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好巧不巧就來到了趙遵鬧事的那家官妓附近,找了個早點攤吃點喝點比在道觀里做早課舒服多了,不過偷懶歸偷懶,小道士還知道輕重,吃喝已畢就開始打聽趙遵。結果第一個就問著了,原來一起吃早點有一位昨天就嫖宿在這間妓館。一聽小道士對趙遵相貌的描述,立刻說道:「他啊,我見了,昨天就是這傢伙耍酒瘋,又唱又跳吵得我一點心情都沒了,一整夜都沒舉起來,害的小紅都不搭理我了!」
小道士聽不懂這位嫖客的話,但趙遵昨夜在此留宿這事八成是真的,他立刻返回了鎮河觀向執事回稟此事。
銀冠道正在龍神殿發愁呢,小道士跑回來還沒來得及開口,想讓銀冠道罵了一頓:「小崽子,你不去找人,跑回來幹什麼平日裡你就好吃懶做,今天我非打你幾板子不可!」
小道士趕緊向銀冠道稟報了打探來的消息,銀冠道壓根不信,後來小道士說出了官妓的名字,銀冠道這才將信將疑。他多了個心眼,沒有一個人去那妓院,而是喊上了白衣道人好做個見證。
二人換了便裝來到了這間不算大妓館,銀冠道手巧,早畫了一張趙遵的畫像,拿出來讓前門應事的小夥計辨認,小夥計一眼就認出趙遵來了:「就是他,一點酒品都沒有!昨天夜裡又唱又跳,得罪了我們好幾桌熟客!最後爛醉不醒,還是我們費勁把他拖進了客房。」
銀冠道忙問:「他人還在嗎」
「不在了,讓一個潑娘子接走了!」
「幾時走的」
小夥計氣憤的說:「天亮之前,也就一個多時辰之前的事,這娘子可厲害啦,帶了好幾個人來抓他相公,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嘴巴子,你看你看,我臉都讓她打腫了!」
銀冠道見小夥計面頰紅腫便知其言不虛,算了一下時間和丹房失竊根本對不上,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白衣道人也鬆了口氣,低聲道:「師兄有點小題大做了,害我們白忙活一場!」
銀冠道問明了實情拉著白衣道人就想走,被小道士追了出來:「哎!你們不能走!這個醉漢你們認識是吧,他的房錢酒錢還都沒付呢,還有我臉上這傷也得敷幾貼膏藥吧,怎麼也得五百錢,不然別想走!」
他這一吵吵,引來了不少圍觀者,小夥計又不依不饒的攔住不讓走,銀冠道就怕被人認出來,急了一巴掌把小夥計打得滿臉桃花開,兩位鎮河觀的執事道長這才狼狽的逃了。
小夥計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臉哭了:「這都什麼人吶,不給錢,還打人!打一邊不行,兩邊臉都給俺打腫了,俺要報官!」
銀冠道和白衣道士回到了鎮河觀向觀主報告了此事,黃裳真人似乎料到了,交代了幾句便回了後院的住處。
劉貞和趙遵同車回了長安城,一進城門劉貞就不知道該去哪兒了,她和趙遵的關係家裡人多少有所了解,可這麼明目張胆把男人接到自己家居住,劉貞這個還未出閣的小姐無論如何是不敢做的,去趙遵府上伺候他,又怕被趙府的人恥笑,正猶豫間趙遵說出了一個名字:「花御坊!」
劉貞臉色變得很難看:「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趙遵道:「花御坊名聲在外,對客人的信息絕對保密,而且花御坊背景很深,沒人敢隨便招惹,我們躲在那兒最安全。」
劉貞氣道:「你要帶我住在妓院裡」
趙遵壞壞的笑了笑:「我就是要帶你住妓院,你住是不住!」說罷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咳嗽了起來。
劉貞氣的一跺腳:「趙遵,等你好了,我再找你算賬!」
長安的花御坊位於朱雀大街最繁華的地段,趙劉二人從車上下來,劉貞扶著趙遵就往花御坊正門走去,趙遵卻只笑不邁步。
「你笑什麼」
趙遵道:「你真要陪我逛妓院啊」說罷示意劉貞扶自己走進了花御坊側近的一條小巷,走到一扇角門前,趙遵叩打門環。
一個花白鬍鬚的老者開了小門,打量了趙遵一眼:「貴客何事」
趙遵道:「住店!」
老人笑了笑:「貴客,住宿請走前門,這是走水車的地方,不迎客。」
趙遵面無表情的低吟道:「花御坊的哪一扇門都為我開,哪一朵花都任我賞!」
聽了這話老人面色微微一變,恭恭敬敬把二人引到了內廳,把他們交代給了一位女侍。這位年輕的女侍倒有十分顏色,她笑著問趙遵要身份文牒。
趙遵道:「走得匆忙,不曾帶著。」
女侍歉然一笑:「長安不比別處,京兆尹嚴令沒有文牒登記,任何人不准入住的。」
趙遵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女侍,女侍看了之後一句話沒再說,把趙劉二人引到了一個雅致小院,安排了四個丫鬟伺候。
這小院布置的非常考究,亭台花謝一應俱全,而且打掃的桌明幾淨,劉貞對房間非常滿意,等丫鬟退下之後,劉貞奇怪的看向趙遵:「老實交代,你這麼輕車熟路,以前是不是沒少來這種地方!」
趙遵躺在榻上,身子陷在鬆軟的被褥里說不出的舒服,一句話都沒說就已經睡著了,劉貞守在塌邊,沒多久也趴著睡著了。
一直睡到黃昏,劉貞肚子打著鼓就醒了,趙遵笑著問她:「餓了嗎」
劉貞撅著嘴說:「大半夜被你吵醒,一整天了,怎麼不餓」
趙遵輕輕的敲擊了三下床榻,兩個丫鬟便走了進來:「公子,有何吩咐」
趙遵要了幾樣小菜,二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邊賞月一邊品嘗美食,「你還沒答我呢」劉貞突然說了句。
「什麼啊」趙遵一頭霧水。
「別裝了,你來花御坊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以前是不是常來」
趙遵苦笑著搖搖頭:「你啊,敏感過分!花御坊不單單是妓館,還有全天下做舒服的房間,最精緻的美食。我在兗州時經常在花御坊宴請朋友,有時候關了城門也會留宿在坊內,所以知道一些內情,這麼回答你可滿意了」
劉貞臉一紅:「滿意什麼!以後這種地方少來!啊!」劉貞一聲尖叫,因為趙遵突然把她摟在了懷裡,並握住了她的小手。
劉貞整個人都酥了,但很快她就感覺到了異樣,趙遵抓著她的那隻手在動,不是簡單的動,而是在她的掌心裡寫字,劉貞仔細辨認,發現趙遵寫的是「慎言有耳朵」五個字。
劉貞點點頭,但趙遵卻沒有鬆開她的手,二人聽著蟲鳴相擁在一起,享受著寧靜的夜。
花御坊小院中趙遵和劉貞度過了美好的三天,趙遵的毒基本散盡了,於是動身去了鎮河觀。離大門還有一段的時候,趙遵就看到小道士飛快的跑進觀中送信去了,趙遵心說自己的不謹慎果然引起了黃裳真人的懷疑。
他拉著劉貞和她耳語了幾句,又給了她一些金銀,劉貞羞的滿臉通紅,在趙遵腰眼子上狠掐了幾把。
二人攔腕共祭了龍神,劉貞問明了送子娘娘殿的方向便去「祈子」去了,趙遵則到了後殿。銀冠道早就在那兒等著他了,不過還裝出一副好奇的模樣:「趙施主,才去了幾日,怎地今日有空前來啊」
趙遵隨口說道:「我是陪朋友來的,她去進香了,我來陪道長說說話。」
「是那位穿紅裳的女子吧,施主艷福不淺啊!」
趙遵傻笑著撓了撓腦袋,趴到銀冠道耳邊低聲道:「多虧了道長給的仙丹,不然我還搞不定這小丫頭!」
二人相視一笑,趙遵問:「可有觀主的消息」
黃裳真人在鎮河觀的消息是保密的,但丹房失竊一事,黃裳真人曾懷疑過趙遵,銀冠道也因失職受到責罰,出於私心銀冠道決定讓黃裳真人見見趙遵,好洗刷自己的「冤屈」,便說道:「師兄回來了,但在閉關不曾會客,不過趙施主不是外人,我去通稟一下,看能不能見上一面。」
「如此有勞道長,多謝多謝!」
銀冠道離了龍神殿一路小跑到了黃裳真人住的地方。
「觀主師兄,趙施主來了!」
「哪個趙施主」黃裳真人正忙著打包行李壓根沒往趙遵身上聯想。
「就是三天前師兄讓我們全城尋訪的那位啊!」
「是他!」黃裳真人頗感意外。
銀冠道忙道:「他今日帶了一姑娘到觀上進香,師兄要不要會會他!」
黃裳真人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好,把他帶到這兒來,不要驚動旁人!」
片刻之後,趙遵跟隨銀冠道到了黃裳真人的住處,黃裳真人笑臉相迎道:「趙施主,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趙遵忙還禮道:「仙長,上次登門您不在觀上,我還以為見不著您了呢!可巧今天您在啊!」
黃裳真人頗為尷尬,自己明顯是故意躲在別人,很明顯被趙遵識破了,他乾笑了兩聲:「這些時日一直在閉關研學丹法,所以不曾會客。」
趙遵道:「我去北邊販馬掙了幾個小錢,給仙長帶了些土特產孝敬您!」
黃裳真人道:「東西我已經收到了,難得趙施主老想著我,像你這樣懂禮數的年輕人越來越少嘍,哎呀,我看你的氣色比上次見時差了好多,來來來,我給你號個脈瞧瞧!」
趙遵心說來了,這哪是給自己瞧病,分明是探探自己有沒有中毒,嘴上卻說:「是嗎我說我最近腰酸背痛使不上勁呢,您快給我看看!」
黃裳真人精通醫術,把手往趙遵脈搏上一搭,只一下便知道趙遵身體有些虛弱,但全無中毒的跡象,黑袍人用的毒見血封喉,哪怕救的及時短短三天也不可能痊癒,這下趙遵的嫌疑徹底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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