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確實是一座山,表面上看開發了的區域只有庭院這個範圍,但實際上從前面樹林到後面整座山頭都被圍了起來,有專人看守。除此之外,以往還會有人專門在溫故知來這裡之前巡視整片區域,放置些驅趕動物的裝置。不過溫故知這一次回來,那些動物驅趕器撤掉了不少。
而蘇謹說的吃水果的地方則是後山前面的一個溫室,裡面種有形形色色的不同季節的水果,規模不大,但種類多,足夠嘗鮮。他帶著凌靈她們三個先是來到了溫室,「喜歡吃什麼就自己去摘吧,不用跟我哥客氣。」
張典心一見到滿目的果實,早就已經興奮不已了,待蘇謹一聲令下,便一蹦三尺高拉起凌靈就跑。
薛子莘則是慢條斯理地走到了葡萄架下,先是隨意扭下一串葡萄,又走到草莓房摘了一小籃子草莓後,就走出了溫室,漫步到後山前,由著那從綠色漸變到明黃再過渡到火紅的樹林填滿整個視野。
「子莘?怎麼不在裡面坐著吃啊?」蘇謹見薛子莘獨自一人站在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於是拿了些剛摘的水果跟著走了出來,站在她身旁。
「看山。」薛子莘言簡意賅地回答,手也沒閒著,先是扯下了一顆葡萄,接著連著一顆小草莓一起一併塞進嘴裡。
「喜歡?」蘇謹見狀,以為這是什麼獨創的薛式吃法,畢竟之前看薛子莘獨特的吃飯方式能看得胃口大開,想著她這樣吃水果大概是想以草莓本身還帶著微酸的清新來中和葡萄的甜膩,於是也跟著她的動作將葡萄和草莓一起放進嘴裡。
只見薛子莘咀嚼了幾口後,雖然依然不發一語,可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頓時眉頭一緊,連鼻頭也被牽扯著皺了起來。
「哇」緊跟其後的蘇謹更是面容扭曲,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草莓確實是清甜中帶著微酸,葡萄單吃就算連著皮也確實是甜膩膩的,然而兩者結合在一起不但沒有相互很好地融合,反而是酸澀甜混雜在一起,像是輪番攻擊了口腔一樣,不是難吃,但吃得難受。
可是礙於這是跟著這是學著薛子莘的吃法,所以除了一開始完全控制不住身體發出的怪聲之外,蘇謹也沒有多說半個字。只是當他抬起頭看到薛子莘的表情之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出乎意料的味道是不是?」
薛子莘不死心,進行了第二次實驗,先是將葡萄的皮剝掉,然後咬了一小口草莓後,才將葡萄放進嘴裡,這次眉頭沒有皺得那麼厲害,卻也不是什麼享受的模樣。
最後她還是放棄了這種混合吃法,乖乖地單吃起葡萄來。
「不喜歡這兩個,喜歡山。」邊吃著,薛子莘邊嘟嘟囔囔地說著
蘇謹想了想,才反應過來薛子莘是在回答著他的兩條問題。
「子莘是喜歡大自然?」
「嗯。」薛子莘一本正經地回答,「少見。」
「那容易。」蘇謹微微一笑,「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要活著呢,想看就去看,看久一點也沒關係。」
薛子莘緩緩地轉過頭來,盯著蘇謹,一聲不響。盯得久了,蘇謹也反應了過來,有些不知所措,「怎怎麼了?我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
「沒有。說得很好。」薛子莘神色淡然,正好幾縷陽光落了下來,映在她的唇上時,似乎順帶著挑起了她的嘴角,化成了若隱若現的笑意。
「嘿嘿。」蘇謹咧嘴一笑,舉著一籃子的水果伸了個懶腰,若有所思,「能察覺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是什麼,而它又正好出現在你的眼前,難道不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嗎?所以,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吧。」
薛子莘定了幾秒後,眨了下眼睛,轉移了原本放在蘇謹身上的視線,將目光重新沉浸在陽光下炫目多彩的山林。
微風中似是飄散出了一句細細的慨嘆。
「是另一種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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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黃翅搖和虞行舟之間的談話氛圍卻是不太融洽。
「虞先生告訴我這些,目的又是什麼呢?」黃翅搖抬眼凝視著虞行舟,「你不是故知的朋友嗎?還是說,你實際上是一個雙面間諜?」
虞行舟只是淺淺一笑,「我只是想說,羅妥曼她未必就是你們想像中的那種人,或者說,她未必只是你們想像中的那種人。」
「那她是哪種人?」
「這得靠你自己分析了。我已經將許多內幕資料都透露給你了呢。」
黃翅搖依然不知道虞行舟的真實意圖是什麼。他特意攔住了她,跟她說了好些話,看上去似乎都是為了替羅妥曼說情,但字裡行間又仿佛藏著更多的秘密。
她和羅妥曼之間發生過的所有事虞行舟知道得一清二楚,卻又比她了解得更深,比如高登自殺的新聞鬧得很大的時候,本來黃翅搖也是攻擊的目標之一,然而羅妥曼插了一腳進來,用了些方法讓人把黃翅搖相關的個人信息壓了下來,所以她才不至於被拖下水。
又比如說,食物中毒事件,羅妥曼的真正目的確實是清理門戶,然而下毒的事確實與她無關,不過她從頭到尾都知情。也就是說,最後官方通報的調查結果,並不是事實的真相。
黃翅搖已經不知道什麼才是可信的了。
她同樣看不透的是,這個人究竟是作為溫故知好友的身份來看待這些事,還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旁觀著這些事。
抑或是,以一個既得利益者的身份來分析著利弊。
「你是覺得我在為羅妥曼說話嗎?」虞行舟再次露出了他那標誌性的淺笑,卻是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我不知道。」黃翅搖直言。
她實在是不擅長與虞行舟這種人打交道,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敵是友。
雖然從一開始她也沒有把羅妥曼當作是敵人,只是接觸得越多,越發現這個人也並非什麼善茬。
「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故知。」虞行舟直視著黃翅搖,「但以現在的故知,他暫時還不能理解。又也許以後也永遠不能理解,畢竟他跟羅妥曼之間的孽緣還沒那麼快就能解開。」
黃翅搖皺了皺眉,有些莫名其妙,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虞行舟卻忽然湊近她,笑眯眯地輕聲說道:
「不過你的出現倒是讓我覺得,說不定你可以阻止得了未來某些事的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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