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不愧是後宮的常青樹,除了脾氣暴躁點,絕對是一等一的人精。
不久後侍女回來了,帶回了栗姬在皇后宮門前跪求半日的消息。
「果然是這個賤人出的詭計,把這個燙手的栗子扔給我了!不幫她顯得我沒度量不能容物,陛下知道了一定看輕了我。
可……可幫了她,我實在是不甘心,況且栗姬氣量狹窄絕不會因為我幫她而感恩戴德,早晚還是要和我為仇作對!我該怎麼辦呀!」侍女咬了咬牙:「無毒不丈夫,夫人,我有一計!」「栗娘娘,請進!」栗姬從皇后宮中出來她收拾了一下狼狽像,猶豫了好一陣才尷尬的來見李夫人,站在宮門前的時候栗姬尷尬的要命,心說在李夫人這兒不知又要遭受什麼虐待,可為了父兄再羞辱也要忍耐。
栗姬自己勸自己,她做好了久候的打算,沒想到只等了片刻就被邀請進去了。
李夫人和顏悅色來迎自己,栗姬甚至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妹妹!」李夫人拉著栗姬的手噓寒問暖,栗姬一肚子哀求的話堵在嗓子眼說不出來。
「姐姐我……」「不要說了,姐姐知道你的來意!唉,剛聽說的時候姐姐確實生氣,趙遵是我外甥不假,可也是朝廷的將軍吶,為了陛下在戰場上命都豁出去了,你兄長說出那樣的話確實傷人。
可後來聽說陛下把你父兄親族都抓進了大牢,本來打幾下罰點錢的罪過,囚禁起來太過了。
你就算不來,姐姐也會勸陛下高抬貴手的。
」栗姬心想,哎呀,之前錯怪李夫人了,看人家多開明大度,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慚愧。
「姐姐,小妹愚昧無知冒犯了您,您以德報怨,小妹真不知該怎麼感謝您啊!」「都是一家人,磕磕絆絆是難免的,感謝就免啦!」「不……一定要重謝!」李夫人甜甜一笑:「我這兒什麼都不缺,這樣吧,姐姐我嘴饞後宮人人皆知,你若是有心啊,日後遇見可口的點心送些來比什麼都強!」「好,好,妹妹這就讓人去準備,把全洛陽最好吃的點心都給姐姐送來!」這天劉衡的心情並不算好,各軍中的書記官把北伐之戰的損耗、斬獲、各軍與朝廷、各軍與各軍之間的文書往來都報送了上來。
中路軍和左路軍都很齊備,唯獨右路軍被馮異分成了兩截,輜重和各種信件文書都在後軍被殲的時候毀於軍中。
出塞後朝廷徹底斷了和馮異的聯繫,戰役最關鍵的時候大將軍和趙遵都派出多批人去聯絡馮異,然而這些人無一生還,馮異說他從未沒見過這些人。
他的話雖然可疑,但駐屯軍全軍覆沒,死無對證,劉衡懷疑馮異見死不救,卻沒有證據。
黑龍軍破金城,繳獲匈奴人的聖物,這些都是大功勞,然而折損了六萬人,喪失了大批物資,只能算是功過相抵。
馮異對此頗多微詞,黑龍軍的年輕將領們認為皇帝獎罰不公,酒後鬧事驚動了好幾個高官齊向劉衡告狀,劉衡不悅。
傍晚劉衡處理完公務回到後宮,最近又有幾個新入宮的可人兒,但心煩的時候,這種只有新鮮感的小丫頭是無法取悅慰藉劉衡的。
「去李夫人那裡。
」只有李夫人那種媚態才能讓自己提起興致。
李夫人等了很久也不確定劉衡會不會來自己這兒,當劉衡的身影出現在夕陽的餘暉中,李夫人由衷的高興。
「累啊!」劉衡在李夫人這兒才能感覺輕鬆一點,踢掉靴子四仰八叉的往榻上一倒,愜意!李夫人忙過來給他脫布襪,劉衡挑起李夫人的下巴:「看了那麼久,還是看不膩!」李夫人笑著躲開,劉衡用力一拉被李夫人拉進了懷裡,李夫人面若桃花,輕拍了一下他的怪手:「別鬧,先把飯吃了!」李夫人早準備好了酒菜,劉衡真是餓了,胃口很好,李夫人似乎沒有食慾,每樣菜都夾一點嘗嘗。
最後她端來了一個精美的食盒,食盒裡擺滿了糕點,李夫人挑選一塊放進口中,嚼了幾下立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劉衡最喜歡李夫人這種小女人的神態,又取出一塊送進她的口中,李夫人選了一塊蜜餞送到劉衡嘴邊作為回禮。
劉衡忙擺手:「算啦!上次吃了你一塊棗糕,朕牙疼得好幾天沒睡好覺,你還是自己吃吧!」吃完飯劉衡不再等了,夫婦二人在床幃中恩愛,興致最高的時候李夫人突然一聲慘叫,把劉衡嚇得不輕。
「瓊兒,你怎麼了?」劉衡感覺不妙,李夫人趴在身上一點生息都沒了,「來人!來人啊!掌燈!」侍女衝進來點亮了燈燭,只見李夫人雙目緊閉,氣若遊絲,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劉衡都傻了,好好一個人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御醫,快去叫御醫!」李夫人的宮中一下子就亂開了,衛士、宮女忙前跑後,經過御醫的醫治李夫人總算轉危為安,但還是很虛弱昏昏沉沉的沒有甦醒。
驚魂初定的劉衡穿著睡衣坐在榻邊看著面色蒼白的李夫人,一陣心疼又一陣後怕:「御醫,你告訴朕,李夫人她得了什麼病!」「嗯,啊……這個……啊……」御醫吞吞吐吐不敢說實話。
「如實說!」「是,陛下,李夫人她身體無恙,看症狀似乎……似乎是中毒了!」「什麼?」劉衡站了起來,「不能!朕與她同席共餐,怎麼朕沒有中毒?去,給朕去驗!」御醫便把二人吃剩下的殘羹剩飯檢驗了一遍,沒有發現有毒,御醫奇了:「不知李夫人可吃了它物,而陛下沒吃呢?」「點心!朕沒吃!」劉衡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御醫忙又檢驗了點心,一查之下驚呼道:「哎呀,點心中有毒!劇毒!幸虧李夫人吃的不算多,救得也及時,不然……」劉衡後背一陣發寒,自己若也吃了,無人呼救,夫妻二人怕要一起死了:「這點心是哪兒來的?」宮女太監一個個搖頭,「爾等如此懈怠,難道都是同謀嗎?」劉衡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不敢!」「冤枉啊!」劉衡吼道:「把他們都拿去交給廷尉,嚴刑拷問!」宮女太監哭倒了一片,這時劉衡看到了站在一邊變顏變色的貼身侍女:「薇兒,你告訴朕,這點心究竟是哪來的?」侍女還想「隱瞞」,劉衡又吼一聲:「說!」侍女嚇得跪在地上哭訴道:「午後,栗姬娘娘來過一趟,點心……點心是她叫人送來的!」劉衡咬牙切齒,揮動雙拳吼道:「把她給朕帶過來!」栗姬從李夫人那裡回來後,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倒頭就睡,外面發生的一切她全然不知,直到衛士闖進宮中她才驚醒。
「你……你們要幹什麼?」栗姬受驚大喊大叫。
「栗娘娘,陛下有請!」說是請實則沒半分客氣,伸手就扯,栗姬被拖到李夫人宮中還是一頭霧水。
「陛下!」看到面色鐵青的劉衡,栗姬心知不妙忙下拜。
劉衡壓了壓火:「你可知為何傳來到此?」「臣妾不知!」「不知?」劉衡將她扯到李夫人榻前,「李夫人為何變成這副模樣?」栗姬見李夫人的樣子嚇壞了:「臣妾……臣妾不知,實不知……」劉衡把几案上的裝點心的盒子打落在地上,點心撒了一地:「吃了你給的點心才變成這樣的!你真歹毒啊!」栗姬驚呆了:「陛下……陛下,臣妾沒有投毒啊,是……是有人陷害臣妾!」栗姬拉著劉衡的衣角哭訴。
「起開!」劉衡將栗姬的手甩開,「陷害?做點心的人會陷害你?送點心的宮人會陷害你?還是差點被你毒死到現在沒醒過來的人要陷害你?你哪是要害瓊兒,你是恨朕啊,恨朕抓捕你的好爹好兄弟!看見朕沒中毒,你是不是很失望啊!」「不不不,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沒下毒……」栗姬跪爬幾步拉住劉衡的手說,「陛下,我們夫妻一場恩愛有加,臣妾怎會害你啊!」劉衡無動於衷:「朕竟和爾這等心如蛇蠍的女人共枕多年,是朕瞎了眼!來人,奪去她的印綬,將這個惡毒的女人關在宮中,永世不得出來!」「陛下……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衛士們不由分說將栗姬抓走,栗姬雙手不停在地上抓,磨掉了指甲磨破了手指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血印還是被帶走了。
周圍的人明白,這個可憐的女人再也見不到天日了,她親族的下場可想而知,膽子小的嚇得全身打顫。
「出什麼事了?」段皇后被宮中的女官喚醒十分不悅,女官道:「娘娘,李夫人吃了栗姬送的點心中毒昏厥,陛下震怒下令剝奪了栗姬的名號將她囚禁在宮中永世不得外出。
」段皇后表情上一點變化都沒有,嘴角微微一動:「不愧是李夫人,這招苦肉計用的漂亮!栗姬恐怕到死也想不明白!哼哼,陳昭儀還為自己的小把戲沾沾自喜,哪知為他人作嫁衣裳!」說罷回屋繼續睡覺,一個夫人中毒,一個寵姬被廢好像無所謂一樣。
「陳昭儀,大事不好了!」負責照顧陳昭儀起居的女官跑進了陳昭儀的臥房,陳昭儀有孕在身猛地受到驚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慌什麼,嚇了我一跳!」陳昭儀用手撐著從身子坐了起來。
「李夫人她吃了栗娘娘送的點心後中了劇毒,陛下下旨軟禁了栗娘娘,命令廷尉徹查投毒之事,現在廷尉署的人到處打聽栗娘娘都見過什麼人,為什麼會去李夫人那裡。
」「啊!」陳昭儀膽為之一寒,身子一傾頓感小腹一陣劇痛。
「陳昭儀,您這是怎麼啦?」陳昭儀捂著肚子,一臉的冷汗:「快……快去叫御醫!」「哎!」女官忙跑出門去找御醫,可出了門她的腳步立刻慢了下來,轉過屋角停在了一個小門外邊。
「我交代的話你都說了嗎?」女官道:「都說了,小蹄子嚇得動了胎氣!叫我去找御醫。
」「哼哼哼,御醫也醫不好她的心病,我再給她來一劑猛藥!你過來。
」女官把耳朵貼在門上,屋中的女人低聲傳給她一句話,女官聽完露出了邪笑。
陳昭儀剛緩過來一點,捂著肚子走到門前透透氣,卻聽外面突然有人喊道:「廷尉署的官員去唐良人和王美人宮啦!」陳昭儀聞言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地上,下身流了不少血。
「哎呀,陳昭儀昏過去了!」「不好了,陳昭儀小產了!」陳昭儀那兒一陣大亂,而在隔壁屋中俞美人發出了一陣陣冷笑:「以為皇帝和你睡過幾覺,你就真是娘娘了!哼,這個後宮裡皇帝喜愛過的女人多了,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平安誕下皇子的!別怪姐姐心狠,誰讓你心歹毒呢,自作聰明給李夫人下套,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這叫現世報,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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