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前,無數道目光都在凝視著他們,一如之前顧誠所做的那個噩夢一般。
此時顧誠的反應也是跟噩夢當中一樣,緊緊握住他手中的血淵劍。
「顧兄,怎麼辦?」
周劍星身為大族子弟,自身的素質其實還是不錯的。
面對這種場景,哪怕是他沒有經歷過,但卻也沒有太過慌亂。
但不慌亂是不慌亂,但他卻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早知道如此,他就應該把河陽府周家一些旁系弟子給帶來了。
那些旁系弟子雖然實力也不算太強,但起碼人多勢眾。
顧誠拎起自己手中的血淵劍,沉聲道:「沒辦法,涼拌。
要麼衝出去,要麼衝進去毀了那石碑,那東西對於這怪物應該很重要,但會造成什麼後果誰也不知道。
小乙,發信號吧,多扔幾個,希望河陽府那邊能夠及時發現,王奇,你跟緊小乙,莫要離的太遠。」
小乙點了點頭,立刻拿出數張符咒來扔到天上,頓時刺目的光芒綻放而出,並且接連開始綻放,猶如煙花。
但顧誠也不敢保證,崔子傑他們能否這麼快便趕過來,因為眼前這些怪物已經衝殺過來了。
這些怪物論實力其實並不強,它們真正恐怖的地方其實就在於那種分裂繁殖的手法,將人吞噬之後脫下人皮自己穿上,簡直就是栩栩如生一般。
若是給他們時間,估計整個河陽府都會被它們給滲透的。
無數的黑色怪物脫下人皮向著顧誠湧來,黑色膿液無比的粘稠,化成了無數黑色絲線將他籠罩包裹。
體內陰陽氣勁合一,化陰燭冥火,隨著顧誠的長劍橫掃而出,瞬間便點燃蒸發了無數黑色的絲線。
左手結印,降魔金光印直接將眼前一隻怪物的腦袋打爆,同時右手一劍斬落,將那怪物徹底分成兩截。
周圍無數黑色膿液形成的觸手撲過來,顧誠手中的血淵劍瞬間被他舞動到了極致,上刺下挑橫掃豎斬,劍光猶如圓環舞動,斬碎了周圍的那些觸手。
一旦發現這些怪物凝聚的有些多了,顧誠便直接施展燭陰劍,一瞬間大片的陰燭冥火橫掃而出,便能清場一大片。
白日裡那怪物應該是凝聚了大部分的黑色膿液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所以力量比較強,這些尋常的怪物力量卻是遠遠不如白天的那個。
但這些怪物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就算一劍將他們斬成了兩截,也只是會損失它們一部分的力量,剩下的黑色膿液還會融合,形成一個新的怪物,只是力量要比之前強上那麼一些而已。
只有鎮魔金光印還有燭陰劍這種武技能夠將它們徹底擊潰。
顧誠衝殺了足足半個時辰,周劍星和小乙等人都已經看不到了,但身後所跟著的怪物也是越來越少,應該是被周劍星等人給分走了一部分。
不過這時候顧誠卻是發現,他這一路衝殺過來,也沒有管方向,現在竟然又繞回到了祠堂這裡,不過卻是後門。
就在這時,顧誠身後一陣喊殺之聲傳來,竟然是楊興傑還有崔子傑以及孟寒堂。
楊興傑一臉興奮道:「顧大人,大統領來了,我等有救了!」
崔子傑也是挺著碩大的肚子走過來道:「乾的不錯,誰也沒想到,就在我等的眼皮子底下,蘇家鎮竟然會出現這麼大的變故。
也幸虧你及時發現,若是再拖延一段時間,讓這怪物逃出去,那可就糟糕了。」
不過就在這時,顧誠手中的血淵劍卻是猛然間斬出,帶著陰燭冥火直奔崔子傑而來!
崔子傑身形靈動的向著一旁閃過去,驚怒道:「顧誠!你想要幹什麼!?」
顧誠冷笑一聲:「這身皮畫的不錯嘛,栩栩如生的,甚至就連大統領的一些小動作都偽裝的很成功,尋常人肯定是看不出來不對的。」
聽到顧誠這般說,崔子傑臉上的表情逐漸消失,變得木然:「哦,那你又是怎麼發現的?」
顧誠搖搖頭道:「因為你們這幫東西沒常識啊。
河陽府距離這裡足有幾十里,就算是他們看到信號立刻就趕來,也不可能這麼快的。
你當大統領他們都會凌波微步嗎?」
顧誠目光轉向楊興傑:「我早就應該想到你有問題了。
整個蘇家鎮都被這怪物波及,而你卻是跟蘇家鎮走的最近的一個。
你若是沒有察覺到不對,那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也成了怪物。」
楊興傑化成的怪物面無表情道:「可惜現在已經晚了。」
顧誠搖搖頭道:「並不晚。
之前我沒發現你,而你也一直都是在我們身邊隱而不發。
但為什麼就在我們看到那祠堂中的一切後你卻現身了?
看來我之前有一個猜測是對的,那就是祠堂裡面你們血祭的那個石碑,對於你們來說很重要吧?」
隨著顧誠的話音落下,他的身形猛然間一動,徑直向著祠堂的後門躍去。
楊興傑等三個怪物立刻脫掉人皮,黑色膿液組成了無數觸手向著顧誠纏繞而去。
並且之前那偽裝成崔子傑的怪物甚至還主動將自身化作一攤膿水,沿著顧誠腳下洶湧而來。
這三個怪物所匯聚的力量都很強,徑直攔在祠堂的後門,並且口中還發出邪異的呼嘯之聲,顯然是在召集著其他怪物前來。
顧誠的眉頭緊緊皺起,下一刻他果斷的施展出歃血來,並且還是全力施展。
刺目的血芒將顧誠整個人都給籠罩,他手中的血淵劍在歃血的力量刺激之下,竟然直接探出了三尺長的鋒銳血芒來。
血淵劍之前便是李如功的佩劍,歃血也是李如功所掌握的神通,所以它在沒有催動歃血的時候,只是一柄比較堅固鋒銳的青銅劍,唯有催動歃血,才能夠展現出異能來,增幅歃血的威能。
血色的劍芒划過一個怪物的身軀,徑直將它斬成了兩截。
不過被歃血的力量所撕裂的身軀卻是再也無法癒合。
與此同時,地面上黑色膿液忽然升起,沿著顧誠的雙腿向上籠罩而來。
顧誠的全身都已經被血芒籠罩,甚至就連他的雙目都被沾染上了一層無邊的血色。
左手猛的一抓,五道血線從顧誠手中綻放,徑直將那黑色膿液全部籠罩,瞬間便將其撕裂成碎片。
僅僅只是出了兩招,顧誠便已經感覺自己氣血在瘋狂的燃燒著,並且一股嗜血殺戮的衝動都在侵蝕著他的意志,催動著他補充鮮血。
時間不多了,顧誠沒去管另外一隻怪物,腳步一踏,直接以之前數倍的速度撞向祠堂後門,直接將其撞碎,一劍斬向那祠堂中央的石碑!
那怪物發出了一聲悽厲的慘嚎來,但已經晚了。
隨著顧誠那一劍斬落,石碑頓時被分成了兩截,大股的鮮血噴涌而出,甚至將整座祠堂都給填滿。
在石碑碎裂的一瞬間,身後那怪物卻是逐漸開始融化,好像失去了某種活力一般。
顧誠面色蒼白,站在血泊當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已經被榨乾了。
歃血的力量的確很驚人。
動用歃血之後,自己的力量速度等等幾乎是全方位的提升,而且歃血本身的力量簡直堪稱無堅不摧,起碼這些怪物是攔不住的。
但若是沒有及時得到氣血補充,最後嗜血的衝動徹底占據理智,後果就不用多說了。
這時顧誠突然發現,那血泊當中竟然還有東西。
那是一張人皮,一張精緻無比的人皮。
但跟之前的人皮相比,這張人皮沒有臉,面部無比光華,好像之前將軍墓當中那紅衣女鬼一般。
顧誠忽然發現了什麼,連忙將那人皮給翻過來,那人皮背後,竟然一片密密麻麻的血色小字。
「歸墟海羽化山七十二神通:五鬼搬運!」
看到當頭那一行小字,顧誠頓時就愣在了那裡。
又是歸墟海羽化山,又是七十二神通。
如果說得到妖箭夜羅是巧合,得到歃血是必然,那這五鬼搬運又是怎麼回事?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偶然,三次又怎麼說?
顧誠不是一個信命的人,但此時他卻感覺到,自己跟歸墟海羽化山,貌似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
顧誠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他習慣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時那人皮卻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沒了那些鮮血的滋養,人皮好像開始乾枯,那上面的血色小字也開始逐漸模糊。
顧誠顧不得去想那麼多,瞪大了眼睛,強行將那五鬼搬運給記在了腦子裡。
半刻鐘後,人皮乾枯碎裂,化作粉塵消散,顧誠也將最後一句話給刻在了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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