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擂台的幾個人穿著打扮各異,有一個看上去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其他幾個人都是壯年男子的模樣,從村民的議論中可以聽出來,這些人就是郭楊莊的幾位真武境武者和村長,那個年輕人是村長的兒子。
幾個人很隨意地站在擂台的一邊,低聲說著話,一個短頭髮的漢子還拿出來一個旱菸袋,點燃吸了起來。
小芹羨慕地看著擂台上的幾個人,嘴裡輕聲道:「郭楊莊真武境武者都來了。」
「每年都是這樣,有什麼稀罕的。」旁邊一個和小芹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接口道。
小芹看了看那個女孩,嘴裡說:「我稀罕我的,不用你多嘴!我可沒有和你說話。」
「是不是很羨慕啊?哼,一個童養媳領著傻老公,還成天做武者夢,你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郭楊莊的笑話嗎?」那個女孩子面帶譏諷地說。
「是啊,笑死人了。九菊,你現在是凡武境三階了吧?」那個女孩的同伴馬上接口道。
「嗯,我爹前一陣弄回了一些上年份的碾身草,現在每天用碾身草藥浴,過了年估計能升到四階。我爹說了,出嫁前一定要讓我成為五階武者,體體面面地嫁出去。」叫九菊的女孩驕傲地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一臉得意。
九菊的同伴誇張地咂咂嘴,說道:「你們家真有錢,我出嫁時能練到三階就算燒高香了。」
「秀豆,你們家孩子多,你能練到三階都不容易了。話說回來,有親爹親媽就是好啊,你們家那麼難,還讓你練武。不像有些人,一點兒機會都沒有。天天看著別人練武,嘴裡只有流哈喇子的份兒。」
幾個小女孩平時就不對付,現在有機會了,嘴都不饒人。聽到九菊說得有趣,幾個女孩子都笑了起來。
親爹親媽那句話明顯刺激了小芹,她氣得眼淚差一點兒流下來,一隻手緊緊抓住羅錚的手,指甲幾乎刺進羅錚的肉里,羅錚咧了一下嘴,甩開了小芹的手。
「楊九菊,練武就很了不起了嗎?還沒羞沒躁地說嫁人,你真是個賤女人!你那個未婚夫才十六,可是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滍陽鎮有名的花花公子!連新寡嫂子的窗戶都去敲……」
楊九菊的未婚夫家在滍陽鎮算是個小豪門,不過這小子的德行確實不怎麼樣,有關他那些爛事,甚至傳到了郭楊莊,這件事一直也是楊九菊的心病,平時她都不容別人說起。
楊九菊有些氣急敗壞地打斷小芹的話:「你才是賤女人呢,和你的傻老公一起睡了這麼多年,估計早就不是黃花閨女了,還有臉說我?花花公子怎麼樣?再不好也比一個傻子強!」
「好了,幾個小丫頭,嘴上都積點兒德,少說兩句。不過,羅秀芝確實偏心得很,不肯讓小芹練武,我說不定能幫小芹出出氣。」
背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羅錚回過頭去,看見一個長相嬌艷的女人站在他們身後,這女人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了一身武者的緊身衣服。女人的容貌,算是羅錚來到這裡後,見過的最出色的了,在地球上,估計也能選個什麼地區級別的小姐噹噹。
這個女人羅錚不認識,小芹聽了女人的話,皺皺眉卻也沒有再說什麼,楊九菊和秀豆等人也不吭聲了。
「大家都靜一靜,今年的龍舟賽下個月初五就要進行了,我們郭楊莊幾個真武境老前輩今天都來了,現在先讓村長把事情給大家說一下。」台上那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這時來到了台中央,用洪亮的聲音朝人群大聲說道。
現場靜了一下,接著又開始有人低聲說話。
「郭懷德把自己的兒子郭順虎也帶來了,是想把村長傳給兒子嗎?」
「他想傳就能傳了?郭楊莊的大事可是幾個老傢伙決定的。」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聽到台下的嘈雜聲,穿黑褲的村長郭懷德不慌不忙,先是笑眯眯地向幾個真武境武者低語了幾句,才慢慢走上前來,朝眾人揮揮手,現場又慢慢安靜了下來。
「本來應該先請五位老前輩給大家講幾句,不過老前輩們說不耽誤大傢伙的時間,讓我直接說事。滍陽鎮的龍舟賽,我們郭楊莊連續三年第一,去年端午節,在滍陽河上,打得李家屯的人屁滾尿流,哭爹喊娘。」郭懷德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台下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孩子們的尖叫聲特別刺耳。
「今年我們肯定還要力爭第一,和往年一樣,先選新隊員,然後進行挑戰賽。」
郭懷德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一個黑瘦漢子,又轉過身來對台下的眾人說:「比賽前,我代表村裡的村民,感謝我們龍舟隊的老隊員楊天壽。大家都知道,天壽是龍舟隊的副隊長,共參加了十一回龍舟賽,為我們郭楊莊立下了汗馬功勞。今年超齡了,但是我們郭楊莊人不能忘記他,村子裡會送上一分薄禮,天壽老弟你可不要嫌棄啊。」
在郭懷德的示意下,郭順虎把一個包的很漂亮的小布包遞給了楊天壽,楊天壽嘴裡說著謝謝,從椅子上站起來接了過去。
站在旁邊吸旱菸袋的一個短頭髮漢子,揚了一下手,只見手中馬上多了一個小瓷瓶,一直在盯著幾個真武境武者的小芹,驚呼了一聲道:「天啊,楊家族長旱菸袋上那個小布包肯定是儲物袋,小瓶子就是從儲物袋中拿出來的。」
「哼,土包子,沒見識,一個儲物袋也值得大喊大叫。」楊九菊撇著嘴說道。
羅錚並沒有看到小瓷瓶是怎麼出現在楊家族長的手裡,但聽了小芹的話,還是心裡一嘆:連儲物袋都出現了,還真來到了一個仙俠世界啊!終於走到了和別的穿越者們相同的路上。
嬌艷女子沒有嘲笑小芹,而是用誇張的聲調說:「小芹好眼力,光憑這眼力神就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可惜了!羅秀芝有眼不識金鑲玉,在一個廢物身上大把花錢,而不捨得把錢花在你身上。儲物袋只有真武境以上的武者才能用,聽說大的能放幾間房子的東西,不知道楊家族長這個儲物袋到底有多大?」
儲物袋這種東西,羅錚在地球上讀小說時,曾經很無聊地思考過,真沒辦法用任何地球上已知的科學原理來解釋。
至於那個妖艷的漂亮女人,已經兩次挑撥小芹和羅秀芝的關係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打算?也許就是鄉下常見的那種喜歡說東家長西家短的長舌婦。羅錚暗自想道。
台上的楊家族長把小瓷瓶遞給楊天壽,說道:「天壽,你為我們郭楊莊立了功,也為楊家人爭了光,這顆人品淬骨丹是我偶然得到的,對我也沒有什麼用了,你就拿去吧。」
楊天壽聽說是人品淬骨丹,忙搖手拒絕道:「族長,這可不行,就是您老人家用不上,也應該給天雲兄弟。」
楊天雲是楊家族長的嫡系孫子,現在也是凡武境六階的武者,一顆人品淬骨丹肯定能使他衝上凡武境七階,成為一個凡武境高階武者。凡武境總共九階,七八九算是高階。
「天雲有自己的造化,我難道還會虧了自己的親孫子?天壽,這個你就拿著吧,也算我們族裡的一點兒心意。」
楊天壽感激地從楊家族長手裡接過小瓷瓶,這顆人品淬骨丹他是不會用的,要留下了給自己的兒子,一顆人品淬骨丹保存在瓷瓶里,放上幾十年,藥力也不會降低。
楊天壽早就是凡武境九階了,凡武境九階的煉體武者想進入真武境,必須要有破境丹,一顆人品破境丹能使凡武境武者有五成希望進入真武境,人品破境丹價值近三千兩銀子,二畝靈田也不見得能換一顆,而且比人品淬骨丹更稀罕,在市面上根本見不到。能練到凡武境九階,已經是一個莊稼漢子的極限了。
楊天壽拿著小瓷瓶和小布包,滿眼留戀地看了一眼自己剛才坐的椅子,成為郭楊莊龍舟隊的副隊長,拿過好幾次龍舟賽的第一名,已經是這個莊稼漢子一生最大的榮耀了。
羅錚第一天就見過面的郭華陽是龍舟隊的隊長,他走上前拍了一下楊天壽的肩膀說:「老夥計,你先退,別難受!明年,最遲後年就該老弟我去陪你了。今年,就有我們這些兄弟們,哦,還有姐妹們,狠狠教訓李家屯的狗崽子們。」
郭華陽看了身後的眾人一眼,大家紛紛從椅子上站起來,說今年要好好地教訓一番李家屯,把人品淬骨丹掙回來,讓楊天壽放心。
隊員們又紛紛上來和楊天壽一一告別,除了幾名女隊員外,楊天壽和每個人都擁抱了一下,含著淚轉身跳下了擂台。
楊天壽的告別儀式結束後,郭懷德又走到擂台的中央,沖台下的村民喊道:「天壽的位子,誰願意做?」
立馬四個小伙子站了出來,他們都是凡武境八階的武者,早就盯上了楊天壽的位子。
擂台上的龍舟隊隊員把椅子搬了下去,紛紛坐在了擂台的四周,五個真武境的武者也下了擂台,四散著坐開了。羅錚注意到楊家族長,一直在吸旱菸袋,一鍋接著一鍋,還真是個大菸鬼。
四個小伙子抽了簽,第一對爭奪者走上了擂台。
郭懷德笑眯眯地問道:「楊天海和郭聰明,你們選好裁判了嗎?」
「我選楊家族長。」
「我選西郭的郭家族長。」
「哼,看起來還是要我出馬。每年這個擂台賽,你們楊家、郭家弟子之間相鬥,一多半的裁判都是我和賢海老弟。賢海老弟,第一場我羅二牛先出馬。」
「好,有勞二牛兄。」馬賢海是個面相敦厚的人,說話瓮聲瓮氣。
一個面色黝黑的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也不等郭懷德說話,就一步越過了纜繩,穩穩跨上了擂台,羅錚估算了一下,他離擂台有十幾米遠,那一步羅二牛跨得很輕鬆。這已經比地球前基因世代,最優秀的跳遠運動員還要遠得多了。
楊家族長和兩位郭家族長相視笑了一下,這種場面他們遇到過很多回了。楊家子弟和郭家子弟以及東郭和西郭的子弟爭鬥時,他們三個人都不會上場做裁判。
郭楊莊的五個真武境武者,東郭、西郭和楊家各有一個,另外兩個是擂台上的羅二牛和擂台下的馬賢海,羅二牛和羅秀芝沒啥親屬關係,是另外一支姓羅的,在郭楊莊也只有五戶算得上是他們本族,總共有四十多口人,馬賢海家裡的人則更少,只有十幾口人,家族裡也沒有分家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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