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北那小子手挺黑的,壓根就沒把寧遠崢的事兒往媒體捅,他直接一人註冊了n個海角的號,開始爆料娛樂圈。
主題是就聽說了寧遠崢最近犯的事兒,覺得憤憤不平想要說點什麼。讓下面網友盡情提問,他知無不言。小號則在下面有的捧臭腳,有的提出相反意見,自己跟自己吵架。
馮春一晚上沒見他,第二天早上那樓都已經定了好幾千層了。那邊向來有娛樂記者蹲守,直接順藤摸瓜,先把寧遠崢這事兒核實了,馮春就聽見劉北同那個攝影師聊得火熱,還叮囑人家,「你照實說不就是了,我們老闆最好一個人了,對這種事從來不計較,別人找事兒,他能幹什麼,又是好性子。成啦,你不用幫我們什麼,我們也不做這種事,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
八成這副說辭太義正詞嚴,那邊攝影師被感動的不要不要的,馮春還聽見劉北不好意思的說,「你這樣誇我太不好意思了,多謝你告訴我啊,過兩天我請你吃飯。」
等著劉北過來,才樂顛顛的告訴他,「事兒辦好了,有記者已經要採訪他了,我都跟他說好了。」
馮春的眼睛就將他從上打量到下,劉北這小子長相自然是不錯的,屬於那種白嫩嫩一眼看著小的模樣,說真的,比起最近走可愛風的幾個男孩子,可是強上不少,馮春一向對身邊人好,何況日後他什麼煙還真不肯定,就順嘴問了一句,「喜歡演戲嗎?」
劉北就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過來,一臉你怎麼可以這麼嘲笑我的表情。馮春看他誤會,直接就拍了他腦袋一下,把這小子打愣了,跟著他往樓道外走,馮春才說,「我沒笑話你,我覺得你有這方面的天賦啊,等下部戲我給你找個小角色試試。」
劉北這才知道馮春是玩真的,立時興奮起來了。頓時就說,「那感情好,等著播出去了,我給我媽看,讓她也瞧瞧我電視上啥樣。」
兩人說完,就出了樓道。他倆這是去學聲樂,劇本沒談好,廣告還沒定拍攝時間,馮春最近除了跟著《俠者仁心》的劇組宣傳,沒別的事兒干,馮竹梅今天就下了死命令,讓馮春來練練。
去的是老師家,進行一對一訓練,馮春自我感覺良好,大概老師會覺得有點魔音穿耳吧,誰讓他嗓子不算爭氣呢。高的上不去,低的太低,老師一口氣教了兩個小時,送他三字,「還有救。」馮春覺得人家忒客氣了。
這會子回去也沒事,快到聖誕了,楊東前兩天打電話旁敲側擊,跟他要禮物。他當時故意聽不懂,氣得楊東不得了,不過該買還得買,昨天就讓劉北陪著逛了一天的商場,給他買的手錶。這會子倒是正好送過去,正好還能吃頓飯。
馮春就讓劉北往大洋國際開。不過有點下雪,又到了中午的飯點,路上堵得厲害,馮春也就沒跟楊東打電話,反正昨天已經說過今天會來了。
等車停到了大洋國際的樓下停車場,已經十二點多了,馮春不好上去,就給楊東打了個電話,讓他下來吃飯,順便收禮物。
只是沒想到,居然沒人接。
劉北第一句話就是,「這是開會了吧。他們也真廢寢忘食,怪不得楊總每次到家裡來,都狼吞虎咽的,跟沒吃飽過似得,這日子可不是一般人能過的。」
可馮春覺得不對,他昨天就問過了,楊東說今天沒什麼會,中午等著他。馮春當時就說他忙,讓他確定有時間,楊東就開玩笑說,「天塌下來也等你來。」
更何況,楊東向來不是沒分寸的人,有事的話,他肯定會提前告知,讓馮春去樓里的咖啡廳坐著去的。再說,就是開會,他也不是沒接過他的電話。
而現在,馮春看了看手機,第二遍撥過去,依舊沒人接。楊東也沒來過任何消息。
他這人其實挺相信直覺的,在劉北看來這事兒不過是個小意外,說不定哪個部門有事,楊東就得去處理,電話可能沒帶在身上。可馮春直覺不是。他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林勇,「幫我問問楊東現在在幹什麼?」
林勇速度一向快,應該是問的同事,隔了五分鐘就打了回來,他的口氣有些躁動,「是章晨。那個章晨來了,二十分鐘前,無預約的來找了楊東,他們現在在辦公室里。春兒,怎麼辦?」
馮春就有些訝異。他早就知道這個假章晨會在聖誕節左右回來,只是昨天他在章天愛嘴巴里,都沒聽到這個人已經回來的任何消息。是今天剛到?沒進章家就來找楊東了?這個猜測讓馮春陡然覺得,這個人比想像的更大膽,更猖狂,恐怕也更不好對付。
他就想起了全員動員的周海娟母子三人,正在摩拳擦掌的準備進入戰鬥狀態。可他們怕是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難對付吧,居然會先找幫手。這倒是讓馮春有點期待他們之間的較量了。
至於他頂著章晨的身份來獲取楊東的好感,馮春倒是並沒有太氣憤,他相信楊東,可以做出正確的判斷。而如果楊東不能,那就說明,他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大洋國際,36層,楊東坐在大班椅上隔著裊裊上升的熱茶,看著對面的男人。
半個小時前,他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準備等馮春過來一起吃飯,然後秘書就過來說,有一位客人過來找他,說是老友故交。楊東一聽,還以為是許久不聯繫的朋友,就問了一句,「誰啊。」秘書吐出兩個字,「章晨。」
這兩個字出現,讓楊東當場就有些愣住了。從十五年前章晨躲在譚阿姨身邊離開,他追在後面喊啊喊,章晨都沒抬起頭後,他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他這些年不是沒讓人找過,可譚巧雲留下的信息太少了,她本身就是北京人,父母雙亡,自己跑出了北京,去哪裡都有可能,茫茫世界,怎麼找?
他那時候就想,總不能一輩子不回來吧。他總是能等到的。
沒想到,現在來了。
他難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在想,當年的小男孩成什麼樣子了,他的臉治好了嗎?他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他為什麼如今又要回來了呢?
他有些激動,也有些興奮,連忙吩咐,「請他過來。」
十分鐘後,這個男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章家人統一的不足一米八的身高,皮膚白皙,長相柔美,衝著他微微一笑,露出了那顆熟悉的小虎牙,衝著他叫了一句,「東哥。」
嗓音清亮的讓人仿佛瞬間回到了十五年前的歲月,章晨坐在棗樹上一聲聲的叫他,「東哥我害怕啊,東哥我不敢跳,東哥我跳下來了,你一定要接住我啊!」
這些回憶讓楊東忍不住的眼眶有些濕潤,即便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眼前的人已經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他們各自又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他還是有些難以自持。
而這種感覺在他越來越理性後,幾乎沒有了,唯一一次,是給了馮春。
他忍不住的上前想去拍他的肩膀,可半路手就停了下來,覺得有些不太適應,連忙招呼他,「來>
等著坐下了,秘書端了茶水上來,他們卻又沉默了,歲月在他們之間劃了一條十五年的鴻溝,即便知道對方一定是經歷滿滿,可卻再也不能隨意問出口了。
還是章天佑先開的口,他有些苦笑著說,「看樣子走的太久了,東哥都跟我生分了,連拍肩膀這樣的動作都不敢做了。我還記得小時候東哥接我下棗樹呢。」
楊東剛剛也想到了這一幕,這一說,倒是讓他陡然對眼前熟悉的陌生的人,感覺親近起來。他忍不住問,「你們這些年去哪裡了?過得怎麼樣?」他的目光自然注視到了章天佑的臉上,如今這張臉可真是完美無缺,看不出任何瑕疵,只是跟過去一點都不像。
章天佑極為聰明,從楊東的一個眼神就看出來他的意思,伸出修長的手指頭摸摸自己的臉笑道,「我們沒在國內,當年出事後,我媽就托人帶我去國外了,我那時候傷的挺厲害,她怕我日後就頂著那張臉了,想給我治好了。」
楊東聽到這個,終於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找不到人,只是當年譚巧雲淨身出戶,身上怕是沒多少錢,他們如何過活?他想到這裡,自然也問出來,「你們日子過得還好嗎?」
章天佑一聽這個就苦笑起來,「我倒是真想在東哥面前硬氣一回,告訴你我們過得很好,我媽比跟著章建國的時候出息多了,可……可我們沒做到。」他用那雙大眼睛看著楊東,裡面全部都是滄桑,他的表情坦誠而又痛苦,就像是顆洋蔥,在慢慢剝開自己的心給別人看,「我們過得真不怎麼樣,沒錢又要治療,最差的時候,媽媽打工累得站著都能睡著,還跟黑人小孩搶過麵包店的過期麵包。」
說道這裡,他仿佛想到了很不願意回憶的事兒,再也說不下去了,把頭低了下來。他的頭髮烏黑,發質極硬,隨著他的顫抖,頭髮也跟著一顫一顫的,看著讓人難過。
楊東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他看著眼前的人,再想著這些年章天幸和章天愛過的日子,那股子火就一竄一竄的,壓都壓不住。他質問著章天佑,「這麼艱難,為什麼不聯繫我?你知道不知道我讓人找了多少次,都沒有你們的消息!你的東哥白叫了這麼多年嗎?難道你以為章建國不認你,我也不認你了嗎?」
他甚至說到氣憤處,砰的一下子,把拳頭砸到了桌子上。
章天佑仿佛是個小雞子,被他嚇得都停了下來,他抬起了頭,露出了那張臉。剛剛還是無事的臉上,如今已經全部都是淚痕,讓楊東看著心裡就不落忍。章天佑小心翼翼地沖他說,「我們沒臉。更何況,阿姨跟周海娟關係那麼好。」
一句話,讓楊東的那股怒氣頓時沒了來源,在肺腑中蕩然無存。
是啊,他媽跟周海娟可是實打實的閨蜜。他曾經是不知道這點的,在小三事件爆發之前,一直以為,他爸跟章建國是最好的朋友,他媽跟譚巧雲是最好的閨蜜,而他和章晨是最好的兄弟。
可那一年,章建國過生日,譚巧雲約了他們一家過來,說是一起替章建國慶祝。時間定在了晚上六點半,譚阿姨和他媽一起下廚準備的飯菜,可等著到了點,飯菜都擺上了,章建國還沒回來。
譚巧雲打了個電話過去,章建國只說讓工作纏住了,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可這一等,就到了八點。菜都已經涼的透透的了,章建國才進了門。
至今他還覺得,譚阿姨是他見過的最溫柔的女人。即便如此,她都沒有發火,只是對他們一家的愧疚,上前替章建國拿了手包,還跟他說,「你怎麼才回來,楊大哥他們一家陪著等了這麼久?飯菜都涼了。」
章建國一聽這個,就回頭哦了一聲,衝著他們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一說話,嘴巴里一股子酒味就沖了過來,楊東就知道,他喝酒了。他在別人等著給他過生日的時候喝酒了!這簡直讓人不能忍。
他爸當即就問了,「你這是幹什麼去了?公司的事兒不是早處理完了嗎?怎麼還喝上酒了,不知道大家都等著你嗎?」
章建國就把外套隨便一扔,穿著襯衫衝著他爸打眼色,然後說,「這不有個客戶突然說要再商量商量上次定的合同嗎?到了吃飯點我也不能跟他干坐著聊啊,就在飯桌上吃的,這不就晚了。不好意思啊。」
他轉頭衝著譚巧雲說,可沒想到,譚巧雲的眼睛竟然是直勾勾的看著他。他記得章建國說,「你什麼眼色啊,我不就晚回來點嗎?怎麼看人呢?」
譚巧雲突然大步走了上來,一把抓住了章建國的領子,章建國就喊,「你幹什麼?有人呢?你別過分啊。」然後就聽見譚巧雲破了音的嗓子問,「這是什麼,你跟誰去鬼混了?!你說。」
她的力道很大,襯衫頓時被掙開了兩個扣子,章建國的脖頸就露出來了,在他的後脖頸上,印著一個女人的唇印,血紅色的。
章建國有外遇這事兒,徹底被揭開了。他爸一臉的憤怒,指著章建國的鼻子罵,「你怎麼能這麼做,你也是有家有業的人了,兒子都這麼大了,還管不住自己的東西嗎?」
可他媽勸的卻不同,「男人啊,哪個不喜歡偷腥,更何況建國人長得好又有錢,往他身上撲的那不是更多了,你這就是想不開了,他玩隨他去吧,反正你是正宮娘娘,等他玩不動了,不就回來了。再說,你也別就知道哭,也想想自己查在哪裡?為什麼留不住他。」
他當時就覺得特別的詫異,他媽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明明錯的是章建國,受委屈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啊?就連譚姨那麼老實的人,都驚詫的抬頭問她,「這麼說,他出軌,還是我有錯了?」他從那一刻開始,就察覺到他媽壓根就不是他想的那樣。
後來,譚姨離開,那時候的他年輕而又不知道隱忍,在他看來,周海娟母子三人就是不擇手段逼走章晨的罪魁禍首,他一想到章晨那張臉,他別說跟他們相處,便是看到他們也不喜歡。
他爸顯然跟他是一樣的人,很快跟章建國分道揚鑣,組建了大洋國際,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媽反而跟周海娟交好,比跟譚巧雲更好,他爸忙於新組建的公司焦頭爛額,不知道這事兒,他覺得自己大了,可以跟他媽聊聊人生了,就提了意見。他媽的回答是,「你知道個屁!」
他跟他媽的疏遠就是從這時候,他覺得他媽太壞了。但真正的隔閡,是在五年後,他爸癱瘓,他被迫以18歲的年齡頂起大洋國際,章建國趁機而入搶占地盤,奪去了他家多少基業,可他媽竟然完全不在意的跟周海娟依舊保持著密切的關係。甚至,在半年後出軌了。
他記得知道的那一刻,他覺得所有的氣血都衝到了腦子上,他連想都沒想,直接讓助理聯繫了一堆人,衝到了那個健身俱樂部。
他媽居然還在那兒練力量呢,他進去的時候,那個小白臉的手,就放在他媽的腰上。楊東只有一句話,>
幾十口子人先衝著那個教練去。那小白臉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這麼多人,不幾秒鐘,就已經鬼哭狼嚎了,其他人沒事幹,就在整個俱樂部砸了起來。他媽怒氣沖沖的衝過來質問他,「你要幹什麼?你要造反嗎?我是你媽!」
他的回應是,啪的一巴掌。
他說,「我替我爸打的。我沒這樣的媽。」
他媽應該是被他打懵了,恐怕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對自己動手吧。愣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他記得那時候他媽的眼淚都流下來,沖他喊,「果然是給老楊家養的種,哈哈,這時候倒是向著你爸啦,對我是出軌了,那又怎麼樣,那也比他乾淨。他天天惦記著朋友的老婆,以為自己多乾淨呢!」
他當時就愣了,似乎心領神會的,就想到了已經走了五年的譚姨。他這才知道,他媽跟譚姨相處的全是假的,他媽當時為什麼會這麼說話,他媽又為何跟周海娟那麼好,即便章家給他們使了絆子。她壓根就不在乎他們了,她嫉妒瘋了。
他問她,「你問過嗎?」他媽回答,「我用問嗎?我睡在他身邊十多年我什麼不知道?」
他媽沒問,可他知道。
當年譚巧雲帶著章晨離開的時候,他爸喝過一次悶酒,他就在旁邊,他聽見他爸說過,「當年我上大學寒暑假去廠子裡打工,譚叔是看門的,我那時候窮的吃不上飯,他知道了,就特意多帶點,分我一半。他家的餃子真香啊。後來巧雲畢業沒工作,我們這邊公司發展起來了,是我提出讓她過來的,我尋思,我照看著,也算報了恩。建國跟巧雲談戀愛,我還挺高興的,覺得這下子,兄弟妹子都有著落了,誰知道是這個結果?!」
他記得他爸說,「譚叔譚嬸都不在了,我覺得特別對不起他們。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能去哪兒啊?」
他曾經用這段給他媽解釋過,告訴她,他爸並沒有對譚巧雲有意思,可他媽壓根不信,沖他說,「那都是男人的謊言,信個鬼!」依舊我行我素,跟章家好的跟一個人似得。楊東理解她的意思,你不喜歡的,我偏要做就是。
誰也不知道,章建國離了一次婚,他的家也散了。
如今,從回憶中將自己□□,楊東看著坐在他面前的章天佑,那句話他真沒法回答他,為什麼他的媽媽,跟周海娟走的這麼近?他只能說,「我媽並不代表我。」
章天佑似乎十分善解人意,他並沒有對這個問題追根究底,而是說,「我明白。」
兩個人之間就有了短暫的沉默,楊東不願意說起這事兒,就換了話題,「我看做得很成功,臉上看不出來傷了,阿姨應該很高興吧。她跟著回來了嗎?」
章天佑一聽這個就愣住了,幾乎在瞬間眼淚就下來了,他哽咽地衝著楊東喊,「東哥,東哥,我媽去了,她不在了啊。」
楊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失控的問,「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兒?」電話,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可他滿心滿眼都是譚巧雲去世的事兒,如何有心情去聽電話呢。他連坐都坐不住了,站起來,走到章晨面前,去問他。
章天佑已經哭得直不起腰來,楊東一過來,他就直接抱住了楊東的腰。這樣陡然如此親密的接觸,讓楊東渾身僵硬了起來,他的手在空中停了停,最終只能落了下去,拍著章天佑的後背哄他,「先起來,你這是什麼樣?」章晨卻不肯鬆手,他的臉埋在了楊東的身上,聲音含糊的說,「東哥,東哥,我沒有一個親人了,我只有找你了,東哥,我太難受了,我忍不住了。」
楊東勸不開他,此時這樣子,也的確無法生硬的拒絕。他只能嘆口氣說,「譚姨怎麼去的?你為什麼回來?!」
章天佑回答他,「去年就走了,她一直身體不好,有心臟病,只是強忍著,這幾年我臉好了,可能也就沒了什麼牽掛,走的很利落。我其實覺得她這樣解脫也不錯,比受罪強,只是自己難過,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這一年多,我一個人在國外過日子。不是我主動要回來的,前幾天我爸讓人找到我,叫我回來的,他說當年的親子鑑定做錯了,他後悔了,讓我回來,要好好培養我。」
楊東如何不了解章建國,他一聽這個就知道,這是放棄章天幸要重新培養章天佑的節奏,他皺眉看著跟個兔子似得章晨,終於將他從自己身上剝了開,然後問他,「你回家了嗎?」
章天佑搖搖頭,「沒,我心裡沒底,先找到這裡了。東哥,我剛下飛機。」
楊東嘆口氣,直接說,「我知道了,這裡面有些事你不知道,不能貿然回去,現在章家太亂了,這樣,你先吃頓飯,我跟你說說情況,你再回去。」他瞧著章天佑,終究還是擔心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我呢,我這次不會讓你吃虧的。」
章天佑一聽這個,終於露出了這次的第二個笑臉,衝著楊東笑著說,「謝謝東哥。」
就跟他小時候得了楊東的糖一樣,楊東忍不住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馮春在車裡等了十五分鐘,楊東的電話才打了回來,他語氣里滿是歉意,「剛剛來了個故人,說我的一位阿姨去世了,沒接電話,你在哪兒,我們一起吃飯啊。」
馮春還沒說話,楊東怕是想起了上次的青梅竹馬的話,又解釋了一句,「是章晨,章建國從國外把他叫回來了,他剛下飛機就來找我了,還沒吃飯,讓他跟著一起吧,正好介紹你們認識。還有我看他什麼都不知道,跟他說說章家的事兒。」
馮春原本還在想著,一見章晨連自己電話都不接了,有點吃醋。後來還是安慰自己,章晨就是他,他就是章晨,自己不能醋自己,這才壓下去老實待在下面的。這時候,聽見楊東小心翼翼的解釋,那點子煩惱就沒有了。
更何況,假章晨說他媽去世了?他倒是想見見這傢伙,看看他能編出多大的一個謊話來。馮春於是大方的說,「好啊,我就在下面車庫,你下來吧。」
十分鐘後,馮春瞧見上面下來兩個人,正對著他們走過來。楊東的身高實在是太突出了,即便隔著老遠,劉北也一眼認出來,「他們來了!!」馮春就吩咐,「開遠光。」
劉北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從來都聽話,直接把車燈開了。
昏暗的車庫裡陡然亮起了光,將前面照的纖毫畢現。馮春也從前排,將那兩個人看得一清二楚。那個假章晨站在楊東左邊,個子不算高,應該比他猛一些,能到楊東的耳朵頂上。身材看起來跟他和章天幸一樣,都是纖細型的,這麼冷的天,沒有穿羽絨服,而是穿了件呢子大衣,裹在身上,顯得腰細腿長。
他的長相是後來才看到的,因為車燈亮了的原因,他下意識的拿手擋住了臉,直到走進了,眼睛適應了,才放下手來。一張不出意外的臉。
人們都說遺傳有強勢和弱勢之分,如果是對的話,那麼章建國的基因相對於周海娟一定是很強勢的。他的兩個孩子中,章天愛隨了個大概,只能說長相一般化,章天幸隨了周海娟的輪廓,五官都是章天幸的,像了百分之七十。
而對於他媽譚巧雲和這個章晨的母親來說,顯然是弱勢的。他的五官幾乎完全隨了他媽,壯壯也一樣,跟他小時候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這個章晨,則跟章建國也找不出半分相似來。
但若是把馮春、章天幸、這個章晨放在一起,有心人就會發現,他們雖然隨了不同的人,但長相卻是十分相像的。五官精緻,皮膚白皙,臉型小巧,如今瞧著算是人人愛的花美男,去哪裡都要說一句帥哥。
馮春不由嗤笑,章建國的審美,從頭至尾,都沒有變過啊。真不知道他這麼愛出軌,到底是追求的什麼刺激?
楊東他們很快的走了過來。馮春看夠了,就開了車門,走了下去。站在了車旁。楊東很自然的走到了他身邊,跟他並排的站在一起,衝著對面的章天佑說,「晨晨,我介紹一下,這是馮春,我男朋友。春兒,章晨,我跟你說過的,他剛從國外回來。」
那個人似乎對馮春的存在並不意外,衝著他點點頭,露出了笑容,那顆小虎牙讓馮春愣了愣,不由自主的去舔了舔他的虎牙,只是那裡已經在四年前進北京的時候,就磨平了。
他衝著章天佑伸出手,笑著說,「歡迎回來,東哥平時很忙,我最近挺空的,有事你找我就行。」
章天佑一副拘謹的樣子,「不,不啦,太麻煩你了。」
只是等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後,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好似,馮春和楊東的關係,並不像他想像的那般差——他調查他們見面極少,楊東也並未送過任何貴重物品,馮春至今還居住在一個小房子裡。
他們的樣子,反倒似老夫老妻,感情深厚。這讓章天佑不由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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