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純茹那驚恐的反應,江躍卻不為所動。
腳印在繼續前進,離江躍只有一步之遙。許純茹甚至看到,一雙鮮血淋漓的鬼手,正全力朝江躍的脖子上狠狠抓去。
「啊!」許純茹簡直不敢看下去,這一抓下去,江躍的脖子恐怕會被直接掐成兩截吧?
就在這時,江躍忽然咧嘴一笑,身影朝前急趨,探手朝許純茹的胸口抓去。
這一抓,竟非常無禮,完全是衝著許純茹最隱秘的區域去的。
許純茹面對江躍這詭異的動作,一時間驚恐遠遠大於羞恥,完全反應不過來,只是本能就想躲開。
就在這時,江躍的手掌忽然連續變幻手法,五根手指如蘭花一般翻動,手訣在他手中翻滾,似有乾坤顛倒。
江躍忽然大喝一聲。
虛空中猛力一拽,五指剛碰到許純茹那傲然一團上,並沒有抓實,而是虛空一提,狠狠朝外一拽。
一道黑氣順著江躍的指尖,直接從許純茹的胸口拽了出來。
這黑影落在了江躍手中,竟不斷變化,不斷變大,轉眼間,竟恢復到一個成年男子的體態。
這男子,赫然就是許純茹先前看到的滿身血污的傢伙。
五官歪歪斜斜,一嘴牙齒早就掉的一個都沒有,滿嘴血污,全身到處凹凸不平,滿是傷痕,肚子更是破開,腸子直往外流。
詭異的是,這黑影渾身到處都是滴滴答答的血跡,滴落在地板上,卻變成了一道道黑煙,撞在地板上緩緩升騰。
鬼物瘋狂嚎叫,試圖掙脫江躍的手掌。
只是,江躍的手法結合了神罡滅鬼手,以及配合江家傳承的一些手法,一旦拿住鬼物的命門,它哪裡還逃脫得了?
這種掙扎,看著很拼,其實根本是徒勞。
江躍瞥了一眼許純茹:「茹姐,你沒事吧?」
許純茹驚魂未定,看著那道黑影在江躍手中掙扎,她一時間還有點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怎麼江躍會從自己身上揪出一道黑影來?
難道剛才那鬼物竟然對她附身了?而她自己竟然毫無知覺?
想到這裡,許純茹真是嚇得差點失禁。腦子裡一片空白。她現在幾乎是失去了判斷力。
不知道到底該信哪些。
到底江躍手中的鬼物是真實的,還是江躍本身就是畫皮鬼?眼前的一切只是他製造出來的幻覺?
許純茹的心態是崩潰的。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所謂的覺醒者真是沒多大鳥用。那些漂亮的體測數據,那些關於覺醒者的優越感,在真正的恐怖之下,根本一點用都沒有。根本派不上用場!
她的恐懼,她的手足無措,和普通人沒有半點區別。
如果非得找出一點區別的話,那就是她還有一點勇氣去跳樓!
江躍將那鬼物抓住,猛然想起智靈曾經給予的一項獎勵。
當時捍衛九里亭之後,智靈給的獎勵二:獲得初階御鬼技能,可同時操控d級鬼物三頭,或操控c級鬼物一頭。
獲得這個獎勵後,江躍一直沒有機會一試,今天居然有個鬼物主動送上門來。瞧這鬼物的戾氣極大,顯然是個厲鬼凶鬼。
而且,這個鬼物的級別,顯然是超過d級的,江躍估計,它的實力應該是c-級。
如果不是江躍故意示之以弱,故意麻痹對方,給對方來了個措手不及,要消滅這頭鬼物,恐怕真沒有那麼容易。
當然,這是在江躍家,鬼物再怎麼會玩,跟擁有江家傳承的江躍比,顯然還不夠看。
江躍本身有百邪不侵光環,又是在自己家,占據了各種天時地利。
而鬼物附身許純茹,藏在許純茹的身上。江躍其實早就看破。只是他故意不說破。
這鬼物也是狡猾,藏在許純茹的身上,卻不控制許純茹的思想,然後製造各種幻象,試圖通過許純茹的視覺,製造驚恐,吸引江躍的注意力,分散江躍的注意力。
只要江躍稍微一分心,或者受到許純茹的反應誤導,這鬼物就會趁機發動進攻,對江躍進行致命一擊。
只是,鬼物魔高一尺,江躍道高一丈。
鬼物的算計,早就被江躍看破。
即便江躍沒看破,擁有百邪不侵光環護體,鬼物的算計同樣徒勞。
它萬萬想不到,江躍將計就計,反而打了它一個措手不及。
直到落在江躍的手中,這鬼東西才知道自己碰壁了,遇到一個扎手的強者。
江躍抓住鬼物的命門,鬼物的生死完全就在他一念之間。
他沒有急於動手。
根據智靈的提示,江躍催動御鬼秘法。
那鬼物被秘法操控,整個鬼軀劇烈地顫抖起來。本來不該屬於鬼物的恐懼,竟在它的鬼臉上不斷閃現。
根據智靈的提示,這御鬼秘法可以駕馭一頭c級鬼物,或者同時駕馭三頭d級鬼物。
這頭鬼物也就介乎d級和c級之間,還沒到達c級,所以這御鬼秘法操控起來並沒有什麼壓力。
短短十秒鐘後,這鬼物便老實下來。原本凶厲的眼神,慢慢變得馴服,變得恭謹,變得服服帖帖。
到了最後,這鬼物更是對著江躍不住點頭,就像一條哈巴狗黏著主人家那種架勢。
這一幕,看得許純茹目瞪口呆。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各種秘聞,各種內幕消息,根本解釋不了她此刻看到的這一切。
怎麼鬼物會對人類如此客氣,怎麼鬼物會馴服得跟條狗似的?
江躍手訣一引,那鬼物便消失於無形。
此刻,這鬼物已經徹底被江躍收服,成了江躍的操控鬼物。江躍的主人意志已經灌輸,可以一念之間決定鬼物的生死,因此也就不擔心鬼物叛變或者出現什麼反覆。
雖然這手法和炮製鬼奴略有區別,但其實是異曲同工的手法。
只是,炮製鬼奴的手段相對更殘忍,而且很多所謂的鬼奴,其實是通過活人來炮製的,很是陰毒。
把活人弄死,再炮製成鬼奴,這種傷陰德的手法,在一些邪惡的術士圈子裡,還是挺時髦的一件事。
江躍懷疑,當初雲山時代廣場那位柳大師,就是此道中人。他畜養的鬼奴,很可能就是活人炮製。
當然,這柳大師自從那一次之後,就失蹤了。
江躍先前甚至都懷疑,入侵他家中,布下這風水邪陣的術士,會不會就是那個柳大師?
不過經過江躍的推測,他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當然,現在已經無需推測。
降服了這頭鬼物,要找到背後操縱的人,就很容易了。因為,鬼物自有靈性,它自然會帶路。
只要順藤摸瓜,便可以將背後的黑手揪出來。
江躍將風水邪陣的那些道具一一收起來,重新用那桑皮紙包好。
看著許純茹驚魂未定的樣子,江躍笑道:「茹姐,沒事了。」
許純茹那弧度美妙的胸口,還在急劇起伏,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完全緩過神來。
「小江弟弟,你……你真的不是鬼?」
「茹姐,你別管我是不是鬼,我就問你,剛才你感覺如何?」
感覺?
許純茹回想了一下,額頭的汗珠又一次滲出來。
要說感覺,那只有一個。
就是想死的感覺。
那一刻,她感覺生死根本不由自己操控,極度的恐懼讓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那種恐懼跟遇到其他危險完全不同。
那是一種完全失控,完全不由自主的失控。
鬼上身,鬼上身,大概說的就是這個。
「剛才這個鬼物,也就d級略高一些。你們號稱要挑戰c+乃至b-的試煉任務,那任務的難度,恐怖程度,可能是剛才的五倍。現在,你對試煉任務,還樂觀得起來麼?」
許純茹長長吐了一口濁氣,總算是緩了一點神。
江躍這番話,就跟當頭棒喝似的,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原來,所謂的覺醒者,在真正的詭異事件面前,真的一錢不值,和普通人完全沒有區別。
鬼物不會因為你是覺醒者,就手下留情。
鬼物不會因為你是覺醒者,就對你另眼相待。
在鬼物眼裡,覺醒者一樣是獵物,說不定還是一頭更有趣的獵物,更值得玩弄的獵物。
想到這裡,許純茹才知道自己這些人有多傻,有多天真。
江躍也不再打擊她,任她呆呆地坐在沙發上。
江躍燒了一壺水,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自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閉目冥想,在腦子裡琢磨著什麼。
片刻後,江躍睜開眼來。
對面的許純茹睜著一對美眸,正骨碌碌盯著他,在他身上打量著。
「茹姐,好點了吧?」
許純茹勉強一笑:「小江弟弟,我看到你的影子,還有你身上有熱氣,你果然不是鬼。」
江躍哈哈一笑:「我當然不是鬼。你見過大白天到處走動的鬼嗎?再厲害的鬼,也很難白日如夜,隨意出沒。就算鬼物有能力在白日出沒,肯定得藉助其他載體。」
「嗯?」許純茹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居然詭異地笑了,「小江弟弟,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杜叔叔要那麼賣力收買你了。看來,你不但體測數據好,不但是實力強,對詭異事件也很了解嘛!還有這個鬼物的知識,你連這個都懂?」
「略知一二。」江躍倒沒想賣弄。
許純茹仿佛發現了什麼天大秘密似的,饒有趣味地繞著江躍身邊轉著圈。
「小江弟弟,你真的成功吸引了茹姐的注意力,吊起了茹姐的胃口哦。人家很好奇,剛才那頭鬼物,到底被你弄到哪裡去了?」
江躍搖搖頭:「鬼物已經被我趕走,以後都不會來了。」
許純茹卻不信:「騙人,我又不傻。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那個鬼物很怕你,很敬畏你,就好像你是它爹似的。我感覺,它好像被你收服了。對不對?」
這個女孩,果然不像她表面看著那麼大大咧咧,也有她心細的一面。尤其是這觀察力,確實不一般。
換韓晶晶來,都未必看得明白這一點。
當然,江躍是肯定不會承認的。雖然他這不算是畜養鬼奴,但是操控鬼物,在詭異初期,估計很容易被人詬病,留下污點。
「茹姐,你以為鬼物是阿貓阿狗,你想收服就能收服?」
許純茹嗯嗯兩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敷衍。
忽然許純茹歡喜一笑,往沙發上興奮一坐。
「我決定了,試煉任務還是要繼續的。不過呢,本小姐正式決定,我也要跟你來一個內幕交易。杜叔叔出什麼價,我也出什麼價。而且,在這個價的基礎上,還可以加上……」
「加上什麼?」江躍一怔。
「你猜……」許純茹嫵媚一笑,往沙發上悠悠一靠,「小江弟弟,你覺得再加上茹姐本人,怎麼樣?」
「……」江躍頓時無語。
許純茹嘻嘻一笑:「你們這些男孩子,不都喜歡比自己大一點的姐姐麼?小江弟弟,好好考慮一下哦!」
說著,許純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將大金牛的車鑰匙在手上一晃,悠悠然朝門口走去。
「等等!」就在許純茹準備推門離開,江躍忽然一把拽住許純茹的手臂。
許純茹手臂落在江躍的手中,感受到江躍手掌有力的溫度,身體不爭氣地一陣酥麻,差點就順勢倒在江躍懷裡。
「小江弟弟,你……」許純茹轉頭過來,臉上竟浮現一道紅暈,眼中流淌的滿滿都是曖昧之意。
顯然,她是誤以為江躍對她心動了,這是在挽留她,想留下她。
「先別出去。」
江躍順著窗外,朝對面觀望一陣,解釋道:「對面樓,有人在監視我們。」
許純茹頓時一驚,滿心春意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
有人監視?
「別擔心,看不到屋裡的情況。」
許純茹顯然不是擔心對面能不能看到這邊,而是奇怪,這江躍到底得罪了誰,怎麼會有人監視他?
之前聽說他和鄧家有恩怨。
「小江弟弟,是不是鄧家的人對付你?」
「極有可能。」江躍冷笑一聲。
監視我?
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正好收服了一頭鬼物。
這鬼物本來是對方給江躍留的大餐,現在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對方自己品嘗一下什麼滋味吧。
鬼物得到了江躍的命令,立刻行動起來。
三分鐘後,對面的高樓傳來一聲絕望的慘叫,一道身影從十樓一頭摔了下來,狠狠砸在路面上,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走,下去。」
江躍幾乎是第一時間走下樓,看到屍體手中還緊緊拽著一隻手機,屏幕都還沒來得及自動上鎖。
江躍直接拿起手機,翻看了聊天記錄。
三分鐘前,十分鐘前,十八分鐘前……
某一個通話,在短短半個小時內,通了四次話。
這要是沒鬼那才叫奇怪。
江躍就著這個號碼回撥過去,那邊幾乎是秒接:「怎麼樣,對面有什麼動靜嗎?」
一聽這聲音,江躍頓時感到十分熟悉,腦子裡一過,幾乎瞬間就浮現出道子巷門口鄧家那位族老的嘴臉。
那個前倨後恭的老頭,明著謙和,實則囂張的鄧家族老,號稱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家庭背景調查個底朝天,一個電話就能讓他在星城混不下去。
雖然江躍沒有在星城混不下去,但顯然,這老頭的電話確實沒少打。
江躍也沒回話,聽到這老頭的聲音,江躍心裡就踏實了。
吧嗒一聲,掛了電話。
雖然鄧家一直是江躍的懷疑對象,但一直苦無證據。
現在,證據確鑿!一切就好辦多了。
將手機扔回原處,江躍招呼了韓晶晶一聲:「走吧。」
「去哪?」
「你隨便把往放在哪都行,你自己先回銀湖大酒店吧。」
「小江弟弟,你這樣攆人家,茹姐的心都碎了。」許純茹誇張地道。
許純茹的確算是見過一些事的人,面對這種慘烈的跳樓現場,居然不聞不問,也不說報警的事。
發動車子,開出新月港灣。許純茹又想起一事:「小江弟弟,你剛才拿了那個手機,不怕留下指紋嗎?」
「呵呵,留不下的,放心吧。」
以江躍現在的手段,怎麼可能會留下指紋。
而且,對方這是跳樓,各種證據很明顯,估計警方都不會正兒八經去調查別的線索。
這是很容易結案的跳樓現場。
許純茹充滿好奇,明明看你用手拿了手機,還撥打了電話,居然不會留下指紋?還有這麼高級的操作?
這個江躍,還真是神秘有趣啊。
許純茹長這麼大,各種男性也見過,有魅力的其實也認識不少。但再怎麼有魅力,那無非就是身世背景好,要麼就是個人能力超群,要麼是人格魅力迷人。
像江躍這種充滿神秘感,讓人無法解讀的存在,許純茹還真是頭一回見到。這深深激發了她的求知慾望。
這個男人就像一本神秘學的書,她翻開一兩頁,就深深著迷了。
「茹姐,把我放路邊吧。」
「我不,你去哪,我送你去。」
「我去殺人,你也送我去?你不怕被當成幫凶?」
「嘻嘻,你要是去殺人,茹姐可以幫你遞刀。能和你一起成為殺人兇手,我怎麼覺得很刺激呢!說吧,殺誰?是不是剛才那個接電話的老頭?」
江躍面色一沉:「茹姐,你問的太多了。」
許純茹卻無比認真:「小江弟弟,我是認真的。剛才我已經決定了,我要上船,你這條賊船,我是上定了。就算是和你去殺人放火,我也覺得那人一定是該死的。要不要茹姐幫你找人,槍械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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