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之主 一三九 開場見血

    [有這等事？]銀月明知故問。她安插在玄月門的探子多少傳回了一點銀旭與昊字輩衝突的消息，但具體怎麼回事探子也沒弄清楚。

    [怎麼沒有，葉斬能畫……]銀煌傳音到這兒戛然而止。

    [能畫什麼？]銀月追問了一句。

    [沒什麼、沒什麼！]銀煌自知說漏了嘴，不得不拙劣掩飾。

    [三師兄，你愛說不說，不說就算了……]

    [不是我不想說，總之這事兒得我爹同意你才能知道，否則我說了要吃瓜落，你想法設法探聽門中機密一樣要吃瓜落！]

    [這麼吊？]

    銀煌聞言一愣，不太明白「吊」是什麼意思，仍順嘴應道：[就這麼吊！]

    銀月得此答案，忍不住瞟了葉斬一眼，嚇得正一邊應付慕容飛霜一邊用變異神念偷窺的葉斬差點給跪了。

    「呼~~！還好還好，這便宜六師姑只是瞧我一眼，並未真的發現我在探查她！」

    其實也沒什麼好探查的，銀月在變異神念中全身淺黑氣（光）四溢，跟個惡魔一樣，而且弱點「光點」消失的時候久、出現的時候短，毫無規律可言，就是站那兒不動讓葉斬攻擊，打十次都未必能命中一次，更遑論銀月這等層次的超級高手動作速率是他的好幾十倍，攻擊的話，他連人家衫尾都撈不著，更別提擊中光點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變異後的神念「境界」提升了，之前葉斬的「神念」與銀月銀煌等高手的「靈覺」可以說是在同一層次，只是不同頻段罷了。簡單來說，就好像FM75.5兆赫與91.8兆赫的區別，雖然不在頻段上就難以收聽得到，但不同頻段之間還是存在相互干擾的問題，也就是說，葉斬的神念探查多少能被銀月銀煌等人察覺到。

    眼下則不同了，葉斬的「變異神念」好似光波，跟電子、電磁波之類的差異過大。還用普通的掌上收音機怕是半點東東也收聽不到，自然也就沒了暴露的危險。當然，如果銀月銀煌等人升級了自身的接收系統，那又另當別論了。

    也就在葉斬被銀月王隨意的掃視嚇成木頭一般、變異神念撐在那裡既不敢隨便探查亦不敢收回之際。場中各大豪族，包括八大姓，卻都在猜測銀煌和慕容飛霜的來歷。

    「剛才凌空虛度那人究竟是誰？」

    「不知道啊？居然沒一個天華衛攔截，這也太扯了吧？」

    「我看一點也不扯，你們沒看他上台之後就走到王座邊上與城主密聊些什麼嗎？很明顯。此人與城主乃是舊識！」

    「恐怕不止舊識那麼簡單吧？抬姓大會的正式開始時間都已經到了，城主會為了一個舊識而暫停大會？這顯然不可能……我猜那人應該是名絕頂高手！」

    「憑什麼這麼說？」

    「事情明擺著嘛，赤熒夜婪兩位大將一向是城主死忠，但那男人攜少女上台後，他倆居然沒及時阻止，明顯是認識嘛！」

    事實上，這個猜測還真就錯了，赤熒和夜婪都不認識銀煌，但二人均一隻腳踏入洞玄境，能清晰感受到銀煌比銀月王更加深不可測的實力。所以未敢妄動，怕銀煌一巴掌直接將他倆拍死，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我看也是，你們瞧與那人同時上台的少女，此刻正在夜婪大將身邊與隨銀月王而來的少年談笑風生，夜婪大將對此並未阻止，就很能說明問題嘛！」

    「對對對……不過那少年我怎地看著有幾分面熟？」

    「是嗎？好像老夫也曾在哪兒見過！」

    「你也有這種感覺？我也覺得他很眼熟。」

    「不是，我怎麼看著台上那少年有點像、有點像……」

    「像誰？」

    「像九大姓排末的葉家家主……葉一鋒！」

    「什麼！？」

    一時間，參與議論的豪族族長、還有那些長老以及外籍高手們，俱都聚焦向葉家方陣。尤其是盯著葉一鋒猛瞧，瞅得他心虛發毛。

    不過小豪族就是小豪族，消息遠不如八大姓靈通，尤其是上三姓師王兩家。一眼就認出了葉斬。

    「王家主！」

    「師家主！」

    「王兄，你可認得台上那個剛才與城主一塊出現的年青俊彥？」

    「師兄有此一問，想必早已經看出了此子的來歷，還望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想必以王家遍布內外廓的情報網絡，此子的身份恐早已在王兄的掌握之中……」

    「師家主。你又何嘗不是呢？」

    「呵呵，咱倆還是別繞彎子了，此子名喚葉斬，聽說已拜得天人高手『銀旭』為師！」

    王家家主聽到這番爆料陡然一驚，要說葉斬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而且也知葉斬新近拜入了玄月門，但並不知葉斬所拜師父為何人，此刻聽到「天人高手」四字，不免大驚失色。

    「天人高手銀旭？此莫不是城主昔年之師兄？」

    「正是那人。」

    「那人如今安在？」

    師家家主搖頭：「未知……所以今曰最好閒事莫理，守好貴我兩家的名份足矣！」

    「正該如此。」說到這兒，王家家主已然向師家家主伸出一掌。

    師家家主見狀，稍一遲疑，便與其兩掌相擊，暫定了攻守同盟。

    與此同時，周、陳、南宮幾家也各有猜測，反倒是葉一鋒等人不動聲色，心下更惴惴不安，生怕其餘幾大姓因認出葉斬而暗中勾連，聯手阻止葉家抬姓。

    殊不知，銀旭這個天人大高手露面還好，這一不露面，猶如隱介藏形的毒龍，反倒惹得各大姓不敢輕舉妄動，唯恐稍有不妥，銀旭跳將出來大開殺戒，那就樂極生悲了。

    甚至於，除葉家外的七大姓打好了守住自己一畝三分地就成的主意後，並未通知那些個依附於他們的賤姓豪族，擺明了死道友不死貧道，若賤姓豪族能擠掉葉家成功上位，事後諒他們也不敢不上供給自己，若賤姓豪族沒能把葉家拉下馬，那也礙不著他們什麼事兒！

    於是，實力羸弱的賤姓豪族們給七大姓當了棋子而不自知。

    高台上。

    銀煌與銀月商量妥當後，便同慕容飛霜湊到了一塊，位於葉斬下首。夜婪見狀很是無語，心說你一個洞玄大高手，站在我下首好意思嘛？可惜他跟銀煌不熟，不敢問出這樣的話來。

    葉斬生於前世地球，雖然有不做棋子的願望，但對「站位分尊卑」這種事搞不太清楚，自也沒往心裡去。

    銀煌雖懂站位所代表的尊卑高下，但見妹妹與葉斬聊得開心，就沒了心思去計較恁多，再說了，他真要計較的話，總不能讓銀月站著，他坐王座吧？

    而這個時候，赤熒也吩咐好了造辦處那邊的工匠替銀煌贗造身份文件，她自己則迴轉來繼續替銀月王主持抬姓大會。

    「照往屆規矩，今有師、王、周、陳、南宮等八家貴族需要保有姓氏等級，想要升入貴族姓氏的豪族可分別向他們八家挑戰，誰先誰後，抽籤決定！」

    這番話剛完，場中便有賤姓豪族高呼：「不公平……」

    「說得對，不公平！」

    「我們要不公平！」

    不少賤姓紛紛起鬨架秧子。

    銀月聞言柳眉倒豎，斜瞪向赤熒。赤熒立馬惡盯住叫喚之人，嬌叱道：「抽籤的規矩，往屆俱是如此，怎麼不公平了？」

    那人被赤熒盯得心頭髮毛，唯唯諾諾半天，可就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眼睛更是不斷飄向七大姓方陣那邊。

    這件事顯然是七大姓早就計算好了的，就等有人起鬨便出言附和，說抽籤不符合預期什麼的，畢竟有的家族實力太弱（比如葉家），只接受三次攻擂僥倖扛過去便能守得貴族姓氏，對其餘有野心的小家族來說，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公平。

    可惜銀煌的突兀現身讓七大姓都自甘墮落當起了縮頭烏龜，而沒收到通知的賤姓豪族們依舊如原計劃那般起了哄，結果並沒收到「主子們」回應。

    「你既說不出理由，那就屬於擾亂抬姓大會秩序，左右，來呀……」

    「不、不不……」那人見勢不妙，急中生智、病急亂投醫道：「我、在下想說，謝家同為貴族，怎可以不參與今次的抬姓大會？這不公平！」

    此話一出，赤熒微愣，銀月王卻笑了起來：「好啊，銀月城眾所周知，謝家老祖實力比本王手下四大將實力略高一籌，如此本王便派夜婪和他麾下的好手代謝家出戰，而且第一個就接受你家的挑戰如何？」

    本還在為自己的急智沾沾自喜的賤姓豪族家主一聽這話，頓時嚇得大小便失禁，怔愕當場，顯已快要瘋了。

    可惜銀月王對這樣的人向來不知憐憫，只淡淡道：「夜婪。」

    「屬下明白！」夜婪抱拳的同時，人已消失在高台上，接著場中那咋呼「不公平」的賤姓豪族家主的腦袋、連同他帶來的那些人的腦袋，盡都沖天飛起，無數熱血亂噴亂灑，蔚為壯觀！

    不少小家族中沒怎麼見過世面卻非要跟來見識見識抬姓大會的公子小姐們霎時連嘔帶吐起來。

    屠戮完整個一族幾十名好手的夜婪卻在嘔吐聲起不久就已回歸高台之上，身上滴血不沾，表情也風輕雲淡得可以，仿佛剛才被他殺掉的不是幾十個人，而是幾十隻雞，令葉斬心頭多少有些觸動。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