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蘇柒簡直哭笑不得,暗嘆人妖戀果然格外辛苦,習性不同就是個大問題。
她與衛青聊著婚後生活,那廂慕雲梅已將衛青率眾鷹擊潰羌鷲,幫忙攻破南浦之事,嚮慕雲松稟報了。是以慕雲松再看衛青,倒多了幾分肅然起敬。
&助我軍大破南浦,衛青兄當居頭功,本王在此謝過了!」慕雲松說著,抱拳向衛青行了一記軍禮。
他這般鄭重道謝,倒讓衛青有些不好意思,「好說,好說,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衛青身為大燕的鳥兒,理應為保家衛國盡一份綿薄之力。」
慕雲梅便順勢問道:「我軍將攻平壤,衛青兄可願在燕北軍中留駐一陣?」
&好!」衛青豪爽道,「我倒是有許多年未曾衝鋒陷陣,有些懷念血戰沙場的壯懷激烈了!只是我那幫兄弟都不是吃素的,你們得管飯才行。」
平城與南浦先後告破,無疑於斬斷了倭軍的兩隻犄角,使得平壤城成為孤城一座。駐守平壤的倭軍自知陷入了燕北軍的包圍之中,自是選擇閉門據守,蝸居不出。
但平壤城自古便是高麗國的西北要塞,是兵家必爭之地,故而在一次次戰火後不斷加固修繕,如今倒也城高牆厚、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是以慕雲松拿下平城和南浦之後,卻不急於發動對平壤的進攻,而是與慕雲柏、慕雲梅率親衛在平壤城四周勘察了兩日,將東南西北轉了個遍,回來便一頭扎進中軍帳,並不向眾將做任何部署。
兩日過去,莫說軍中諸將,連蘇柒這外行都等得心焦,忍不住問道:「王爺為何不下令攻城?兵法不是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軍不趁著攻下平城和南浦的勢頭,再一舉拿下平壤,豈不是要坐失良機?」
慕雲松正在看平壤沙盤,聽她一番話忍不住贊道:「小丫頭這兵法學得,倒是有模有樣。」
遂將蘇柒拉到身邊,「我與你講了幾日兵法了,來幫我參詳參詳,這平壤城該如何打法?」
蘇柒心中暗笑:美其名曰講兵法,講著講著,便講到被窩裡去了。卻依在慕雲松身邊,認真看平壤沙盤,「這平壤城,東臨大同江,北倚牡丹峰,東北兩向皆不好用兵。而南城外地勢開闊,易守難攻;那麼只剩西城……問題是,我大軍就駐紮在西城外,敵人肯定早有防備,將西城重兵把守、嚴加戒備……」蘇柒為難地撓撓頭,「我不知道該如何打法!」
慕雲松大為讚許:「能將形勢分析得如此清楚明白,小丫頭也算是慧眼如炬了。西城雖難打,但我軍依然要主攻西城!」
蘇柒忍不住嘆道:「這仗可就難打了……要攻破西城,必定死傷不少。」
慕雲松卻狡黠道:「主攻西城,不代表要從西城破城。之所以主攻,便是要吸引敵軍火力和注意力,真正破城之處……」慕雲松揮手在沙盤上一指,「是南城!」
&蘇柒又是一臉呆萌狀,「南城下地勢平坦開闊,我軍若攻去,十里外便被敵人看見了,如何破城?」
慕雲松笑道:「山人自有妙計,此時卻要賣個關子……」
&弄玄虛!」蘇柒撇嘴道,「那北城和東城呢?」
&北城,留東城!」
&何要留東城?」蘇柒又不明白了,既然是圍城,自然是十面埋伏,讓敵人四面受敵、無處可逃,為何要留出東城,這不等於故意放敵人逃跑麼?
慕雲松愈發覺得,他這小徒弟一臉呆萌狀著實可愛,與她調笑道:「老規矩!」
蘇柒只得又自己湊上來,在慕雲松面頰上親了一親:「好了,學費都交了,先生請賜教吧。」
慕雲松心中愉悅,將蘇柒攬到懷裡,慢慢講與她聽:「兵法云:圍師必缺。這就好比你上山打獵,將一頭孤狼逼至懸崖邊,這畜生見後退一步便是粉身碎骨,必然打起十二分精神,與你血戰到底,所謂困獸難斗,就是這個道理。但若你此時放它一條生路,它卻會立刻滅了氣勢,一心只顧逃跑……」
&它終究是跑了呀!」蘇柒不由插嘴道。
慕雲松卻道:「若在它背後放一箭呢?」
見蘇柒恍然大悟,慕雲松繼續道:「這就叫圍三闕一,虛留生路。我軍攻平壤,就要用這個計策。倭軍若從東城敗逃,出城便是大同江,寒冬臘月,想要渡江也不容易,只是……」慕雲松又猶豫思忖道,「如何放這最後一箭呢?」
說到此,慕雲松再度陷入沉思,蘇柒亦跟著想了一陣,忽而眼眸一輪笑道:「王爺無計可施,我這小女子倒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慕雲松驚訝,當即勾過蘇柒粉面,輕吻了一吻,「相公也交學費了,快說來聽聽。」
&知王爺是否留意,這平壤附近山林中,有不少的鷹。」蘇柒得意道,「而我們軍中,好巧不巧有個眾鷹之王。」
&個……」衛青撓了撓頭,頗有些尷尬,「平壤附近有鷹不假,但它們都是高麗國的鷹,我跟他們不熟,所以……」
蘇柒故作驚訝:「昨日還聽你跟慕五爺誇口,說海東青乃是鷹中之神,天下群鷹皆聽你號令,原來都是吹牛皮?」
&說的?!」衛青被鄙視了,著實不忿,「老子就是眾鷹之王!振翅一呼眾鷹俯首,誰敢不從?!」說罷,又有些泄氣,「實在是這些高麗國的鷹,跟我大燕的鷹有些語言不通,加之蠻夷之地,粗俗不馴,老子懶得搭理它們而已。」
蘇柒正要繼續做衛青的工作,卻被一旁的慕雲松攬了肩膀就走:「算了算了,人家鷹王有難言之隱,我們不好強求,再想它法便是。」慕雲松臨走望了衛青一眼,再幽幽補上一句,「左右十五萬燕北軍都聽我號令,無有不從。」
這話裡帶著赤裸裸的嘲諷之意,將衛青徹底惹炸毛兒了,差點就扇著翅膀跳了起來:「看不起鳥兒是不是?我這就去尋那群高麗鷹的首領,將那些高麗棒子鷹悉數帶回來給你瞧瞧!」
鷹王出手,果然非同凡響,當日日暮十分,便見衛青帶著幾隻碩大的高麗鷹飛了回來。
慕雲梅刻意大加讚許,慕家兄弟與衛青在中軍帳中閉門商議了許久,終定下了計策。
營帳外的燕北軍諸將士苦等消息,結果卻等來一個十分莫名其妙的命令:王爺令手下親衛從附近山村找來二十頭牛羊,全部宰殺切成小塊,再一一用黑布包裹起來。
然後,派人拿著這些黑布包裹的小肉塊,在大同江邊餵了兩日的鷹。
燕北軍諸將皆議論紛紛,不知王爺葫蘆里賣得什麼藥,但懾於王爺威嚴,竟是誰也不敢去問。
平壤城中的倭軍也發現了這不可思議的現象:大同江上竟黑壓壓地聚集了上千隻雄鷹,盤旋一陣便各自散去,猶如集會一般。一時間引為神跡,倭軍諸將紛紛登東城觀看,卻不知這些鷹將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餵鷹兩日後,沉默許久的北靖王爺終於升帳點兵,總攻平壤!
慕雲柏率軍一萬,攻西城落陽門!
慕忠率軍五千,攻北城牡丹台!
慕雲梅、慕雲樟率軍一萬,攻南城含毯門!
率先登城者,賞白銀五千兩!
臨陣脫逃者,格殺勿論!
部署完畢,三面夾擊,圍三闕一之法。
慕家四爺慕雲樟聽完這樣的部署十分鬱悶:南城含毯門前地勢平坦,易守難攻,大哥將自己和老五派到這個位置,約莫是抱著一種「捨不得兄弟套不著狼」的心態。
慕雲樟長嘆一聲,準備出帳整兵上陣,卻被慕雲梅一把勾住了肩膀。
&哥可知,你我此役責任重大?」
&當然知道了!」慕雲樟心中有些怨氣:自家大哥給的,簡直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可謂不「重大」。
但軍令不可違,慕雲樟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家五弟的肩膀:「老五啊,雖說攻打南城你是總指揮,但此番一定要聽四哥一句話:到時候你只管坐陣指揮,衝鋒陷陣的事兒讓四哥我去!」慕家兄弟雖多,但能少戰死沙場一個是一個。
這話聽得慕雲梅著實感動,本想多調侃他幾句便也作罷,摟著四哥肩膀據實以告:「大哥可不是讓咱哥倆去送死,而是送咱們一樁天大的功勞!」
然慕雲樟依舊沉浸在悲壯中:「什麼功勞?戰死沙場後請旨加封?」
慕雲梅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耐著性子給四哥解釋:「咱們軍隊旁邊駐紮的,不是高麗的三千友軍?」
&啊。」這事兒慕雲樟也知曉,他們駐紮平壤城外的當日,便有先前被倭軍打敗的三千高麗軍前來投靠,「提他們作甚?屁用頂不上,還要平白耗費著咱們的軍糧!」典型的豬隊友。
&啊,我也早看他們不順眼。」慕雲梅狡笑道,「咱們兄弟,去尋他們打個秋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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