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夏蜷縮在沙發上,電話里的王猛已喋喋不休將近半個小時。
光聽王猛訓她已經有點無聊了,於是拿起手機,調出美顏app,她的身子稍微往光源處側了側,將鏡頭對準自己後,手指按下了拍攝。
她將光線用的巧妙,照片裡的女人美的像是一幅畫,給自拍隨便加了一個濾鏡,厲夏發在了自己的朋友圈裡。
&知道中午吃什麼,一個人好無聊。」
朋友圈剛發完,厲夏就收到了三個人發來的消息。
&夏,鵬鵬病了,你再給家裡打點兒錢吧。」
這是她媽。
&夏,中午有空嗎?出來吃飯。」
這是她的心理醫生。
&還有閒心想中午吃啥?」
這是嘉哥。
厲夏無視了她媽和嘉哥發來的消息,給程溪回了一個好,起身回房去換衣服,臨走還不忘拿起落在一邊的座機。
&夏,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聽呢。」厲夏隨口應了一聲,她打開衣櫃,從裡面翻出一條紅色的裙子。
&哥正在替你說好話呢,太子爺鐵了心讓你給他賠禮道歉,我看你就服個軟,酒局的話嘉哥會給你安排。」
厲夏脫下身上的黑色睡衣,陽光自巨大的落地窗前傾瀉而進,她凹凸白皙的身體籠罩在光源下,充滿誘惑。
&夏,你看這周六行嗎?我知道你也委屈,可你要是不道歉,你就別想在這圈子裡混了。」說著,王猛已帶了顫音。
厲夏坐在梳妝檯前,她先是用六角眉筆勾了眉毛,緊接著隨意的打了個睫毛膏,最後她往唇上塗了一個玫瑰色的口紅,剛好能和裙色相襯。稍一化妝,剛那個蒼白瘦弱的女人就顯出了幾絲氣色來。
&姐。」厲夏拿起一邊的電話,「你就和嘉哥說我正在接受治療,這一兩個月就別給我安排工作了,至於那酒局……」她抿了抿唇,「愛誰去誰去。」
說完,她啪嗒一聲掛斷了電話。
厲夏是一名還算火的明星,就在不久前,她在公司的酒會上得罪了一個厲害人物,如今已經在家憋了將近一個多星期。
&快做好菜了,你到了嗎?」換鞋的時候,厲夏收到了程溪的簡訊。
&了。」給對方回了一個消息後,厲夏直接將手機關機丟在了桌子上,然後拿好車鑰匙出了門。
程溪是她的心理醫生。
厲夏患有重度抑鬱,再等到嚴重時才想著去找心理醫生,也就是那個時候,她認識了程溪。
第一次見面時,程溪一身白大衣,他戴著金絲邊眼鏡,五官俊朗,笑的溫和,他修長的手接過她手上的單子,「厲夏。」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名字也能被念的這麼好聽。
&著交往一個男朋友吧,戀情會分散你的注意力。」程溪當時這樣說道。
厲夏沖他笑的妖妖嬈嬈,「可是我沒有喜歡的,怎麼辦?」
&就去找一個。」
&到就行了嗎?」
&歉,我是心理諮詢師,不是戀愛顧問。」
&醫生……」厲夏沖他眨了眨自己的長睫,她聲音好聽,刻意放軟時更是狐媚到不行,「你願意當我的男朋友嗎?」
程溪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搖頭,「抱歉,我是>
艹!
厲夏在心裡爆了一句粗口。
相處久了,厲夏覺得程溪這個人不錯,如果不是因為他是gay,她挺想和他發展發展不正常的男女關係。
***
等到了程溪家時他正在做飯,他圍著一條印有草帽路飛的圍裙,手上熟練的顛著勺子。
&醫生真是賢妻良母啊~」厲夏賤兮兮的打趣著。
程溪笑了笑沒有說話,厲夏勾了勾唇,將腳上的高跟鞋一踢,將自個兒丟在了那柔軟的沙發上。
此時從廚房裡飄來的食物香氣勾的她饞蟲欲動。她從包里掏出一盒香菸,點燃,放在嘴裡吸了一口。
&麼又抽菸?」
&媽又和我要錢了,我也可能要被公司雪藏了。」煙霧裊裊間,厲夏的聲音平淡異常。
&失眠嗎?」
&厲夏答。
&喝藥嗎?」
&有。」
&假來了嗎?」
&遲。」
&緒怎麼樣?」
&指哪方面?」厲夏抬頭看著程溪,漂亮的眼睛裡布著淺淺的血絲,「如果說自殺的話,我想;活著,也想。」
這個時候不應該聊下去了,於是程溪選擇了轉移話題。
&過來吃飯吧,要喝酒嗎?」
&二鍋頭嗎?」厲夏掐了菸頭,起身上前。
程溪低低的笑了一聲,「二鍋頭沒有,倒是有瓶82年的紅酒。」
&算了,我只愛二鍋頭。」厲夏說,語氣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我現在去給你買。」程溪說著拿掉了身上的圍裙。程溪有一副好身材,身高腿長,白襯衫下的胸膛結實有料。
&了吧,我就是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了。」厲夏唇邊的笑有些悲涼。
&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厲夏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對方是聚晨董事長的兒子,當時我罵了他一句臭王八,現在想想……我他媽真應該一鞋拔子拍過去。」
反正到頭來都是她被封殺的結局,早知道當時就做的狠一點了。
想著,厲夏心裡越發不平衡了。
程溪聽她說完,忍不住想笑,他給厲夏盛了一碗米飯,又給她把菜布好,「就因為這事兒煩心?」
&是不是特矯情?其實只要我出面和人家吃個飯,賣個笑,這事兒就解決了,可是……」
&不是矯情。」程溪打斷她,他的雙眸平靜的望著她,「沒人能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靜默。
&天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和公司說一聲,讓他們給你一個假期。」
&用了,接下來半年都是我的『假期\\\\\\\'。」
程溪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麼,便也沒有說話。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程溪就敲響了她家的門。
&麼早?」厲夏聲線喑啞,她將目光落向一邊的時鐘,凌晨五點。
&日之計在於晨,等你收拾好了我們就出發。」
程溪要帶厲夏去的地方叫做洛橋鎮.洛橋鎮位於中國西南的邊陲,地形偏僻,風景優美,前幾年才開發了山路,如今算是一個小眾的旅遊景點,可正是因為險峻的地形,去那裡的遊客並不是很多.
鞭長駕遠,從飛機轉到火車,又從火車轉到客車,再從客車轉到三輪車,在厲夏疲倦不堪的時候,程溪終於說快到了.
此時是深夜十點.漆黑的夜色將遠山漸隱,剛下過雨,空氣中還殘留著泥土的清香。
前面是山間的危險區,道路狹窄,路面濕滑,三輪車也只能到這兒了。
厲夏下了車,結果一腳踏進了泥濘的水坑中,她皺了皺眉,在心裡說了一句晦氣。
&夏,你跟著趙叔,我在你身後。」
趙叔是這一帶的常住居民,這次程溪特意找他來帶路。
厲夏將帽子往上託了托,這一路甚是顛簸,到現在她都沒有喘息的力氣了。厲夏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趙叔身後,大概是走了十幾分鐘山路,他們過了橋,又穿過一條不算長的石板路,終於看到前方那微弱的燈光。
&面就是洛橋鎮了。」趙叔操持著一口很不標準的普通話,他伸手指了指前頭,笑的有些憨厚,「再堅持一會兒,女娃,你要是難受就休息一下。」
厲夏搖了搖頭,說:「不用了。」
她一路上都在沉默,這是趙叔頭第一次聽到厲夏的聲音,也頭一次聽到這麼好聽的聲音。城裡人就是不一樣,同樣是普通話,人家說起來就那麼好聽,他們說起來就滿嘴大渣子味。
程溪見她臉色難看,也知道她是疲倦了。他從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喝點水,實在累的話我背你。」
要是早知道這麼遠,她死都不會過來!
厲夏狠狠瞪了程溪一眼,她接過水,勉強喝了一小口。
程溪笑了笑,「那用我背你嗎?」
&勞您大駕了。」厲夏扯緊背包,再次跟在了趙叔身後。
下面的路要好走多了,視線也逐漸寬闊,路兩邊的灌木樹林逐漸被古舊的房屋所取代。她的目光放遠,此時的小鎮被清冷的月光籠罩,有幾戶人家的門口掛著燈籠,那細微的燭火照亮了這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
真安靜。
厲夏隨意的打量著四周,天太黑,除了能看見房屋的輪廓外,就只能看見偶爾飄過的螢火蟲,可就在此時,厲夏的雙眸撲捉到一個黑色的身影,那個高瘦的身影隱在月色中,一動不動。
厲夏心中一涼,趕忙扯住了程溪的胳膊。
再眨眼,那個黑影已經沒了。
&麼了?」
「……沒事兒。」估計是看錯了,厲夏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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