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血海的生死塔第五層,就是一大片空地。
趙昊騎著黑鱗戰馬,尋找著出口。
月流蘇低空飛行,默不作聲注視著他的背影。
一個女孩子主動求婚,居然被拒絕了,這故事很扎心。
而且她還提出了可以同房的條件,依然被拒絕,多少有點傷自尊。
尋常女子經歷了這種事,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早就沒臉見人了。
月流蘇不太尋常,她一點都沒有悲催難過的跡象。
相反,她好像還很高興。
「普通進化者中竟然出現了這種人,有意思。」
月流蘇暗嘆著,那雙瀰漫著皎潔月光的眼睛中,偶爾閃過饒有興致的光芒,仿佛找到了好玩的東西,又好像是某人通過了她的考驗。
「天南趙家的老怪物若是得知趙家叛徒的後裔中出現了這麼一個小怪物,會是什麼表情呢?嘻嘻,想想就很有意思呢……唔,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那就更好玩啦,以他的性格和趙家遲早有一戰,好想去看看熱鬧。」
月流蘇思索著,美眸中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
「天南趙氏曾無敵,百家姓中排第一……當年以一族之力壓制風月雪月四族的趙家,真有那麼強嗎?呵呵,禍起於蕭牆之內,很快就有好戲看了哦……」
月流蘇那表情變得很詭異,一點都沒有女神范兒,更像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
……
……
三天之後,尋路的一男一女,看到了另外的一男一女。
前方出現兩尊雕像,一尊是男子形態,八隻手,四條腿,長得青面獠牙,猙獰異常。另一尊雕像是女子形態,體態婀娜,美艷絕倫。
佛經中說:阿修羅男,身形醜惡;阿修羅女,端正美貌。
第五層沒有那種正反兩面的鏡子,每個阿修羅面前有一個小小的虛空之門。附近沒有任何圖文標註,讓人分不清哪一個是出口,哪一個是入口。
趙昊一伸手:「交易結束了,把古城地圖給我。」
月流蘇:「我說過帶你去找那座古城,沒說過給你地圖吧?」
趙昊:「有區別嗎?」
月流蘇:「當然有,很多財團都在高價收購神秘古城的具體位置,假如你把地圖複印幾百份賣出去,這樣不太好吧?」
趙昊居然被說服了:「那你什麼帶我去?」
「等我活著回到一號基地,會遵守約定的。」月流蘇說著,拋出一個問題:「還是先考慮眼前的事情吧,哪一個才是入口?」
趙昊:「男的是出口,女的是入口。」
月流蘇:「何以見得?」
趙昊不假思索道:「還用問嗎,徐志摩說過,女的捅進去,男的射出去。很顯然,這女的才能入,男的只能出。」
「徐志摩說過這種話嗎?」月流蘇驚為天人地看著他。
「別囉嗦了,相信我,沒錯的。」趙昊胸有成竹。
月流蘇震驚了,做夢也沒想到出入口是這樣判斷出來的。
根據她調查的資料,趙昊曾就讀於中大體育學院,這種體育老師教出來的學生,腦迴路和一般人不太一樣,月流蘇確認地問了一句:「你這樣判斷不會失誤嗎?」
趙昊指了指女子雕像前的土地,道:「你刨開地上的土自己看。」
月流蘇也不囉嗦,取出一桿備用的稀有長矛,在地面挖了起來。
由於長期浸泡血海的緣故,第五層的地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猩紅泥污。月流蘇將阿修羅雕像面前的泥污全部清理掉,看見地面刻著幾個大字。那些字赫然是華國文字,一個個蒼勁有力,顯示出刻字者不凡的本領。
兇險,慎入!
——蒼龍字。
地面上,一共就只刻了這七個字。
「你怎麼知道地面上有字?」月流蘇吃了一驚,隔著厚厚的泥污察覺到地面上刻了字,除非趙昊有那種穿牆的透視眼,或者開啟了類似透視功能的基因鎖。
趙昊笑而不語,懶得解釋。
「蒼龍來這裡的時候,血海並沒有消失,他是怎麼在血海里活下來的?」月流蘇又換了一個問題,心中既好奇,又想領略一下趙昊的見識。
「當然是游過來的。」趙昊隨口道:「武術界有些奇人可以在水底生活幾天幾夜,比如水滸傳里的阮小二,就可以在水底換氣,空手抓活魚,很顯然蒼龍也是個軟了小二的男人。」
「……你關注的點不對吧?」月流蘇聽得小臉都紅了。
跟這腦迴路異常的體育生聊天,是一件很費心也很費力的事情。她問的是蒼龍如何在血海中生存,結果趙昊關注的是蒼龍軟了小二。
「別廢話,你也看見了,蒼龍同樣認為女修羅這邊才是入口。」趙昊說道:「你走吧,我要去第六層看看。等我出去以後,再談去找古城的事。」
「你要去第六層?」月流蘇臉色微變,語氣凝重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蒼龍並沒有去第六層,連他都感到兇險的地方,你有幾成把握活著回來?」
「去了才知道。」趙昊說了等於沒說。
月流蘇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他,心中波瀾起伏。
花千古認為她去生死塔第五層太不理智,恰恰相反,正因為月流蘇足夠理智,才決定了要來第五層。
她相信自己調查資料後得出的總結,也相信最近相處時對趙昊的綜合判斷,所以才來了第五層。事實證明,她來對了,儘管沒找到寶藏,卻因禍得福練成了祖傳功法第六重。
哪怕她第一次見面就被趙昊打飛了小罩罩,她依然相信趙昊不是那種遇到美女就凌亂的牲口。事實證明,她又猜對了,即使她主動求婚,趙昊也沒興趣。
要不要賭一次,要不要賭一次……
此時此刻,月流蘇經歷了激烈的天人交戰。
如果生死塔真的藏著秘寶,那肯定就在第六層了。她已經來到了第五層出入口,距離寶藏只有一步之遙。可是理智告訴她,第六層兇險異常,一股危機感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所以她糾結了,一邊是錯過寶藏的不甘,另一邊是致命的危險。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想做出決定真的很難。
月流蘇從小與眾不同,她一直沒辦法理解,為什麼很多女人喜歡被男人寵、被男人愛、被男人保護。在她看來這是很荒誕的,她能夠做到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生命中從來就不需要男人這種生物。
直到這一刻,她有點開竅了,激發了一種少女心,弱弱地問了一句:「你能帶我去第六層看看嘛?」
「不能。」趙昊很實在:「到了第六層,你的死活,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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