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的光,照耀在季長生身上。
把每個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
也照亮了所有圍觀群眾驚愕的眼神。
「季長生說了什麼?」
「白宗慧和白冠霖有私情?」
「不能吧?他們不是同族嗎?」
「同族算什麼,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大家族內部都很亂的,白家也一樣。」
「你們有所不知,白宗慧是後來改的姓,她其實不是白家人。」
「嘶,我好像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瓜。」
「蔣夫人這是……賊喊捉賊倒打一耙啊。」
「可憐的蔣長老。」
「這也能忍嗎?」
「我相信蔣長老,他不會為了阿諛權貴委曲求全的。」
……
季長生聽著周圍吃瓜群眾的議論,然後和人群中間的嬴紅葉對視了一眼,隨後就移開了眼神。
便宜侄兒李道彥確實沒啥用。
但是嬴紅葉……真的有東西。
蔣伯卿和白家的八卦,哪怕是最狗血的出軌瓜,也不是一般人敢吃的。
可現在卻有這麼多人吃瓜。
這背後當然不僅僅是季長生爆料的原因。
有「水軍」在推波助瀾。
李道彥沒有這個智商和行動力。
動手的是嬴紅葉。
季長生也算是看出來了,嬴家和白家的仇恨真的是不死不休。
嬴紅葉看到機會動手太果斷了。
和季長生配合的也極好。
季長生的爆料,外加嬴紅葉的推波助瀾,直接把蔣伯卿架了起來。
想要低調處理這件事,已經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且不提洞府內已經臉色變綠的蔣伯卿。
單說白宗慧便是又驚又怒:「季長生,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季長生正色道:「我在說什麼,你心裡很清楚。白宗慧,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你也一把年紀了,雖然稱得上風韻猶存,卻和小你那麼多的白冠霖私通,你對得起蔣長老嗎?」
白宗慧又氣又怒:「一派胡言,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情?」
季長生瞬間抓住了白宗慧言語中的破綻。
「諸位同門都聽到了吧,白宗慧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可見這件事情的確發生了。」
這個邏輯很絲滑合理。
不少人都下意識的點頭。
是啊。
你要是沒幹過,直接否認就行了,為什麼要問別人是怎麼知道的呢?
萬萬沒想到,玄都觀第一深情蔣長老和以前夫妻恩愛的那些事跡竟然都是演出來的。
白家……嘖嘖,真夠亂的。
白宗慧有些出離憤怒:「季長生,你休要血口噴人,我與夫君恩愛有加,絕沒有你口中的那些事情。」
「是嗎?」
季長生拿出了早就錄好的視頻。
他可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更不會栽贓陷害。
敢這麼說,自然是有視頻有真相。
執法記錄儀這種東西,沒有在宇宙盡頭工作過的人不懂它的重要性。
「昨天白冠霖就試圖栽贓陷害我,幸好觀主明察秋毫,才沒有被伱們白家的陰謀得逞。從那之後,我就開始防著你們白家了。我們瑤光一脈雖然不如煙霞峰有照妖鏡監控,但我自己動手設置了水鏡術,然後,就錄到了你們白家人繼續栽贓陷害我的操作。」
說到這裡,季長生語氣譏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可惜邪永遠不能勝正。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伴隨著季長生錄到的視頻播放完畢,在場的吃瓜群眾看向白宗慧的眼神都已經變了。
他們其實最開始也沒有懷疑過季長生說謊。
等季長生拿出證據後,他們就更不會懷疑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對白家的不屑。
「是真的,水鏡術沒有作假痕跡。」
「肯定是真的,季師弟光風霽月,怎麼可能張口就來?」
「看來又是白冠霖拉爆了白家。」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可憐的蔣長老。」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蔣長老的遭遇雖然讓人同情,但是遇到了這種事情竟然都不敢和白家決裂,可見為人欺軟怕硬。和季師弟比起來,蔣長老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這下可精彩了。」
……
是的,這下十分精彩。
白家再一次被實錘。
蔣伯卿——被徹底架了起來。
而季長生有了群眾的支持,愈發義憤填膺,對身後被白宗慧欺負的女弟子道:「這位師姐,你不要怕,這裡是玄都觀,白家人做不到一手遮天。道彥,去請戒律堂執法長老。有我在,這種鳩占鵲巢仗勢欺人的事情就絕不允許在玄都觀發生。蔣長老軟骨頭,但玄都觀還是有敢仗義直言的忠義之士在的。」
「季師弟說的好。」
「確實太過分了。」
「玄都觀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有辱斯文。」
人心可用。
季長生十分滿意。
大勢在我,白家還能怎麼翻盤?
話說回來,這個蔣伯卿是真的能忍。
都把他架到這個份上了,居然還不出來。
在修煉「碧血劍」嗎?
季長生很快就明白了蔣伯卿為何能縮到現在。
戒律堂執法長老很快就來到了現場。
然後,在季長生驚愕的目光中,將季長生帶離了原地。
「此事茲事體大,爾等莫要議論。若有風聲傳出山下,觀內必有嚴懲。」
戒律堂執法長老的態度似乎不言自明。
留下了無數不解和憤怒的玄都觀弟子。
以及中了魔欲經,但還渾然不覺的白宗慧。
魔欲經放大了白宗慧的負面情緒,直接嗤笑道:「這就是挑釁我們白家的下場。」
開團嘲諷。
正常的白宗慧干不出來這種事情。
但是《魔欲經》影響下的白宗慧可以。
在《魔欲經》的影響下,她現在無所畏懼。
這些普通弟子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玲瓏仙子昨天出關了。
玲瓏仙子一出關,玄都觀立馬就變了天。
任憑觀主百般算計,季長生邀買人心,又能如何?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虛妄。
她只是失算了一件事。
主峰,大殿。
觀主笑出聲來:「師姐雖然出關了,但是沒說要幫白家啊。」
李嫦曦想讓季長生下山去刷功德,這件事情觀主是知道的。
而白宗慧和蔣伯卿的事情,讓觀主看到了一個機會。
他若是因為這件事情礙於某種不可言說原因把季長生貶下山去,白家在玄都觀一定會人心盡失。
他有把握藉此機會把白家直接一起趕出玄都觀。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確實都是虛妄。
但掌握絕對實力的是玲瓏仙子。
不是白家。
論和玲瓏仙子的關係之親近,還不一定誰排前面呢。
觀主始終謹記自己的觀主之位是怎麼來的。
「我和白家的事情,師姐之前就在偏向我,選我當了玄都觀觀主。師姐那邊不用擔心,我又沒打算現在弄死白家。現在要想想怎麼安撫季長生,讓他陪我演好這齣戲。」
觀主是個老銀幣。
李嫦曦說過。
但觀主這個人不壞。
李嫦曦也說過。
對自己人,觀主並不會隨便去犧牲他們。
季長生之前給他做過的貢獻觀主看在眼裡,如果換成一個比較冷血無情的上位者,此時會直接犧牲季長生,根本不會管季長生是否委屈,就直接將季長生和白家一起打包賣掉。
但觀主對季長生的印象很好。
作為他即位後的第一個「祥瑞」,再加上季長生一直對他十分尊敬,觀主並不想放棄季長生。
所以,在季長生還沒有來到主峰前,觀主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雙贏的想法。
白家肯定要辦掉。
但他和季長生能在打掉白家的前提下實現雙贏,才是他認可的這件事情的結局。
季長生當然不知道觀主此刻的想法。
不過在被戒律堂執法長老從眾目睽睽之下帶走後,季長生就意識到觀主不想按照他的節奏藉助這件事情打掉蔣伯卿。
放棄?
根據他和觀主之前的配合來看,觀主不像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季長生此時也不覺得玲瓏仙子會幫白家。
所以,觀主的目標不是蔣伯卿?
季長生腦海中逐漸理順了思路。
當觀主還在考慮如何安撫季長生,讓季長生配合他搞事的時候,季長生見到觀主後的第一句話就是:
「觀主,藉助白宗慧欺凌我們玄都觀女弟子我仗義直言的事情把我貶下山去吧,這樣對您才最有利。」
觀主:「……」
很欣慰。
老夫沒有看錯人。
長生這孩子雖然殺性重了一點,但本質上還是十分善解人意的。
都是白家的錯,連這麼好的孩子都欺負。
季長生繼續主動道:「之前白冠霖栽贓陷害我的事情雖然已經證據確鑿,卻沒有後續。這次如果我因為行俠仗義得罪了白家而被貶下山,白家必然承受強大的道德壓力。觀主您可以藉此機會摟草打兔子,把白家和我一起趕下山去。反正師姐本來也想讓我下山去行善積德,正好幫觀主把白家給一起料理了。」
觀主老懷大慰。
「來,長生,你先坐下,我們慢慢說。」
季長生內心一定。
觀主的態度見微知著。
他依言坐下。
這是玄都觀至少到八脈脈主級別才有的地位。
蔣伯卿那樣的實權長老,在觀主面前都沒有坐著的資格。
「長生啊,這樣做的話是不是有點委屈你了?」觀主關心道。
季長生回答的毫不猶豫:「能為觀主做事,我委屈點不重要。」
該表忠心的時候,一定要表。
該主動委屈自己的時候,一定要主動委屈自己。
上司也是正常人,只要是正常人,都沒有想像中的冷血無情。
但凡你不和上司產生利益衝突,到時候上司肯定優先提拔那些願意主動替他受委屈的下屬。
觀主很顯然就是這種體面的上司。
他愈發欣慰了。
原本觀主還想著怎麼安慰季長生呢,結果季長生主動提出了建議,省了他好多事。
「長生,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聰明人,所以我也不對你藏著掖著了。」觀主道。
季長生點頭:「多謝觀主信任。」
觀主頷首:「藉助這次機會,把你和白家一起趕下山確實是一個好時機,我也有把握能做到。但是這樣一來,你的安全問題就很難保證。在山上的時候,有我保你,有觀內的規矩在,白家不敢對你怎麼樣。可是下了山,我就算想保護你也鞭長莫及,你很有可能死在白家的報復行動中,這個你考慮過沒有?」
「考慮過。」
季長生當然不會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但弟子實力低微,沒有萬全的辦法,還請觀主指點。」
觀主撫須微笑,一句話把季長生給整不會了:「你應該找一個比白家更強的背景庇護,比如天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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