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都不是一般人,一個手握大權的總裁,一個實驗室怪傑五星級大佬,心理素質都是超人一等的。
這個世界能讓他們同時變色的事情絕對不多。
那年輕總裁臉色變得陰沉無比,瞪著雙眼,死死盯著江躍,仿佛一頭徹底被惹毛的凶獸。
「姓萬的,你這一手可玩得夠陰啊。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但我還是想問一句,你是不是鬼迷心竅,失心瘋了?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你到底圖什麼?別說你是大公無私,為了官方大義這些屁話。你姓萬的是什麼人,我太清楚了。」
袋鼠大佬也滿臉憤怒:「連我的實驗室都不放過,姓萬的,你黃土都埋半截的人了,難道真的不想延年益壽?」
顯然,這二位收到緊急聯繫方式,一定是得到了來自組織高層的信息。
換句話說,主政那邊發起的行動,終於打到要害,打到最核心的據點了。
能夠聯繫到總裁和袋鼠這個五星級大佬的,一定是最核心的人物。
要麼是共工大佬,要麼是滄海大佬。
既然滄海大佬已經被取代,那麼也有可能是那位趙爺。
這也是此二人駭然變色的原因。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打小鬧,打掉一個小窩點,無傷大雅,下面的人根本不會在意,皮外傷,也動搖不了筋骨。
可眼下,對方的行動力,甚至都不僅僅是要傷他們的筋骨,而是直接要他們的命,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便是共工大佬,眼下也已經陷入了重圍,被重火力洗了一遍,在一片混亂中,正組織人手頑強抵抗。
而滄海大佬那個部門,幾乎在同時也遭遇了可怕的突襲。
突襲的隊伍就好像對他們的據點了如指掌,每一步都輕鬆自如,打得他們幾乎沒有半點準備。
更要命的是,袋鼠大佬部門好幾個隱秘的實驗室,竟也同時遭遇了突襲。
雖然每一個實驗室都有重兵把守,可架不住對方準備充分,火力兇猛,幾乎是沒多少抵抗,便一一淪陷。
現在僅存的幾個大據點還在拼死抵抗,但情況顯然十分危急。
本來,霄山大佬這個部門,掌控詭異力量,在這種時候應該是主力。可因為霄山大佬的失蹤,接替人選根本沒選出,也是一盤散沙,根本組織不起來。零零星星的抵抗,遇到絕對的力量,也是無從發揮。
不少超凡者和邪祟生物,看到情況不妙,竟溜之大吉,根本沒有跟組織同生共死的覺悟。
霄山大佬那個部門,本身就比較特殊。很多術士和超凡者,本身就是利益結合,他們身上那種閒雲野鶴的氣質,讓他們本身就不是特別講究紀律。
霄山大佬在的話,還能壓得住他們,憑藉個人魅力可以號召他們,給他們下任務。
蛇無頭不行,沒了霄山大佬,這個部門此前組織性和紀律性散漫的缺點,一下子就被放大了。
本應該成為核心戰鬥力的這個部門,反而成了意志力最薄弱,最先瓦解的僱傭軍。
當年輕總裁得到這些信息後,他整個人是崩潰的,渾身便好像被沉到了冰窖當中,通體發寒。
他萬萬想不到,這萬老頭竟玩得這麼狠,這麼絕!
這是要趕盡殺絕的節奏啊。
直到現在,他還是想不通,這玩老頭到底圖什麼?他難道不知道這麼幹的後果?
先不說拔掉他們這個組織,星城這邊要付出多大代價。
問題在於,就算他成功了,把他們這個組織連根拔起,他能得到什麼?
難道此前雙方勾結的那些黑料,他就能洗的清?就能完全格式化?
根本不可能!
就算他萬某人不擔心這些,他總該知道,組織在星城只是冰山一隅,他萬某人這般過河拆橋,組織總部能放過他?
他姓萬的難道覺得自己有三頭六臂,根本不怕總部跟他算賬?
所以,他盯著江躍的目光,充滿不解,充滿疑惑,同時充滿著滔天憤怒。
「你說啊,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有什麼見不得人,不能說的?」年輕總裁也不顧自己的命被對方掌控,憤怒地咆哮著。
如果組織被連根拔起,他早晚都是一個死。
既然都是一個死,那還有什麼好忌憚的。
江躍淡漠道:「你們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自己心裡沒數?」
那年輕總裁聞言,臉上表情無比豐富,隨即狂笑起來:「哈哈哈,是我耳朵聽錯了?還是你姓萬的真瘋了?別人說這話,我可能反駁不了。你姓萬的也配談傷天害理?整個中南大區,要說傷天害理,你姓萬的排第二,誰能排第一?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四個字?」
「既然你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要與虎謀皮?」江躍似笑非笑地反問。
這倒是讓那年輕總裁著實一愣。
為什麼?
說他們不知道姓萬的是這麼心狠手辣的人?
顯然不是。
他們是知道的。
可他們還真不覺得自己是與虎謀皮。
恰恰相反,他們覺得自己能吃定這個貪婪猥瑣的老頭,覺得金錢美色,尤其是延年益壽這個點,可以輕鬆摧毀對方本來就不堅定的意志。
因此,說到底,還是低估了這個老頭,被這個老頭的外表給矇騙了?
難道說,這老頭一直是故意是示之以弱?
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出苦肉計?是麻痹他們?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萬老頭也未免演技太精湛,太可怕了吧?
不可能!
年輕總裁腦子稍微過了一下,就把這個荒誕的想法給否了。他絕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對方早早算計好的。
沒有誰能將一盤大棋算計得這麼精準,而且提前那麼早布局?
沒有劇本可以做到如此天衣無縫。
年輕總裁冷冷笑了起來:「姓萬的,既然你不想說,我也懶得問。不過,你這麼做,真的想好後果了嗎?」
「後果?能有什麼後果?到了明天,你們組織連根拔起,即便有些殘餘份子,苟延殘喘,難道還能死灰復燃?要麼灰溜溜逃出星城,要麼只能被一一清除。你覺得還會有什麼懸念?」
「哈哈,萬老頭,你也別跟我裝糊塗。你以為,你這麼做的風險,僅僅來自星城嗎?就算你將星城的力量全部抹平,你萬某人也不可能高枕無憂。組織高層不會放過你。你讓他們失去星城,你將面臨的報復,絕對是十倍百倍。你的家人,你的親戚,你的朋友,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會遭殃,都會萬劫不復。而且,這一天絕對不會遙遠,有可能近在眼前。」
江躍聳聳肩,淡淡道:「那又如何?」
這短短四個字,讓那年輕總裁本來瘋狂的口氣,頓時一滯。
什麼意思?
難道這姓萬的,已經偉大到連家人都不顧,打算捨生取義,毀家紓難?
這怎麼可能?
姓萬的那膽小怕死的老骨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剛這麼硬了?
看到對方那一臉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江躍不由得暗爽。
不等那年輕總裁說點什麼,江躍冷冷道:「這些都不用你來操心,你現在要做的,要麼是消停點,老老實實坐著。要麼是我幫你消停。」
那年輕總裁狂笑道:「消停?我還消停什麼?既然你姓萬的要玉石俱焚,誰怕誰?那就一起死吧!」
說著,那年輕總裁就要往口袋裡掏什麼東西,對下面的人發信號,讓下面的人發起攻擊。
只是,江躍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手臂一動之間,忽然間全身一陣抽搐,隨即周身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束縛力,讓他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了。
袋鼠大佬同樣也是這個待遇,兩人臉上驚慌萬分。
這個看著老朽昏庸的萬老頭,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哪裡是他們認知里那個無能昏聵的老頭?分明就是一個陰險可怕的超凡強者。
要是說現場是霄山先生在場,能做到這些,他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可這萬老頭,他不可能做得到啊!
那年輕總裁目光恐懼地四處搜索起來,嘶聲道:「霄山先生,是不是你暗中搞鬼?事到如今,你為何還不現身?難道是沒臉見我和袋鼠嗎?」
江躍聽到對方這般嘶吼,著實一怔,隨即便明白了。
對方疑神疑鬼,竟懷疑這是霄山先生在暗中操控一切?
也不能說對方想像力豐富。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懷疑霄山先生倒是正常不過,畢竟霄山先生是萬副總管的大舅子,雙方勾結在一起才有眼前這個局,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袋鼠大佬也是氣惱道:「霄山先生,你我之間這麼多年的交情,從我實驗室到你手中的詭異力量源源不斷,我有哪一點對不住你?你這麼對待老朋友,是不是過分了點?良心不痛嗎?」
這袋鼠大佬原本還算淡定,可到了眼下,她顯然也知道,自己也很難置身事外。
哪怕她是實驗室大佬,自認為身份超群,不管誰掌權都用得著她。
可眼下,明顯不是這麼回事。
江躍淡淡笑道:「何來什麼霄山先生?」
「到現在還要遮遮掩掩,我瞧不起你們。霄山先生,你神通廣大,大家都知道,但是你要認為你可以跟總部對抗,我只能說,你太不理智了!袋鼠一直說你是世外高人,沒有野心,我也一直都信。現在看來,我們是瞎了眼才信了你啊!」
身陷囹圄,哪怕是貴為總裁和五星級大佬,那種絕望感和常人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
便在這時,房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敲門聲很急促,聽得出敲門之人惶急的心情,甚至還透著一種怨氣。
江躍自然知道是誰。
他早就從腳步聲判斷出,來的是之前去了另一間辦公室的謝輔政和兩位警署大佬。
江躍也猜測到謝輔政會有些小算盤,不過他根本不在意。
不等江躍喊進,門居然被主動推開。
謝輔政陰沉著臉走了進來,二位警署大佬跟在後頭,表情反而有些不自然,目光躲避,儘量不跟江躍接觸,仿佛有點不敢面對萬副總管。
警署那位官階小的,將門關上,本人則靠在門邊,給出的肢體動作就是,不想讓人出入。
這個動作透露出來的信息,讓江躍暗暗明白了一些什麼。
看來,這謝輔政只怕是要出么蛾子啊。
江躍淡淡瞥了謝輔政一眼:「老謝,這麼沉不住氣麼?」
謝輔政意味深長地望著江躍,眼神里既有委屈,還有不滿、不解等情緒。
「總管,我還是想多問一句,這次演習,您是當真的嘛?」
「怎麼?你覺得有什麼問題?」
「我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問題,可各方面反饋過來的消息,今晚的動靜實在太大,而且也太神秘了。我警署下面這麼多部門,幾萬警力,都沒動用的前提下,總管您從大區到底調動了多少人馬?」
「這是你該問的?」江躍淡漠道。
「總管,您這話是真傷到我了。我好歹也是星城輔政,警局一把手。在星城行動,哪怕是小行動,我這個警局一把手也沒道理一點風聲都聽不到。更別說這麼大的動靜,這麼誇張的行動。您這是要將他們一鍋端掉?」
謝輔政瞥了那年輕總裁和袋鼠大佬一眼。
他固然看這二人不順眼,卻也知道他們這個派系跟該組織牽連很深,這時候搞這麼大的衝突,不管怎麼看都是兩敗俱傷的愚蠢行為。
他不是反對這麼做,但至少不應該是現在啊!
那姓韓的還在暗處虎視眈眈,他才是目前最大的心腹大患。
在姓韓的沒有正式下台之前,最重要的目標不應該是他嗎?為什麼這時候捨本逐末?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跟那個組織火併?而且還不用他們警署的力量?
這裡頭透著的信息太嚇人了。
這是要將他謝某人撇出去嗎?
萬副總管這麼做是想幹什麼?難道到時候將所有罪名髒水都潑到他謝某人頭上?讓他當替死鬼?
謝輔政越想越不安,他覺得,事情已經嚴重偏離了他想要的方向。
這讓他驚惶,讓他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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