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饒命,仙人饒命!」
大華境內,一處城中的街上。
一個麻子臉的男子跪在街頭猛的在地上哀求著,頭和地上堅硬的石頭碰撞著,兩下就讓額頭流下血,鮮紅的血液流在地上,將石頭染得鮮紅。
整個街頭遍地屍體,血染紅了整個街頭,流到了河裡,又將整個河流之水都染紅了。
一片死寂之中,似乎整個城中活著的只剩這個麻子臉一人了。
「你剛剛說,那些外界之人在雪域中有可能是誰殺的?」一道滔天的氣息鋪天蓋地,將整個虛空都凍得凝實。
雨古帶著上千雨族修士入了華國,那上千雨族修士分散了開來,朝著大華各處掠去。
而雨古則是帶著幾人,朝著魔宗所在而去。
所過之處,留下的皆是廢墟和亡魂。
有宗門所在就殺宗門仙修,奪取運脈之力。
沒有宗門所在的地方就殺人,在死的人血液中凝練出運脈之力。
剛到這江南的城中,聽到了這個麻子臉正在和人議論他雨族前一批下界之人被殺在雪域中的事情。
那一批人正是他雨古的愛孫,而他愛孫正是死在了雪域中。
殺了所有城中之人後,唯留下來這個麻子臉。
而麻子臉此刻早已被嚇得肝膽俱裂,聽到雨古的問話,只是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你不願說......」雨古看著只是磕頭求饒卻不說的麻子臉,獰笑著開口問道。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麻子臉只是在拼命的磕頭,額頭前很快就皮開肉綻,血液四濺。
「我自己搜魂吧......」雨古伸手對著麻子臉隔空一抓,一道神魂被雨古抓出了身軀。
麻子臉頓時雙眼一白,身軀像是失去了支撐而倒地不起,早已滿是鮮血的臉狠狠的砸在堅硬的地面。
那道被雨古抓出軀體的神魂被雨古一眼看穿,雨古看了一眼那道神魂,似乎找到了自己所要的東西,眯起了眼睛,殺意宣洩而出:「蘇...墨......」
雨古手一捏,那道神魂灰飛煙滅。
雨古沖天而起,眼中華光湧現開始掃視著什麼,忽然定格在了千里之外的一個方向。
「就只這道氣息,我找到你了......」
「我一定誅你全族,然後再屠了整個國度......替我愛孫陪葬!」
雨古化為長虹,朝著他感應到的那抹氣息破空而去。身後的雨族之人一時間根本無法跟上,一眨眼,雨古就消失在了雨族之人的眼中。
片刻後,雨古就看到了飄在江畔的那條小船。
殺意宣洩而出,雨古目光猙獰的看著那條小船......
那上面所傳出的氣息,與他在雪域中感受到的那抹殘留的氣息一模一樣。
「阿彌陀佛......」
忽然,那小船之上飄然而來了一個老僧,老僧立在虛空之上,與雨古遙遙相對。
慧空法師看著雨古滿臉的殺氣,雙手合十,緩緩的說道:「施主手中已經沾染了無數的殺戮,還要再造殺孽嗎?」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
蘇墨怔怔的看著那個乖巧而俏皮的小小人兒,渾身顫抖,目光呆滯,眼中滑落了兩道淚水。
「少爺不哭,丫頭想永遠跟少爺在一起,這是唯一的辦法。」小丫頭笑臉盈盈的撲入了蘇墨的懷中,緊緊的抱著蘇墨。
「為什麼?」蘇墨顫抖著手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頂,嘶啞的問道。
小丫頭側著臉想了想,然後嫣然一笑。
「丫頭給少爺講一個故事吧......」
蘇墨只是呆滯的看著懷中的小人兒,緊緊的抱著她,生怕一鬆手就會消散不見。
「世間有一條河,那條河的盡頭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小丫頭。」
「可是小丫頭把自己的哥哥弄丟了,只有逆著那條河而上,去到河流的上游才能找到她的哥哥。」
「可世上只有彼岸花可以逆河而上......」
「於是那個小丫頭便很簡單的找來了一株彼岸花,想了一個辦法與彼岸花共生。」
「然後那個非常漂亮的小丫頭便借著彼岸花逆河而上,只是沒想到她走的太上遊了,多走了上萬里。」
「小丫頭沒有找到自己的哥哥,卻十分思念自己的哥哥,於是化身無數的彼岸花長滿了世界,只要有一株彼岸花看到她的哥哥,她就能立刻知道。」
小小人兒說到這裡時,似乎有一絲愧疚,緩緩的繼續開口:
「只是沒想到,因為那個非常漂亮的小丫頭太想念自己的哥哥,導致所有的彼岸花都帶上了那個小丫頭的思念,思念有毒......」
「很多人吃了彼岸花,然後中毒死了。那個小丫頭也很難過,可是她還想要找哥哥,只能繼續讓彼岸花開遍世間。」
蘇墨抱著懷中的小小人兒,哽咽開口:「思念之毒不能解嗎?」
小小人兒在蘇墨地懷中搖了搖頭,似乎有一絲愧疚:「不能解......因為那些彼岸花的作用就是給那個小丫頭找哥哥,被人吃了以後,就會侵占他們的意識,繼續給那個小丫頭找哥哥。」
「哪怕那個小丫頭也不想這樣,除非那個小丫頭不在了,否則彼岸花就會一直有毒。」
「但是只要那個小丫頭不在了,世間的彼岸花就不用再幫小丫頭找哥哥了,也就沒有毒了。」
蘇墨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頂,忍不住抬起了頭來,不讓眼中的東西落下,「後來呢?」
「後來有一天,來了一個讀書人,見到彼岸花害死了很多人,就把世間的所有彼岸花都斬了。」
蘇墨仰頭不語,他知道......那個讀書人就是儒聖。
「那個小丫頭十分害怕,在那個讀書人找到她之前,就先把自己斬了,只留下了幾個看著不像彼岸花的身軀,在世間繼續等哥哥。」
「只是那個小丫頭斬自己斬的太用力了,竟然把自己斬得忘了自己哥哥。」
小小人兒緊緊的抱著蘇墨,似乎在抓緊最後的時間再抱一抱蘇墨。
「不過......那個小丫頭卻在河流的上流遇到了少爺。」
「只可惜......等她記起往事的時候,少爺已經快死了。」
「只有彼岸花能救少爺......」
「即便還有另一株彼岸花,可是如果那個小丫頭還在,彼岸花就會有毒!」
「只有那個小丫頭自己救少爺,才會讓彼岸花沒有毒,少爺就能活下去了。」
「那個小丫頭很自私,不想讓別的彼岸花救少爺,想要自己永遠陪著自己的少爺......」
小小人兒的故事似乎說完了,緊緊的依偎在蘇墨的懷中,那張精緻而乖巧的小臉貼在蘇墨地胸口。
「那個小丫頭的哥哥......」蘇墨沙啞的開口問道:「是什麼時候遇到那個小丫頭的?」
「在河流的下游......」小小人兒說道。
「丫頭......」蘇墨輕輕的喊道。
「嗯?」小小人兒輕輕的回應道。
「可是......」蘇墨哽咽的開口:「你想過嗎?少爺只有你了......」
「若你不在,少爺怎麼活下去呢?」
小小人兒展顏一笑:「少爺不在,丫頭才活不下去呢.....」
「少爺比丫頭堅強,少爺不在...丫頭撐不下去的......」
「少爺死了,丫頭也會死。」
「只有這樣,少爺和丫頭才能活一個不是嗎?」
蘇墨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不會......」
「少爺早就跟慧空大師說好了......」
「在少爺死後,慧空大師會動手斬去丫頭腦海中關於少爺的一切記憶,丫頭會忘了少爺......」
「然後繼續好好的活著,直到在河流下游找到丫頭的哥哥......」
小丫頭抬起頭來,看著蘇墨淚流滿面:「少爺早就想好了丫頭在少爺死後的去路了?」
蘇墨悲切一笑:「自然,丫頭是少爺在世上唯一放不下的人,少爺怎麼能不考慮這個呢?」
「只是......丫頭今天為少爺而死。」
「丫頭......不去找你的哥哥了嗎?」
小丫頭展顏一笑,重新貼在蘇墨地懷中:
「傻瓜......少爺就是丫頭的哥哥呀。」
蘇墨聞言恍然如夢,低下了頭去,看著懷中的小小人兒,神色呆滯。
「別問了好嗎?河流下游的事情,丫頭不能說。」小丫頭輕輕的說道。
蘇墨點了點頭,眼中滑落了兩滴淚水:「好!」
白茫茫的一片之中,蘇墨懷中的小小人兒開始變得透明,而黯淡無光。
「少爺能答應丫頭幾個事嗎?」小丫頭緊緊的依偎在蘇墨懷中,聞著蘇墨身上的味道,輕輕的問道。
「好......」蘇墨說。
「少爺要好好活著。」小丫頭說。
蘇墨神色哀傷,沒有回答。
「少爺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少爺的命是丫頭拿自己的命救的,少爺不能辜負丫頭......」小丫頭你倔強的說道。
「好。」蘇墨慘笑一聲答應。
「還有,丫頭死後會化身成為一株乾枯的彼岸花......上面的世界下來的人就是為了想要得到它,少爺不能把丫頭給他們......丫頭要永遠待在少爺身旁......」
「好,少爺絕不會把丫頭給他們。」蘇墨將臉貼在小丫頭的頭頂,感受著上面不多的餘溫。
「可是......少爺如果不把丫頭給他們,他們會殺很多的人......慧空大師所說世人因少爺而苦的預言...就應驗了......」小丫頭有些憂慮的開口......
她知道蘇墨不想見到世人疾苦,更何況世人因蘇墨而受難......蘇墨一定會非常的痛苦。
慧空法師說:世人因蘇墨而苦,而蘇墨會比世人都苦。
「沒關係......」蘇墨搖了搖頭,「世人的苦,少爺自有其他的辦法去解決。」
蘇墨臉貼著小丫頭的頭頂:「沒有人可以從少爺手中搶走丫頭......任何人,都不行!」
「那就讓丫頭自私一回吧......可是少爺也不要讓世人因小丫頭的自私而受苦。」小丫頭笑著緩緩的說道,「否則,小丫頭也會愧疚不安的。」
「嗯,少爺不會讓世人太苦的!」蘇墨保證道。
「其實,丫頭並沒有完全死去......」
蘇墨緩緩的低下頭去,看著懷中的人兒,眼中亮起了無邊的神采。
「只要少爺將那株乾枯的彼岸花種活,再讓九天十地開滿彼岸花,丫頭就回來了......」小丫頭抬起頭看向蘇墨,「少爺放心,如今的彼岸花沒有毒了,只不過也沒了救人的效果。」
「少爺,丫頭想看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呢......」
「好!」蘇墨立誓,夢境動盪,「少爺一定讓九天十地開滿彼岸花,在漫山遍野的彼岸花中......等著丫頭回到少爺身邊!」
「那一定......」小丫頭漸漸的閉上了雙眼,消散不見......
「......非常...漂亮......」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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