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豪門]
趙州很快出現在了章建國的新房子門外。
他從進入小區起,就開始打量這個地方。十年的老小區,但是因為物業精細,地點又好,看著倒是很不錯。自然,房價也是一等一的高。
當然,章建國並不缺錢,買套房子上千萬,對於別人來說,可能要傷筋動骨全家三代,對他來說,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但問題是,當年房地產興起時,章建國屯了不少房子在手中,這並非其中任何一套。可若是說,章建國拿著當年幾千塊錢一平買好的房子不用,偏偏要花大價錢給小情人買一套,他不相信,章建國可不是這麼大方的人。
那就是辦事的人孝敬的了。
他就想到了假章晨,章天佑。也只有這小子有錢,而且能幹出給親爹送情人的事兒,這事兒,連章天幸都做不到。
這樣的人,在這樣的局面下,章天幸那個只知道逞兇鬥狠的傢伙,怎麼可能斗得過他?更何況,章天愛的死,非但沒能從章建國那裡贏得任何對周海娟和章天幸的同情,還讓章建國對他徹底失望了,再加上他跟周瑜明混在一起,這麼看,章天幸斷斷是沒起來的可能了。
此時,趙州已經站在了房門前,摁響了門鈴。
裡面很快傳來了走路聲,隨後隨著開鎖聲的結束,大門被猛然拉開,章天幸出現在了他的門前,這個不過22歲的男人,此時滿面陰霾,似乎心情十分不好,或者說,屋子裡的氛圍十分不好。
他沒有任何廢話叫了聲,「趙叔。」就把身體讓開了,讓趙州一目了然的看到了客廳里的情況,章建國並沒有回頭看他,而是坐在沙發上在等著他,他面前的菸灰缸里,已經堆滿了菸頭。
趙州就叫了聲「二少」,然後抬起腳來,往客廳走去,路過的時候,他聽見章天佑小聲的說了句,「方明。」趙州不由訝異地看了一眼章天佑,這傢伙居然提醒他?
好在他向來心思不外露,聽了這句話,不過略微點點頭——如若不仔細看,怕是壓根都看不出來動作幅度的那種,還是如原先一樣,邁著平穩的步伐進了屋子。
等他到了章建國面前,則越發恭敬了,叫了聲,「章董。」便站在了不遠處,問他,「您找我?」
章建國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緩一點,親和一點,他問,「方明被抓了,你知道嗎?」
&道。」趙州倒也不推諉,「在網絡上看到消息了。章董,這事兒是我辦事不利,沒想到會出這樣的紕漏。」
章建國原本就是斂著性子,如今一聽這句「沒想到」,只覺得怒火瞬間中燒,控也控制不住,吼道,「你不知道?是你進言說此人可信,你現在跟我說沒想到?」
也難怪他如此生氣。章家如今已經成了圈子裡的笑柄,更何況章氏的經營狀況如今也不良好。往年裡,章建國強勢霸道手段陰狠,章氏跟著他蒸蒸日上,那群股東自然老老實實挺好,可如今,不賺錢了,想法自然就多起來。
章建國起碼知道,有人在私下串聯股東,想要通過收購當第一大股東,架空他。
也正因為此,這次失敗讓章建國如此惱火吧。他害怕有人以此為由頭,在董事會上攻擊他吧。
趙州摸准章建國的性子,自然也就無所害怕,他如同往日一樣,毫無感情的回答道,「章總,謀殺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百分百把握的。司如峰那事只是運氣好而已。」
章建國萬萬不會想到,趙州敢這麼說話,手旁的菸灰缸就勢就抓了起來,想要如剛才一般動手,可趙州又不是章天佑,怎可能一點後手都不留?
只聽他隨後就說,「所以,我留了個後手,章董,方明的獨子在我這裡,他跟他兒子相依為命,那是他的命根子。您放心好了。」
這番話簡直是峰迴路轉,讓章建國頓時楞在那裡,隨後,他的面部表情就從赤目金剛硬生生轉為了狂喜,隨後看趙州的目光也柔和下來,嘴巴里說道,「好,好好。你果然……」
他抬手就準備去拍趙州的肩膀卻發現菸灰缸還在手中,可這樣的尷尬這個男人竟是跟沒看見一樣,很自然的將菸灰缸放了下來,下一句話,卻是又帶了試探了,他笑呵呵地問,「這事兒,你辦的機警啊,多虧了你。」
章建國無非就是想說,趙州居然私底下藏有底牌?
這也是趙州事事辦的滴水不漏,讓他平日裡對趙州太過放心了,如今身邊處處都在算計他,同樣的,他對趙州也有了疑心。
若是一年前,不,哪怕是半年前,趙州想,章建國都不可能這麼氣急敗壞地找自己來,發這通火?
他對下屬的不信任,同樣也可以理解為對自己的不自信。
看樣子,他又瞅了瞅章建國越來越明顯的一頭花發,還有這富麗堂皇的金屋,這一系列的變故,讓章建國迅速地衰老下去,他變得多疑,甚至想要逃避。
這個男人,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跟雕像似得章天佑,而這個私生子,卻野心勃勃。
趙州心中有數,自然不再糾纏,又解釋了一下後面的事兒,讓章建國放心,便要告辭。章建國應該是害怕剛才的態度讓趙州多心,吩咐章天佑說,「去送送你趙叔。」
章天佑很乖巧的說是,兩人一路沉默不語下了樓,等到趙州快上車了,章天佑才突然問了句,「趙叔,方明壓根不疼他兒子吧。」
趙州猛然就停了下來,去看章天佑。
章天佑卻是神色如常,甚至還提醒趙州,「往前走就是,這時候停下來,爸爸會懷疑的。不過,趙叔,」他說,「如果爸爸知道你在給他挖坑跳,你說他現在草木皆兵,會把你怎麼樣?」
趙州是老油子,剛剛不過是震驚在哪裡走漏了風聲,畢竟方明這個人是他一直捏著的。如今定了神,也就鎮定了。
他反問,「二少剛剛不說,這時候問我,怕是也有打算?」
章天佑便笑著說,「果然跟聰明人打交道最舒坦。我可以不說,但這個坑,得換個人來跳。」他手動了動,便比了個一。
此時已經到了車前,趙州盯著那隻手指頭半響,不知道想的什麼,最終說,「讓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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