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鋪里正無聊瞎想,半小時後,那婦女居然又折了回來,上來就將一疊錢摔到周臻跟前,指了指那淡紫色的胸罩道:「那個,d罩杯,拿下來,我要了。」
周臻連忙取了下來,小心翼翼地道:「我還以為你覺得不合適呢!」
「不合適,是不合適,價錢很不合適!」婦女一聽就來氣,又是噼里啪啦一通數落,最後咕噥道:「可是不知為什麼,看到這件我就想買下來,怪不得我老公說我是敗家娘們,哎,這個月菜錢用光了,估計又要被老公罵了!」
周臻聽了一陣好笑,連忙道:「不會不會,你老公保管誇你買得對,他疼你還來不及,哪捨得罵你呢。」
「喲,嘴還挺甜那,行,沖你這句話,我也不叨叨你了,老闆,這些都是你手工製作的?我可記得以前這裡可是個老頭子,我還來這裡給老公新褲子挑過褲腳呢?現在你們不挑褲腳了吧?」
「啊,以前是我爺爺,現在我接手了,這些都是我親手製作出來的……至於挑褲腳嘛,我們業務範圍之內啊,不過收費可能比較貴……」周臻實話實說。
「哎,還是原來老裁縫實誠,不過手藝嘛,倒是青出於藍啊,褲腳我是不敢找你挑了,我可不敢找你這專家啦。」婦人似乎買到了心儀的東西,很是開心,和周臻東拉西扯。
說話間,店鋪走進來兩人,看到周臻,男人就笑容滿臉,拍打著周臻的手,朝他豎起了拇指。
周臻看男人有些面熟,再看他身邊的女人,這才記起對方是那對曾經向他買過裙子,去參加什麼表演的夫妻。
「老闆不記得我們了麼?」
「記得,記得。怎麼樣,裙子還滿意吧,你們不是來退貨的吧?」
「哪能呀,裙子我們可滿意了,我先自我介紹下,我叫馬宇,我妻子蔡馨。」
「馬哥,蔡姐,我叫周臻。」周臻笑道。
「周先生太客氣,不瞞你說,上次我妻子參加的是歌舞劇比賽,多虧了你的裙子,我妻子上台表演博得滿堂彩,那個場面你沒看見,掌聲雷動啊……」
周臻看這馬宇臉上滿是興奮,和上次來木訥的情況大為不同,也很替對方開心,「那是你妻子跳舞跳得好吧。」
「你不知道,事後我在洗手間聽評委談論,他們幾乎都因為我妻子穿了那件裙子給她加分了……當然,我妻子跳舞也是一級棒的。」男人見妻子朝他白眼,連忙補充了句。
周臻能感受到兩人的恩愛,由衷道:「看你們這麼開心,表演應該很成功,獲取了好名次是麼?」
「是這樣的,這次比賽是至關重要的,我妻子為此準備了很久,經過那場比賽,就等於過了終審,我們將有機會參與全國輕舞飛揚電視秀,輕舞飛揚電視秀你應該知道吧,參與電視秀後,我妻子在業內也就真正擁有名氣了,今後無論是開班舞蹈培訓班,或者參與商業表演都將水到渠成。」
「恭喜恭喜!」
「明晚將有一場參與輕舞飛揚的預演,我妻子是主角,我想請你過來看我妻子表演,我這邊有幾張贈票,你可以隨便帶誰來看,算是感謝,你有空麼?」
「啊,好,沒時間也得創造時間。」周臻接過票來,人家這是乘興而來,自己當然得配合,雖然他對舞台劇沒多少興趣,不過對方因為自己的設計的裙子而獲得成功,他心裡也很高興。
兩夫妻似乎還有別的事,並沒有在店裡多留,見對方接受了贈票,就滿臉笑意,挽手離開了。
「行啊,看不出來嘛,小伙子居然還有這本事!」旁邊那脾氣有些爆的家庭婦女不由對周臻刮目相看。
「都是他們自己的努力吧,你見誰穿得好看點就等於表演好的?」周臻謙遜地道。
「哼哈,說的也對,不和你聊啦,家裡洗衣機還滾著衣服呢,我得表現好一點,免得老公回來看我花錢要爆發!」婦女居然吐了吐舌頭,露出一絲少女特有的憨態,快步離開了。
周臻想到這個女人一會潑婦一般,一會憨態可掬,心想也許正是自己製作的那件內衣給她心裡帶來某種變化吧,頓時很有成就感。
巷子道路已經疏通了,人流也變得稀少起來,周臻店鋪內新款開始引起邊上人的注意,方老闆好幾次踱步過來,看似和周臻聊天,眼珠子卻一直瞄向一副紫羅蘭色的胸罩,眼裡閃過某些追憶的神情。
周臻也不說破,他現在知道越是經歷複雜的人這東西對其吸引力就越大,自己可是親身感受過的,不過就他那點經歷,想過也就算了。
除了方老闆之外,還有附近賣水果的大媽,以及隔了一間店鋪化妝品店的女老闆。
賣水果大媽不時在周臻門口探頭,看到周臻向她打招呼,就尷尬地縮回頭,過一陣又拿著洗過的梨子,問周臻渴不渴,來個水果嘗嘗等等。
那買化妝品的女老闆名叫薛米莉,也不知是不是真名,這是個三十來歲的妖艷女人,平常化妝的花枝招展,塗著紫色眼影,戴著長長的假睫毛,猩紅色口紅,腮紅如霞,粉臉瑩瑩。
薛米莉喜歡穿著開叉到大腿根的旗袍,走路像蛇一樣,和周臻混熟後,就常一口一個小周,帶著幾分挑逗地叫他。
周臻也不知道對方結婚了沒有,但好幾次他看到不同的男人開不同車來接她,對方生活的混亂可見一斑。
「這顏色真是好……」薛米莉在周臻店鋪里溜達一圈,拿起一副莊藍色的胸罩,臉上罕見地露出了懷念之情。而她原本輕佻的表情截然不同。
周臻其實蠻怕和對方說話,這女人不安常理出牌,你不和他開玩笑她就說你假正經,你開她玩笑,她會突然拉臉色給你看,反正陰晴不定,誰也不知她想些什麼。
「小周,你說姐姐戴這個顏色怎麼樣?」薛米莉突然將胸罩舉起來,在豐滿的胸前比劃了下。
周臻差點捂臉,無奈地道:「大姐,別玩我了,你戴上都好看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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