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幽小儒仙 第889章 留下一人

    巨神聞言思緒了很久,而後似乎想了起來。

    「是有一道.....他在界外沉睡飄蕩,似被風一吹,便來到了界門。」

    「吾原以為他是來自界外的敵人,卻發現他並不。」

    「吾念及神族誕生由來的猜測,將他送入了『守』之一脈的三重天長河之中......」

    「後來如何,便不曾知道了.......」

    蘇墨目光呆滯,明白了一切!

    他終於知道為何三重天的六位神族見到蘇長生的時候,便認定了蘇長生是神之一族!

    哪怕來自仙域的仙帝也不曾被他們認定為神族。

    因為,蘇長生出現在三重天的方式,與神族誕生方式相同!

    蘇墨也知道了為何神女和六位迷失在長河之中的神族不同的原因......為何六位神族迷失到了第九天,成為了看似尋常的修行者!

    而神女卻與六神不一樣......

    因為......神女本就不是在長河之中迷失的神族!

    ......

    從頭說來,一切原是如此的簡單:

    蘇長生的意識飄蕩到了界門,被巨神送入了三重天的長河之中,在長河之中沾染了世間紅塵的氣息,便有了形!

    他陪著六位『守』之一脈的神族,在三重天不斷的點著長河上的燈.......

    在六位神族皆迷失在長河之中後,蘇長生創造了自己的化身,讓化身前往長河之中尋找著迷失的六位師兄姐!

    而化身又在長河之中迷失,失去了行,重新變為了一道意識!

    意識在長河星海之中飄蕩,又遇到了在長河星海之中剛成型不久的神女!

    原本繼續飄蕩的神女或許也會去往在三重天,成為點燈人,只是在長河星海之中遇到蘇長生那迷失的化身意識後,便改變了方向...

    跟隨著化身意識去往了九天十地。

    只是......化身卻終究只是化身,化身並不完整,所以能夠進入九天,可是完整的神女卻無法降臨!

    化身降臨到九天,又成了蘇墨......

    ......再到後來,蘇墨跌出輪迴,遇到了蘇長生。

    蘇長生將自己見到的一切都以記憶的方式,在蘇墨的腦海之中重新演繹了一遍三重天的經歷。

    難怪蘇長生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是神族......

    神女曾在九天之上對蘇墨說:「我們是一樣的存在!」

    可是明明蘇墨沒有神女一般強大,為何會一樣?

    因為,神女是新誕生的神族!

    她並非是在長河之中遺忘了一切,只是還未曾有自己屬於神族的記憶而已。

    所以,神女不記得三重天.....

    因為她從未去過!

    神之一族.......源自一道道飄蕩在世間沾染了紅塵的天生意識,終成一族!

    ......

    蘇墨轉頭看向了神女,見到了神女眼中的迷茫...

    和無措......

    蘇墨轉頭看向了這茫茫仙土界門,心中還有一個解不開的疑惑。

    為什麼...

    這世間的一切,與那可憶不可及的世界中的神話故事這般相似?

    人間、仙域...

    人、妖、仙、神...

    魂、忘川、輪迴......

    這世界,到底與那個世界有何聯繫?

    蘇長生的意識為何又會飄來這片與神話這般相似的世界?

    萬般謎,並無解......

    就連鼎立在世間之上的神族,也有不知的事情不是嗎!

    最讓蘇墨無解的是一個人,曾經向他發出過警告的一個人...

    ......妖月大帝。

    不論是蘇墨或者是蘇長生,都從未見過妖月其人!

    那一句:

    「長生...要小心,他們注意到你了......」

    他們是誰?

    妖月大帝為何又認得他?

    或許......

    蘇墨猛的看向了石橋彼岸的茫茫星海虛無!

    或許,那是蘇長生到三重天之前的另一端被遺忘的過往?

    這麼猜測沒有意義,只是蘇墨的一個念頭和疑惑罷了......

    他們......或許就是來此界外的『敵人』!

    巨神看著蘇墨的神情不斷變化,額頭的神紋似感知到了蘇墨沒有特意隱瞞的神念。

    巨神殘魂頓時流露出了一種瞭然之色。

    「原來,你就是吾送入三重天長河的那道意識......」


    「......守之一脈!」

    巨神轉過身去,望著腳下的石橋,似有些哀傷。

    「吾已經看到了你為世間留下屬於守之一脈的布局......」

    「但是,即便你為這世間創下輪迴,也不過只是解決了『守內』而已。」

    「可是鎮守界門...卻少不了人.......」

    「...而我已經支撐不了太久了!」

    「最為關鍵的是,在你的布局之中...」巨神仿佛知道一切一般,淒涼的看著蘇墨,「......需要有人在輪迴之外...推動輪迴的開啟!」

    嗡!

    不遠處一直不曾開口的幾人猛然看向蘇墨......

    就連神女也是呆呆的望著蘇墨!

    蘇墨望著巨神,張了張嘴,苦笑著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沒想到自己特意隱瞞的布局,準備將這個關鍵留到最後再說,卻不曾想還是讓巨神殘魂先給說了出來。

    是啊,欲創輪迴,為這世間在時間的『溟滅』留下一線生機......

    只創輪迴還不夠,

    還需要一個人在輪迴外推動輪迴的開啟。

    留下一人......一直便是這世間從不曾改變的等價交換因果!

    當年神域如此,如今依舊如此。

    仿佛世間早就給了他答案......

    簡而言之,他也從未想過自己能去到那個新的輪迴之中......

    所以,他創造了化身。

    反正化身也是他自己,並無區別......

    並且......還需要有神族,鎮守界門!

    只是他也並不知道等到新的輪迴開啟之後,未曾進入輪迴的人又會如何?

    或許便不會再不存在了......

    又或者陪著這個斷絕的輪迴之中走向滅亡。

    具體會如何,蘇墨也不知道...

    一旁安安靜靜聽巨神和蘇墨對話的神女,輕輕的走到了蘇墨的身旁,抓起了蘇墨的手,展顏一笑。

    她輕輕的開口,話語細柔,「我也是神族,神族之命刻在我們的命格之中。」

    「既然如此,那便你去『守內』,我來『鎮外』!」

    「當你走入輪迴之後,我來推動輪迴的開啟......」

    巨神看向素雅而溫柔的神女,默默的轉身舉著巨劍,走向了石橋的那頭,寬闊的身影仿佛能獨斷這整個萬古。

    蘇墨望著柔美的神女,忽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既然被巨神戳穿了他的布局,便也沒什麼好再隱瞞了。

    「神女姐姐又不曾掌控輪迴之力,如何推動輪迴開啟?」

    「而我有另一件事情需要神女姐姐幫忙......」

    蘇墨一抬手,靈海之門憑空浮現在了一旁。

    這一座靈海之門不論是蘇墨身在九天的化身,還是他自己,都能召喚出來。

    在分出化身的時候,靈海之門也相當於隨著化身而有了兩座!

    蘇景言在九天帶所有人過忘川,原本三重天的世間之人要由蘇墨送過入輪迴。

    可是這一刻,蘇墨卻改變了主意!

    「那個新的輪迴,有一個蘇景言,便夠了......」

    蘇墨猛的運轉起了屬於神族的神力,化作一道神族法相,沖天而起。

    「承!」

    恢弘的身軀如同踏在整個仙土之上......

    沒等任何人有所反應,有著蘇墨容貌的神族萬丈法相手持巨劍,猛然斬過了蘇墨自己的身軀!

    轟!

    剎那間,蘇墨的一身修為之力隨著與靈海之門的牽絆被一同斬斷。

    ......只留下了屬於神族的神力!

    那修為之力飄向虛無,融入了九天之中的另一個自己體內......

    這是神族傳承之術的另一種用法,就像當年在神域斬斷凡念一般!

    蘇墨悶哼了一聲,嘴角溢出血。

    這一刻,蘇墨與身在九天的自己,成了兩個人!

    一個掌控著輪迴之力的神族蘇墨!

    一個掌控著輪迴的儒道仙修蘇墨!

    兩個人皆是蘇墨,依舊神魂相連,卻似走了兩條大道......

    「鎮守界門的神族,不需要仙道修為。」

    靈海之門在蘇墨掌控之下,漸漸變小,化為了巴掌大的模樣......

    「神女姐姐回去世間之後,幫我帶世間所有人死後的亡魂走過忘川......之後再與另一個蘇墨一起前往輪迴!」

    「我會在世間之上,推動輪迴的開啟。」

    蘇墨擦了擦嘴角的血,將靈海之門交到了神女的手中。

    「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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