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士不捉鬼 第16章 消失
葉璇聽到不遠處一隻逃過一劫的小蛇正在瑟瑟發抖，偶爾飛過的鳥群有一隻肚子不舒服，腳下的蚯蚓嫌棄周圍土壤的養料不夠，還未破土的內芽急於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他甚至聽到風，聽到雲，聽到所有存在和不存在的聲音，這種感覺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妙不可言。
「這就是小黑聽到聲音嗎？」
葉璇喃喃自語，突然愣在原地。
「我剛剛說話了？」
難以置信的葉璇張了張嘴，喉嚨中竟然真發出了聲音。
「嗯！恭喜老大！」
小黑的聲音出現在葉璇的腦海中，二人的交流不過是一個念頭。
「小黑？是你嗎？你在哪？！」
葉璇四處張望，自從他從黑暗的空間中出來小黑便不見了蹤影，此時對方的聲音竟能傳到他的腦海中，實在是令人費解。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周圍好黑……而且……而且我只能聽到老大你的心聲，其它的聲音都消失了……」
葉璇還是第一次從小黑的語氣中聽出害怕的意思，有一種天賦被剝奪的恐懼。
「老大，我感覺你就在這，可我怎麼看不到你……」
葉璇眉頭緊皺，將自己聽到的聲音一五一十的跟小黑說了一遍。
小黑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驚叫道：
「這怎麼可能？！難道我的天賦轉移到了老大你的身上？這也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其實不管是葉璇和小黑都明白，這種可能性已經接近了事實，只是這種近乎不可能的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任何事總得有個理由。
一人一鳥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就在葉璇垂頭喪氣之時，小黑突然叫道：
「會不會是那五碗「神藥」的作用？！」
葉璇聞言眼睛一亮，畢竟除了這種解釋，再沒其它任何合理的解釋，不過這種說法也是有點牽強。
「是有這種可能，不過「馬尿」只能喚醒人的天賦，又沒說能夠奪取別人的天賦！」葉璇問道。
「馬尿？！」
小黑的語氣有些疑惑，不過也僅僅是片刻的功夫便認識到「馬尿」便是它口中的「神藥」，只是葉璇情緒的叫法。
「咳咳，老大您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能夠奪取別人的天賦不也是一種天賦嗎？！」
「這……！」
葉璇從未覺得小黑的話會這麼有道理，是啊！能夠奪取別人的天賦這本身就是一種天賦！而且是一種別人想都不敢想的逆天天賦！當然，這種天賦是否能夠奪取「人」還有待試驗，畢竟小黑是一隻烏鴉……
「老大……您是開心了，可我該怎麼出去？」
小黑終於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它總不能在葉璇的身體裡待一輩子，就算它變成一隻孤魂野鳥，也總比待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強。
葉璇並沒有忘記小黑，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在想這個問題，直到現在他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故技重施」。也就是說他是怎樣得到小黑的天賦，再怎樣「還」回去。
「小黑，你把眼睛閉上！」葉璇不容置疑的說道，而他，早已將眼睛閉上。
就在小黑閉眼的那一剎那，葉璇突然覺得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在其意識中一閃而過，再睜眼之時，果然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空間。
「老大？！真的是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小黑既驚訝又驚喜，終於發自內心的將葉璇佩服了一番。
葉璇摸了摸鼻子，這種瞎貓碰上死耗子的事實他又該作何解釋，而且現在屬於小黑的一切天賦都已經回到了小黑身上，從現在開始，他又變成了啞巴。
小黑現在自然能夠聽到葉璇的心聲，頗為尷尬的笑了笑，剛想跳到對方肩頭，葉璇卻連忙向後退了幾步。
「別碰我，你忘了剛剛……」
小黑果然是一點就通，葉璇只是提醒了半句便明白，恍然大悟的說道：
「原來如此！老大果然是老大，在這個地方只要任何東西和你有接觸，天賦都會轉移到老大你的身上！我簡直是個天才！不，老大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烏鴉又不漏痕跡的拍了個馬屁。
葉璇苦笑著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睜開雙眼，葉璇沒有再感受到萬物的心聲，心中雖有些落寞，但好在小黑回來了。
看著在自己肩頭蹦蹦跳跳的小黑，葉璇發自內心的笑了笑，這樣的感覺才真實。
「快！老大，快把地上的那東西給吃了！」小黑直接跳到地上，鳥嘴不斷啄著金色的漿果，這是它用生命換來的東西，絕不能白白浪費。
葉璇點了點頭，也不管漿果上的泥土，一口將其吞下。
「怎麼樣？！」
烏鴉一臉希冀的看著葉璇，生怕對方搖頭。
然而事情總是事與願違，葉璇不僅搖頭，還說了句：「沒效果！」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不對，剛剛是你說的話嗎？」
小黑突然瞪大了眼睛，意外，驚喜，種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卻通過一雙眼睛表達出來。
葉璇抬頭望天久久不語，一聲長長的吶喊響徹山谷。
這一聲吼出了他十八年都未吼出的心聲，他早已厭倦了裝聾作啞的生活，他要告訴所有人，他葉璇是個正常人，沒什麼好隱藏的！
小黑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對方，不知為何，葉璇的身影從未如此高大，這也許就是衝破束縛的人應有的姿態！
「小黑，我們回去吧！」
葉璇沒有問伴生獸，沒我問小黑是如何得到的靈果，這一刻他只想回家，回去告訴每一個人今天所發生的事。
「嗯！」
小黑點點頭飛到葉璇肩上，葉璇摸了摸對方的羽毛，仿佛真能感覺到一種柔軟，順手背起了地上的水缸。
「老大，我已經不需要這東西了！」
「我需要！」
就在葉璇和小黑離開後不久，一道神秘的蒙面黑影突然從一旁的枝幹上跳下，四下張望尋找一番，似乎非常氣憤的踢開了小黑的屍體。
「怎麼回事？我的東西呢？！這是……」
望著腳下一排難以辨識的腳印，來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狠狠地甩了一下手裡的鞭子。
若是葉璇在此，定會發現此人手中的鞭子頗為眼熟，赫然就是那伴生獸的觸腳！
………………
「我回來了！大伯！大嬸！村長！葉絮……我是二兩！我回來了！你們聽到了嗎？！」
葉璇還沒走到村口就開始迫不及待的呼喊，聲音就算是站在百米開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小黑在不自然的在葉璇肩頭挪了挪位置，這一路走來它的話很少，反倒是葉璇喋喋不休。
「老大……別叫了！我看我們還是走吧……」
「走？去哪？」葉璇愣了愣，發現了小黑的古怪，平時它哪有這麼安分，而且今天的村子也太過安靜了一些，這還沒到日落，一般這個時候村民們都該出來遛彎才是……
「那個……老大，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外面玩嗎？我們現在就走！」
小黑扭過頭，不敢去看葉璇的眼睛。
「你知道路？」
「這個，反正林子也就這麼大，我們一直往前走一定會出去的！」
「小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葉璇向村里望了望，一顆心越來越沉重。
「沒……沒有……我是怕你回去之後那老頭硬要讓你當什麼村長，到時候你哪也去不了了！」
「小黑！」
葉璇聲音提高了八分，他又不傻，怎麼會聽不出來對方是有意將話題引開。
「好吧……你還記不記得在去山中的路上遇到的那個叫馮煌的怪人？」
「那人怎麼了？！」
葉璇心中「咯噔」一聲，脫口問道。
「那個人不是普通人！」
「什麼意思？！」
葉璇越來越感覺不妙，腦海中突然迴響起那日晚上聽到的笑聲，撒開腿就向村中跑。
「華大爺，快開門！我是二兩！我回來了！」
「花嬸！我是二兩，你們在不在？！」
「阿黃，你在哪？！」
…………
「老大，別叫了……」
葉璇根本就沒聽見小黑的話，瘋了一般挨家挨戶的敲門，可回應他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對了！村長！那老頭這麼厲害，肯定沒事！」
葉璇自言自語，完全聽不到小黑的呼喊聲。
「村長！我是二兩！我回來當村長了！」
葉璇一臉驚喜的跑進村長的房間，可看到的還是空空如也。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葉璇跪在地上，看著滿屋狼藉，腳下還有一大灘血跡，由於時間久了，血跡早已被風乾。
「不可能！村長老頭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死？！他肯定是帶著村民藏起來了！一定是這樣！」
葉璇死命的抓著地面，指甲蓋都滲出血來。
「老大！你醒醒吧！他們都已經消失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黑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總算將著了魔的葉璇拉回了現實。
「消失了？什麼意思？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葉璇雙手抓著小黑用力搖晃，不知為何，他的一雙手這次卻真真切切的抓住了對方的身體！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