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恍然若夢,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上一次進入心樹的時候,分明已經將那株見靈青恢復,且在邊上又種出了幾株。
最關鍵的是,那株邊上的寒靈草,他分明親眼看到樹靈將其移株到了遠處。
而如今,那株寒靈草又回到了見靈青的邊上。
看寒靈草下方的平實的泥土,不是被移株回來的,而是像原本就長在那裡一般.......
「怎麼會這樣?」蘇墨呢喃自語。
蒼生筆聽到了蘇墨的話語,自然的回應道:「不該如此嗎?」
「這是心樹之中的試煉啊,若是你解開了試煉之關,其中的試煉若是永遠的被改變,後來人如何能再次試煉?」
「自然要恢復原樣才是啊!」
是嗎......蘇墨皺著眉頭,恍惚難言。
離開心樹再回心樹之後,一切都會恢復原樣嗎?
可是,這真的沒有問題嗎?
藥田之中一個小樹靈見到蘇墨的身影之後,似乎也不怕生,立刻搖搖晃晃的跑到了蘇墨的腳下,仰起圓圓的腦袋看著蘇墨。
一雙小手一陣比劃,像是有些著急的樣子,口中發出了『呢咕呢咕』的聲音,像是在向蘇墨求助。
只是看它的樣子卻並不認識蘇墨!
蘇墨恍惚的跟著小樹靈走到了藥田之中,另外幾隻小樹靈也跑到了蘇墨的腳下,一邊扯著蘇墨的衣擺,一邊指著藥田之中的那株見靈青。
「呢咕呢咕...」
幾隻小樹靈叫喚個不停,隨即『又』吵了起來......而一旁的那隻綠色小樹靈則是『再次』委屈的有些自責的模樣。
蘇墨恍惚的走到了那株見靈青的面前,抬手展開萬靈之力,讓其重新長出了葉子。
然後蘇墨又沉默著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寒靈草前,抬手將寒靈草連根拔了起來。
「這株寒靈草會流露出寒氣,影響了見靈青的恢復,需要將它種到遠離見靈青的位置。」
這一次,蘇墨親手將其移株到了遠處......
做完這一切,蘇墨呆在了原地,這經歷著他已經經歷過的事情,讓他心中有種不舒服之極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心樹之中無邊的溫柔之下,顯得十分的明顯。
綠色的小樹靈仰頭看著翩翩如玉的蘇墨,眼中感激不已,對著蘇墨揮舞了一下小手之後就跑開了。
等它再次回來的時候,其手中抓著一片綠葉,輕輕的遞到了蘇墨的面前。
它的眼中似乎帶著不舍,卻還是希望蘇墨能夠收下。
蘇墨恍惚的看著小樹靈手中的綠葉,這一次,他鄭重的將其接過了......
小樹靈見到蘇墨收下,無比的開心,然後非常滿足的笑著『呢咕呢咕』的說個不停。
蘇墨將綠葉放進了自己的懷中,猛地起身離開。
蘇墨離開之後,幾隻小樹靈望著那株寒靈草,似乎想要再次撲上去啃食。
只是卻不知為何,它們卻還是沒捨得......
「你想要做什麼?」蒼生筆看著蘇墨的作為,疑惑的問道。
蘇墨呢喃自語,「找一個人。」
「誰?」蒼生筆一愣。
蘇墨沒有解釋,繼續朝著前方而去。
又走了許久,蘇墨再次看到了那幾個圍在地上愁眉苦臉的樹靈,它們的面前放著三幅字卷。它們面對著三幅字卷同樣還是那愁眉苦臉,撓頭難受的模樣......
只是......那個淡綠色長裙的身影卻不在了。
蘇墨怔怔的望著前方,恍若隔世。
「你想跟我說什麼?」
蘇墨緩緩的走到了那幾隻樹靈的面前,蹲了下來,撿起地上的墨筆就在那三幅殘卷之上,寫下了三句下半聯。
只是當寫到最後那『文歌』之句時,蘇墨卻停了下來。
沉吟了很久很久,蘇墨陳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將那最後一句給改了......
登台祭戲,一顰,一笑,一花旦。
坐鏡聽曲,似言,似語,似柔雲......
幾隻樹靈呆呆的看著蘇墨留下的最後一句,像是一瞬間失了魂一般。
蘇墨放下墨筆起身,再次起身離開。
......
在蘇墨急匆匆的步伐之中,很快又到了下一處試煉之關。
蘇墨沉默著走到了草鋪之下,沒有管那幾隻依舊看著食材苦悶的樹靈。而是照著記憶之中的模樣,將那些食材做成了採藥。
不知為何,那幾隻樹靈沒有再表現的很開心。
它們似乎有些迷惑的樣子,一會兒看看蘇墨,一會兒看看矮桌之上的菜餚......
它們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蒼生筆看著蘇墨古怪的做法,再次不解的開口:「你到底在做什麼?」
「不是說在找人嗎?」
蘇墨嘆了口氣,仰頭看向心樹之中的天闕,低聲呢語著:「她似乎在向我求助啊。」
「或許她等了無數年,才看到一個能解開這困境的人吧。」
「我怎麼能辜負她的一番溫柔呢?」
蒼生筆越聽越糊塗,完全不知道蘇墨在說什麼。
而蘇墨也沒有解釋,又一次邁開步伐,朝著深處繼續走去。
那潔白的長衣之上竟然與上一次那遲鈍的模樣有了不同,這一次,那白衣的背影之上,鋒芒畢露。
似乎見到了他極為擅長的事物......
緊接著,蘇墨來到了受傷的樹靈面前,抬手就將樹靈的重傷恢復了原樣。
樹靈醒來,深深的看著蘇墨,不知為何眼中似有淚水。
它輕輕的抓起了蘇墨的衣擺,眼中是祈求之色,口中『呢咕呢咕』的叫喚著......
蘇墨抬手摸了摸小樹靈的頭頂,溫柔的開口道:「放心,有我!」
小樹靈深深的點了點頭,然後放開了蘇墨衣擺,然後看著蘇墨離去。
蘇墨一步一步的走去。
不知何時,他的面前再次出現了一個白衣書生。
書生平靜的看著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眼前的一切是否感到熟悉?」
蘇墨望著書生停了下來,點了點頭苦笑了一聲,「還真是熟悉呢。」
「一遍又一遍的經歷著已經經歷過的事情,不斷的被抹去一切,然後又重新開始。」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書生笑了笑,感受著周圍一切都是如此溫柔的空間。
蘇墨神色哀傷。
眼前的一切,何不就是第二個人間禁地的遺蹟?
那個被他父皇親手構建出來的輪迴,將他父皇自己困在其中,不得入土,不得安息.......
只是,這個輪迴之中被困著的一切,都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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