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教聖女葉紅袖一行人潛伏在京城當中,雖然顧誠只抓住了這兩位的尾巴,但顧誠敢肯定,絕對還有一部分的羅教中人也潛伏在京城內。
都是打祭祖大典的主意,說不定羅教那邊便會有什麼消息。
反正大家現在是合作關係嘛,葉紅袖等人是為了龍氣而來,顧誠則是想要祭祖大典之前平平安安,別出什麼事情牽扯到自己,雖然目的有些區別,但過程卻是一致的。
所以趁著夜色,顧誠直接翻進蕭家的後宅內。
當顧誠出現在蕭家後宅的一瞬間葉紅袖便已經感覺到了。
「堂堂靖夜司的大統領卻總幹這等**入室,竊玉偷香的勾當,這樣真的好嗎?你就不怕被人發現?」
葉紅袖的周身霧氣涌動,幾乎是瞬間便出現在了顧誠眼前。
「你可莫要污人清白,我偷什麼了?」
顧誠向著四周望了一眼道:「蕭存義這段時間都在忙祭祖大典,幾乎是徹夜都呆在皇城內,蕭家的其他下人家眷什麼的,應該也早就被你用秘法控制了吧?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們都是發現不了的。
對了,你那個神經兮兮的老管家呢?這次不在?」
葉紅袖身邊跟著的那老管家給顧誠的唯一印象就是實力不怎麼樣還整天神經兮兮的,總是一副有人要害他們家聖女的模樣,殊不知他的實力還沒葉紅袖強呢。
葉紅袖輕輕理了理鬢角的頭髮,道:「我在京城布置了這麼長時間,眼看著祭祖大典已經在即,當然是要觀察各方,儘量保證每個細節都不出問題了,張伯現在便在處理這些事情。
顧大人別賣關子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
顧誠將那幅畫交給了葉紅袖道:「最近有人在東域內布置著什麼東西,祭祖大典來之前東域可不能亂起來。
我搜查過,但卻沒找到那傢伙的蹤跡,所以想要讓你來看看,是不是左道江湖上的一些人或者勢力。」
葉紅袖看著那上面的彌勒佛畫像,她的面色卻是忽的肅然了起來。
「這個你還真問對人了,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所遇到的應該是彌勒教的人。」
顧誠的眼睛頓時一眯:「三大鞋教中的彌勒教?」
對於顧誠把羅教也算在鞋教當中,葉紅袖並沒有什麼意見,反正都被人家喊了幾百上千年了,早就都已經習慣了。
葉紅袖點了點頭道:「絕對是彌勒教,這幅畫上的彌勒佛雖然跟彌勒教所供奉的彌勒佛不同,但卻是彌勒教中一個小眾的分支的所供奉的彌勒法相,名曰血海彌勒。
根據彌勒教的傳說,上古時期有域外天魔降臨,帶著無邊血海污穢世間,彌勒佛親自墮入血海當中斬殺域外天魔,但自身卻也沾染了魔氣,即將化為新的天魔。
所以彌勒佛願意自行圓寂以換來天下安寧,最終圓寂之後化作舍利子沉浮在血海當中七七四十九天後重生。」
顧誠摸了摸下巴,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三大鞋教當中,羅教偏向於道門,彌勒教偏向於佛門,白蓮教出於二者中央,道佛兼備。
這三派中,羅教昌盛了幾百年,這跟五百年前羅教教主『左真君』左雲之有關。
這位從最底層教眾崛起的羅教教主驚才絕艷,不光靠著自身顏值魅力使用美男計勾引了無數江湖絕色,騙得她們的功法融入羅教的修行路線當中,使得整個羅教的功法都出現了一個大層次的提升,他對於羅教最大的功勞便是改變了之前羅教那種亂糟糟的傳道方式。
從普通教眾再到修行者,到香主舵主等等一系列的改革,終於把羅教從一個東躲西藏的鞋教,變成了五百年前占據一國,甚至可以跟道佛媲美的大教派,其程序之嚴謹不遜於白雲觀、大威德金剛寺等傳承數千年的大派。
而白蓮教則是隱秘許多,仍舊是保持著最為傳統,暗中秘密結社的傳道方式,人數也要少一些,但卻都是精銳。
並且每隔一段時間,白蓮教總會冒出那麼一個或者幾個驚才絕艷的人物帶領白蓮教崛起,然後白蓮教便開始膨脹,甚至都干出過公然造反的事情來,最後被大乾給打壓下去,反反覆覆,左右橫跳,反正就是不死。
至於彌勒教,對方的人數甚至要比白蓮教都少,並且性格極端,做事也是無比的極端。
彌勒教供奉降世彌勒,彌勒佛為未來佛,你今生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修自己的未來。
通俗點來說就是這輩子死就死了,十八年後老子再回來艹翻你。
正是這種教義導致彌勒教的行事極端和瘋狂,是出了名的不怕死。
但是在三教當中,彌勒教所受到的朝廷打壓卻是最小的一個。
這種極端的瘋子看似危險,實際上卻是不成氣候的,所能夠造成的傷害都在表面上,不足為慮。
真正讓朝廷警惕的卻是羅教,畢竟這一位在五百年前可是掌控一國,當過國教的。
葉紅袖笑著道:「若是彌勒教出手的話,那這件事情就很正常了,大乾最近可是把彌勒教給差點逼瘋了。」
「為什麼?」
「因為就在半年前,彌勒教副教主被你們大乾五大國師中的『玉京真人』馮太素給弄死了。
那馮太素也不知道修練了什麼秘法,竟然能夠操控魂體,動用一連串的陷阱計謀,直接將彌勒教副教主抽魂煉魄,這個仇可是結大了。」
說到彌勒教倒霉的時候,葉紅袖卻好像有種幸災樂禍的情緒在其中,這當世三大鞋教貌似之間的關係也不是那麼和諧的。
「以彌勒教的行事風格,若是不搞出一點事情來,那都對不起他們的名聲。」
顧誠皺眉道:「但是彌勒教也應該知道,大乾對於祭祖大典有多麼的重視,他們此時若是敢在祭祖大典內搞事情,他們就不怕大乾秋後算賬,更加嚴厲的打壓彌勒教?」
葉紅袖一攤手道:「誰知道呢?不過以彌勒教的作風是絕對能夠干出這種事情來的,況且彌勒教的人若是能夠保持絕對的理智,那他們也就不是彌勒教了。
你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一群鞋教瘋子,你當然猜不透他們在想什麼。」
跟彌勒教相比,羅教倒也是絕對有資格稱呼他們一聲鞋教瘋子的。
顧誠點了點頭,倒也沒跟葉紅袖繼續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回到了東域靖夜司。
這件事情對於葉紅袖來說是沒什麼影響的,反正再亂只要龍氣拿到手就行了。
但萬一彌勒教的人在東域內搞事情,倒霉的可是他顧誠。
所以顧誠回到東域靖夜司後,顧誠立刻開始寫卷宗上報給方恨水。
當然顧誠可不會說自己是從羅教那裡得到的線索,只說自己是在南嶷郡時接觸到了彌勒教的信息,這才知道這血海彌勒的。
反正南九郡那地方妖魔鬼怪,鞋教亂黨泛濫,有什麼東西直接推到那裡便好了。
第二日清晨,方恨水的書房內,看著顧誠送上來的卷宗,方恨水瞭然的點了點頭道:「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你便暫時不用多管了,按照往年的布防把東域都料理好便成了。」
顧誠的眼中頓時露出了一抹差異的神色,方恨水的態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這可是當世三大鞋教之一的彌勒教,在明知道對方已經進入京城準備搞事情的時候,對方竟然不打算管,這是什麼套路?
顧誠忍不住道:「大人,我所發現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說不定彌勒教在暗中已經有更多的人潛入京城中在布置謀劃著什麼,越早查便越容易將他們給揪出來。」
方恨水隨意的一揮手道:「你說的簡單,但眼下還有不到半個月便是祭祖大典了,你可知道現在掀起這麼大的波瀾全城搜捕彌勒教的人需要多少人力物力,需要打亂多少計劃?
你是東域統領,所以只需要盯緊東域就可以了,但我身為指揮使所考慮的卻是整個京城乃至於後續的一系列事情,這其中的東西太過複雜,不是你能夠了解的。
放心,這件事情我記下了,就算是出了事情也不會牽扯到你頭上的。」
顧誠還想要說些什麼,不過看到方恨水那滿不在乎的表情,顧誠卻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猛的收回了自己想說的話,衝著方恨水一拱手道:「既然是這樣,那屬下便先告退了。」
走出靖夜司總部的大門,顧誠挑了挑眉毛,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貌似猜到這是怎麼回事了。
靖夜司怕是在給彌勒教挖坑!
羅教了解彌勒教,實際上朝廷應該更了解彌勒教才對,朝廷沒理由會想不到彌勒教那幫瘋子會在這種時候搞事情。
看看方恨水的態度就知道了,能夠走到指揮使位置上的各個都是人精一樣的人物,沒有一個是庸才,方恨水又怎麼可能是那種偷懶懈怠之輩?
但結果他現在卻是這種態度,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其實這一切都已經在靖夜司的掌控當中了,根本就用不到顧誠去匯報。
甚至靖夜司乃至於朝廷這邊應該也都有著一系列的決策,只不過他礙於地位的原因沒資格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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