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有流民把離這邊不遠處的幾個村莊給掠奪一空之後,這邊縣上的氣氛也開始有些不安了,甚至已經有富戶在思量著什麼時候離開,往再南邊去了,在不然北上往過去的帝都也可以。
縣政府一邊忙著平息這邊動亂的氣氛,一邊忙著和一些富戶商量,能不能調點護衛出來幫忙維護一下整個縣鎮的治安。
如今這時代,誰都不會覺得安穩的下來。所以但凡有錢的,家裡沒有不養些護衛的,少則幾十,多則上百。
風家各處鋪子工廠等地方加起來的護衛,已經過千了。就這樣還不是很放心,還在加緊研究一些威力更強的武器。
「上面賑災的命令還沒發布下來嗎?這國民政府也真是廢物,從上位到現在就沒見他們做過幾件正經事,不是在忙著爭權奪利,就是在這邊互相推諉責任。
屁大點事弄到現在還沒弄好,也不知道成天到底想幹些什麼。
這次那些流民的事情怎麼你們怎麼看。」風越吐槽了一遍這邊的政府之後,才開始問他那兩個兒子對這次的事情有什麼想法?
「父親您又不是不知道的,這邊國民政府窮的那是,據說連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哪裡有錢來撥款賑災,只能裝聾作啞唄。
不然的話,他把那賑災命令一發,下面的不還都要伸手跟他要錢。」風狼這些年因為各種各樣的武器交易,接觸到了很多的軍閥,所以對於現在政府的情況,實在是不能太了解了。
如今這邊的這個所謂國民政府,實際上不過只是各大軍閥之間互相妥協的傀儡,要權沒權,要錢沒錢,就連政府機構運轉的費用都是別人捐助的。
過去都是皇權不下鄉,如今他們這個國民政府不要說下鄉了,發布的命令能不能出得了政府大樓都是個問題。不要說軍閥看不起他們了,就是稍微有點權勢的,都不怎麼看得上他們。
「父親,我們要是參與賑災的話,流民少還無所謂,可是一旦人數多了,不要說這邊的糧食夠不夠,治安什麼的都會有很嚴重的問題。
所以不如就在城外發放糧食,讓他們往其他地方去吧。」風虎作為掌管自家所有米麵生意的,無論是對周邊市場,還是其他情況,都有很清晰的認識。
流民如果少量過來,那他是無所謂的,可是最怕的是一旦成了潮流,一旦這邊接濟流民的名聲傳了出去,容易導致大量的流民往這邊奔涌,以這邊縣城的承受能力看,是根本無法承受的。
一旦流民過萬,那將一發不可收拾。
不要想著一萬隻是一個很小的數目,整個縣城上上下下不過十來萬人,就算把鄉下農村的都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十萬。考慮到農產品的產量,近半無地居民每日食用的數目,等等方面。都可以證明這件事情是不可行的。
「罷了,就按你說的做吧,去城外發放口糧,免得他們去其他城市逃荒的時候餓死了。」風越也知道以現在風家的能力,對於這種情況根本無能為力!風家現在養著近千個兵士,就已經有點吃力了,更不用說去接濟其他人了。
他們這邊家裡有上千個人護衛著,心裡不擔心。可是別人怎麼能不擔心呢?這歷朝歷代的,哪一次流民過境不得出點事兒?
但凡有點能力的,都已經開始觀望了,一旦有什麼不妥就立刻離開。他們可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放在流民的良心那邊,這餓極怒極了的,什麼事兒干不出來?
可是要賑災的話,他們一是不敢,二是不捨得。
前朝沒滅的時候,可是下過死命令,非朝廷組織的賑災,一律死罪。
現在雖然說前朝已經滅亡了,可是這邊國民政府到底還在呢,他又從來沒有頒布過有與這個相關的法令,所以現在不少人家處於兩難狀態。
反正總而言之,現在這個情況下去做賑災工作,那純粹是吃力不討好。這年頭世家之類的關注的是什麼,關注的是鄉黨名聲,也就是說其他地方也是怎麼樣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要在這周邊幾個鄉鎮裡面名聲是好的。
但是一般來講,周邊的都能說你好,外面的又能有幾個說你壞。
所以對於他們來講,救濟一下周邊鄰居沒什麼問題,可是救濟那些流民就不划算了。
縣政府那邊早就已經急報網上面詢問了,可是到現在也沒個消息。在聽了風虎的建議之後,他們也算鬆了一口氣。
他們這邊雖然說發展的不錯,但也沒辦法和那些大都市相比。在外面的名聲也不怎麼廣,只要稍微忽悠忽悠那些流民,讓那些流民往南方那些更加富裕的地方去,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等到流民瘋涌而至的時候,事情的確如同當初預期進行著。一般勸導之後,雖然還有少部分不願意離開這邊,但是絕大部分還是帶著這邊發放的口糧往再南邊去了。
至於這邊剩下來沒離開的,要麼就是在這邊有親戚,要麼就是家裡有人生病了,實在是沒辦法再往前走了。人數也不多,就那麼幾百個,安置一下倒沒什麼問題。
有親戚的往親戚家去,沒親戚的在這邊畫塊地,讓他們自個住著。剩下的就是各家象徵意義的捐了點錢糧。
在這風雨飄搖的日子裡,唯一能讓風狼感到開心的,無非就是前兩天那個終於談下來的生意。
那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各種加價各種利誘,終於把一些材料和機器的買賣給商定了下來!正好順路,估計一個多月的功夫就能到這邊,到時候,說不定能趕在年前生產出來。
所以風狼現在一邊是不斷的讓那些員工看那些武器的生產步驟,暫且熟練熟練,等到那邊機器材料一到,儘快的步入生產狀態。
除了在這邊下功夫之外,剩下的時間都在想著給他那閨女找個上門女婿,挑揀了許久,也沒找到個中意的。
……
轉眼就快入了年關。
「號外,號外,東瀛國大舉入侵,東南邊境已然失守,東北三省全線淪喪,東北三省全線淪喪。」報童清亮的聲音響徹整個街道。
早就已經從電報電台裡面得到消息的,現在也只不過是多嘆了兩口氣,和周圍的人罵幾聲國家無用什麼的。
先前不知道的那可真的是要炸了,鎮子上什麼八卦消息都蓋不住這個消息。甭管以前捨得捨不得買報紙的,都趕緊要了一份。不識字的,就趕緊跑到茶樓那邊去聽,這等消息,茶樓那邊肯定是會講的。
一下子,整個縣城似乎都陷入了愛國熱潮當中。大傢伙一窩蜂的開始指責這,指責那的,每一處都在討論著與這件事情相關的事情。
這邊一個揮斥方遒,那邊一個指點江山,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有些人甚至都沒有一種兵臨城下,國破家亡的緊迫感。
「父親,您給我的那個資料終於試驗成功了。」風狼一臉興奮的,身上還帶著工廠裡面的一些機油,就這麼跑到了風越面前興沖沖的說道。
「那都大半年前的事了,我說你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感情到現在才弄出來。」
「咱們這邊技術不行,好多東西都缺,沒辦法,好不容易才把一些機器材料給湊全。
爹,這東西比我們國內現在普遍使用的,無論是威力還是其他方面,都要高上不止一倍。」風越的嫌棄,風狼並沒有放在眼裡,他現在整個人都在為那些武器的試驗結果感到振奮。
「父親,張家那邊向來和我們交好,這次我們武器就還賣給他們吧!
而且現在其他軍閥都在想辦法避免出兵,免得自己的勢力受到損害,現在只有張家和李家,外帶著一些自發組織的軍隊在抗衡東瀛國。
我們和李家沒什麼交情,但是這次張家的買賣,不知道能不能儘量降些價格,就當是我們為國盡點力。」風狼有些忐忑的問道,他可不敢隨意降價,要是隨意降價,回頭帳對不上來,還不得被他爹給罵死。
「以後這些事就不用和我報備了,帳什麼的也都你自己處理就好了,別虧損就行。」風越早就想放權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次正好他提出來了,也就順帶著說一下。
「什麼……這……父親,我不行的。」風狼被這話驚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就不要推脫了,你們一個個心裡想些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嗎?我這也不是在試探你,也不是在幹什麼。你老大那邊,我早半個月前就把東西都給了他,你這邊我本來你想說的,但一直沒怎麼找到機會。
給,這是家族裡面的憑證,以後你在處理一些事務,就不需要到我這邊報備了,拿著這個憑證去那些管事那邊,不會有任何阻攔的。」風越邊說,邊從自己的兜裡面掏了一個玉佩給他。
玉佩是一枚胭脂玉製作而成,所謂胭脂玉,乃是羊脂玉當中的一種特殊變體,通體和平常的極品羊脂玉差不多,只是中心會有一處紅色的胭脂色流體,呈現出一種極其艷麗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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