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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入夜後,離上殤躍窗進了白澤遠屋中,將這段時日總能瞧見啞聾家僕一天往黃東旭屋內送兩三次洗澡水的事加油添醋跟白澤遠說了,而白澤遠也將正廳所遇之人之事,乃至於他的疑猜一併告訴她。
說到黃東旭那一天兩三次的洗澡水,離上殤別提多嫌了,面上十足十的棄嫌,離上殤說道:「我說親愛的,你猜那黃東旭會不會是處女座的?一天兩三次洗澡水,他就不怕把自個的皮泡爛了?雖說鍛煉後沖沖水洗洗澡挺好的,可也沒必要衝得這麼勤吧,好好個大老爺們卻潔癖成這個樣子,和他粗魯的外形很不符啊。」
黃東旭的外形偏於硬漢,雖不至於粗似魯徒,不過光看他的外形也不絕不是那種事事講究的主。現在光洗個澡一天就得兩三次,哪能不叫人覺奇?對於這一日兩三次的沖洗,離上殤是嫌到骨里,至於白澤遠,到另覺此事內藏有因。
眉心現鎖,思忖半日,琢審之後白澤遠道:「一日兩三次,卻是太頻繁了,小離,你就沒去探探黃東旭這頻繁之下究竟內藏什麼?」
詢問落後直接招來離上殤白眼,用一種瞧神經的眼神眯餳瞧著好友,離上殤道:「查探內下藏了什麼?拜託,我又不是變態,偷看男人洗澡什麼的。別逗了,我才沒這種重口味的嗜好呢。」
霸槍門上下不管何處,離上殤都去探過,就連深夜霸槍門弟子睡覺的廂房百鬼窟窟主也夜遊過。卻獨獨那洗澡的地方以及五穀輪迴的茅廁,她從沒光顧過。
茅廁這種地方,別說不可能暗藏密道,就算真藏了,她也鼓不起勇氣探查。至於洗澡的地方?沒人的時候到可以瞧瞧,可有人在裡頭沖浴洗澡。暗藏偷窺?莫開玩笑了,這霸槍門十成八九可都是男弟子,趴在暗處偷窺男弟子沐浴,離上殤可沒這方便變態嗜好。
白澤遠那番話,自招離上殤鄙嫌,而白大人顯然也覺這番查詢確實不大妥當。當下幹了一笑,隨後岔了話權當沒說過,白澤遠道:「黃東旭這過於頻繁的沖洗之下究竟藏了什麼,暫且先不去探究,不過霸槍門,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風平浪靜,咱兩恐怕得更加小心了。」
離上殤奇道:「好端端的這是打算再刮哪門子風啊,白大人是不是留意到什麼?」
白澤遠道:「你還記得今日鍾良金邀我為了何事?」
離上殤笑道:「他叫你還能為啥?一是為了他女兒,二是為了他女兒的終身大事。不過今兒好像稍微特別一點,貌似霸槍門來了誰,請你去作陪長臉的。」
沒理會好友逗趣,白澤遠說道:「今天鍾門主的確向我引薦兩人,一個是九環神刀張志剛,另一個則是多情劍君周人傑。」
離上殤道:「這神刀劍君的,隱隱好像在哪聽過,貌似也算江湖上有名號的。雖然不是好對付的主,不過咱跟人無恩無怨的,就算霸槍門多了兩個人,也礙不了咱兩的事,掀不起什麼浪吧。」
白澤遠道:「恐怕事情可沒你想得那麼美好,這兩個人偏可能逆了你的猜思,還真可能在霸槍門內掀起浪來。」
怪奇偏頭眨眼,離上殤問道:「為何?」
白澤遠道:「因為那個周人傑,我曾見過。」
離上殤趕著問道:「見過,你在哪見過,我怎麼不知道?」
白澤遠回道:「京都,安平侯府六夫人屋中。」說完將京都夜探六夫人閨房曾見兩名黑衣者一事又重新提了一遍,白澤遠道:「那夜我探訪六夫人,在六夫人房中撞見兩名黑衣者,雖然那兩人面上都蒙著面巾,模樣瞧不見,不過他兩的聲音以及身形我都記著。」
聽著白澤遠的話,一下接一下規律點頭,離上殤道:「既然你這麼肯定,那麼那位多情劍君就曾到過六夫人房中了?深更半夜不睡覺,跑人家婦人房中,而且還是一個已經死了的婦人房中,絕對有鬼。親愛的,你說六夫人的死是那兩人所為嗎?」
白澤遠道:「就算不是他兩所為,也必與他兩脫不了干係。而且這一份干係,恐怕連霸槍門也不好脫了。」心中思著,出口的話沉著,一面忖思,一面說道:「總而言之霸槍門怕是難再風平了,接下來的日子裡,你自己多加小心,可別再任性淘氣了。」
擔心叮囑的話叫離上殤「噗」著笑出聲來,笑後,離上殤道:「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那點小嘍嘍還不能把我怎了。倒是你,自個留神吧,天天陪人喝酒,小心叫人加料了都不知道。」
原本的霸槍門已是不好探訪,如今平白再多兩名訪客,只怕更難訪探。張志剛周人傑以及鍾良金,面上瞧著看不出有何不妥之處,就是許久不見的相交好友。可白澤遠知道,這三人中必隱了事,而且這一件事,恐怕跟他真正想查之事有所關聯。
周人傑曾經同人夜訪過六夫人房間,且還在六夫人屋中尋著什麼,這件事白澤遠可以確定。而白澤遠的身份,周人傑也是能肯定的。
他剛從京都離開,天下第一神捕尊容自然見過,至於京都近來發生過什麼,周人傑也是清的。今日正堂上白澤遠雖說此次前往川西是因小友好鬧,他不放心又受世伯重託,不得已只能離京陪她逛游山水,可周人傑心裡頭卻不信白澤遠這番說辭。
坐於房中,心中思著,半晌後周人傑才開口說道:「你們說白澤遠來川西到底想幹什麼?」
同桌張志剛道:「不是說陪個女人遊山玩水?」
周人傑冷笑道:「陪個女人遊山玩水,這種鬼話你也信?」
張志剛道:「當然不信,可你說他來川西想幹什麼?」
周人傑道:「依我看十之八九是衝著賤女人的事來的,燕歸南雖然消失十幾年,雁羽門在江湖上也絕跡數年,可雁門一喉刀畢竟也曾名驚一時過。就算燕歸南失蹤十幾年,這雁門一喉刀的絕技也還是有人能認得的。恐怕白澤遠就是從賤女人身上得了線索,疑到雁羽門頭上,才特地離京前往川西。」
張志剛哼著回道:「即便他看出那個賤人身上的劍傷出自雁羽門,那又如何?雁羽門早就滅了,十幾年前燕歸南失蹤後就已經滅了。就算白澤遠起了疑心又能如何?我便不信了,他還真能查出什麼?」
話內傲氣十足,對於白澤遠,張志剛顯然不放心上。他並不覺得這位天下第一神捕有何了得,江湖上傳的那些,多半誇大。
對於白澤遠,張志剛明顯不當一回事,反之周人傑,眉心總是蹙著。良思許久,周人傑才說道:「失蹤了,並不代表就死了,如今的燕歸南可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白澤遠既有能耐得這天下第一神捕的稱號,必然不是個可小覷的。總而言之還是小心點好,如今他住在霸槍門,若是什麼都沒發現,到也好,可一旦叫他察覺了什麼,你懂的。」
眸內那刻直接閃了殺戾,殺氣繞縈,殺機即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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