘭慧說是德妃不放心府里的大夫,非要讓太醫來把個脈。蘭慧也沒多想,德妃緊張也是正常的,畢竟她也一直盼著四爺再有子嗣。
太醫的說法自然跟趙大夫一樣,蘭慧卻沒注意到太醫衝著四爺微微點了點頭。
送走了太醫,蘭慧還叮囑四爺下次去給德妃請安的時候,讓她別擔心,她會養好身子的。四爺卻應的有些心不在焉。
連太醫都把出雙脈來,那小福晉肚子裡面確實是兩個孩子了。現在孩子才四個月,按趙大夫的說法,雙胎的孩子易早產,等到了七個月,就要隨時準備接生了。接生嬤嬤和奶娘要提前預備,小福晉的身子更要仔細照看,得確保大人和孩子都平安。
「爺,你熱麼?」蘭慧感覺到四爺手心裡的汗,奇怪道。
「啊,屋裡地龍燒的有些旺。」四爺含糊了一句。他不是熱,他是出冷汗了。一想到小福晉這一胎可能會出現的各種情況,他這心裡都是懼怕。等這胎生產完,他絕對再不讓小福晉懷孕了。
從這日開始,四爺對蘭慧更加緊張了,把貼身伺候的幾個人還單獨召集在一起訓過話。特別是柳嬤嬤,那是叮囑了又叮囑。
聽說蘭慧是雙胎,大家也都是又驚又喜又擔心。也都越發上心起來。
蘭慧也察覺到大家有些不對勁,可柳嬤嬤的解釋是因為現在是冬天,不僅冷,外面的路也滑,大家是怕她受了涼或者摔倒了,緊張些是應該的。
轉眼就到了過年,四爺想都沒想就跟蘭慧請了假。他一向如此,也沒人說什麼,更何況去年七福晉還出了事,現在家裡有孕婦的,多半都請假了。
德妃照例問了問蘭慧的情況,四爺只報一切正常,並沒有說雙胎的事。倒是出來碰到七爺和七福晉,七福晉說了一句,「四嫂的肚子大的有些不正常,四哥請太醫看過沒?」
她年前是專程去府上看過蘭慧的。
七爺眉頭微皺,大過年的說這話不吉利。
四爺卻沒生氣,這是真心關心小福晉才會提醒的。
「多謝七弟妹關心,已經請過了,一切安好。」四爺笑著回道。
七福晉微微一笑,道:「那就好。以四哥對四嫂的關心想必是早就注意到了的。妾身不過是白操心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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